转天一早,苏平疆大聚百官于大殿之上先恢复了萧霄与许统的官职又加封了竹音的官职,然后推说身有隐疾颁下了托政诏书。
有些官员已经提前得到了信息,没得到信息的也早料到军师归来朝堂必有大的变动,不过大王居然要托政这还是大出他们意料,许多官员连同几位王族跪拜苦劝,他们初时怀疑大王是受了贺然等人的逼迫,可随后看出大王托政之举完全是出于自心,这让他们伤心不已。
下大夫弓福更是老泪纵横,执衣苦谏无果后竟采取了极端手段,一头撞死在了金柱上,苏平疆感念他的忠义,命以上大夫之礼安葬,却始终不改托政之心,最后索性弃跪在下面的群臣不顾,起驾回宫了。
萧霄、苏戈、贺然、许统四人接管大权后并没有做出任何新的举措,百官各安其职,众人躁动惶恐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不久他们就看出军师对执掌朝政似乎显得很不耐烦,大王才离开一会他就坐不住了,凤王、太宰、大将军三人似乎也对执政不甚热心,百官素知他四人忠义,见四人模样料想托政之事不会长久,心下各自起着盘算,心思灵活的争着上前对四人及新上任的辅宰竹音道贺。
贺然本以为会有人对竹音出任辅宰一事提出异议,可却始终无人提及。这也难怪,有了萧霄称王的先例,易国官员对女人做官这种事已有了包容性,况且论名气竹音公主犹在战凤之上,既然战凤能做凤王,竹音公主作个辅宰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更何况她是天子义女,是大王认下的义姊,是军师的正妻,即便有人心存异议在这个时候又哪敢说什么呢?
朝会在敷衍的气氛下早早就散了,贺然有意做出这种低姿态,如今新政、新制度尚未制定好,维持人心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五人齐聚军师府后,各人脸上那懈怠的神情立时一扫而光,紧张的商议起来,竹音首先提出了新的官制,这种闻所未闻的东西令苏戈等人大为惊诧,听了竹音的讲解,他们马上就认识到了这种品级、职责划分都十分清晰的官制的好处,不住的交口称赞,贺然也装模作样的赞叹了一番,竹音看着他那逼真的表演又好气又好笑。
贺然对繁琐的事物有一种本能的抵制,没过多久就不耐烦了,他也实在是不敢多参与,生怕讨论的太投入了一不留神说出超前的见解在苏戈与许统面前露出破绽。
正在他闲的难受时,亲兵进来禀报,牧山求见。
贺然大喜,他早就想找牧山,只是这两天太忙没抽出时间,不想他确自己来了。
兄弟见面后自是一番欢喜,贺然把他带入一间静室,牧山瘦了许多也老练了许多,不再是先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山野少年了。
贺然略带歉然道:“本想带你出来享些富贵,不想却害你这般劳苦。”
牧山连连摆手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若不是得你提携,我哪能见到这般世面,况且为国报效乃是应尽之责,你这样有本事的人还亲临战阵冒死拼杀呢,我不过是受些劳苦这算的什么?”
贺然伸拳在他身上捣了一下,道:“这都跟谁学的,你这张嘴可越来越油滑了。”
牧山嘿嘿笑道:“要说学也是跟你学的,盈草总说我是跟你学坏的。”
贺然哈哈大笑起来,问道:“盈草可好?你二人成婚了吗?”
牧山扭捏起来,道:“她很好,我一直奔走于各国筹建飞鸽站点,哪有空闲成婚埃”
贺然替他倒了盏茶,递过去道:“我这次能安然回国飞鸽传书帮了很大的忙,咱们是兄弟,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再辛苦一段吧,最多一年,我亲自为你们主婚。”
牧山接过茶盏,语气真挚道:“你放心,我就算累死也不会给你耽误事。”
贺然感激的点点头,话锋一转道:“顺国那边不要再建新的站点了,按以前设计先把赵国、西屏境内的站点建好。”
牧山迟疑道:“先前不是说好优先在顺国布站吗?”
贺然笑了笑,低声道:“用不着了,我近期就挥兵攻顺,说不定能一举灭了它。”
牧山张大嘴半天没有合拢,尽管满腹狐疑,但他深知有些事是自己不该问的。
贺然也不多做解释,再次转了话头,“你回头跟苏二哥商量一下,最好不要把鸽站都设在异宝斋分号内,万一有一处暴露很容易让整张网都被掀开。”
牧山笑道:“我正要说这事呢,建的站多了我也看出这样不安全了。”
贺然赞许的拍了拍他,道:“你从手下中给我选个万分可靠的人,我以后要长期往西屏那边发消息,无论出现何种情况,你都要帮我保持住通往聆京的飞鸽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