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垂了下来,宣告一天的表演已经结束,圣贝亚斯庞大的建筑群整个笼罩在落日的余晖里,娇羞如待嫁的新娘。一间点着灯火的屋子里,风云雷火四长老围坐在桌前面色惊喜却充满了疑虑。
“大哥,那孩子的妹妹真的找到了?”雷长老急吼吼的问。
风长老慢条斯理地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今日下午落英别院的先生找到我,请求让那个女孩进入圣贝亚斯修习。既然先生都承认了她的身份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好怀疑的。”
“大哥见过了那女孩?”云长老眼波流转,带着些狐疑。
“见过了,那女孩虽然与辉夜长相并不相像,但却是一样的黑发黑眸。”
“哼,洙洲人不都是那个鬼样子。”火长老对于风长老的解释表示不屑。
“大哥可带那孩子去过神堂了?”云长老问道。
“去过了,辉夜既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我们就继续把这出戏演下去吧。不过很奇怪的是,那个女孩子似乎是火属性,难道她的身上也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封印不成?”
“封印!”雷长老跳了起来,“一个封印就够我们受的了,怎么又来了一个!”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既然他们不知,我们姑且将他们当做暹洲人对待,更何况,当初袁映舟还从女神那里获得了许可。”
“辉夜不知道并不代表妹妹也不知道,如果妹妹将一些事情告诉了辉夜怎么办?”云长老担心地问。
“无妨,这本来就是出乎意料的事,满也瞒不住,而我们的计划也必须加紧了,格瑞塔,你的任务加重了啊。”
云长老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大哥,我明白。只要他兄妹二人的血融合到一起,那种力量恐怕连天神也会黯然失色吧”
风长老颔首:“没错,虽然会有些麻烦出现,但只要事情成功了,这些麻烦又算得上什么。”
四长老走出那间屋子,雷长老与云长老故意落在了后面。
“你还是对那个名字很不适应啊,格瑞丝。”雷长老少有的压低了声音。
云长老的一双美目扫了雷长老一眼,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名字而已,叫什么都是一样的,我只不过是想起了姐姐。”
“你不是现在心怀仁慈了起来吧,当时可没有见你有一点的仁慈。”
云长老眼中掠过一丝愤怒,旋即变得温柔:“仁慈是安适之后才会有的东西,如果姐姐不死,我就不会坐上这个位子,更不可能这样频繁的与你相见了。”
走在前面的火长老蓦然回头,看到云长老在与雷长老窃窃私语,目光柔情似水,他看那目光先是酥了一半,转念认识到那目光是投给一边的雷长老的,顿时怒气燃烧恨不得冲过去一拳打歪雷长老的大鼻子。但是碍于风长老在身边,他只得压抑着怒气,脚步不觉得也重了起来。
另一边落英别院里辉夜正对希那利的样子惊异不已。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希那利。
“能让你露出这种表情来,看来我做的真的很成功啊。”布伦塞丝得意地拍着辉夜的肩膀。
“你做了什么?”辉夜回眸,“为什么希那利头发跟眼睛上的红色不见了。”
“因为被压禁了。”希那利解开领口的纽扣,露出一条银白色的项链,项坠上有着复杂奇怪的纹饰。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家独创的一种符咒,灵能者在很多时候需要隐藏自己的一些特殊能力,而霍华德家族外貌上的特征正是能力的表现,现在能力被压制了特征自然就表现不出来了。”布伦塞丝摇头晃脑的解释,对于自己家的成就甚是得意。
“什么能力?”辉夜好奇。
“希那利的能力可以说是灵能但却是一种特殊化的灵能,她可以捕捉外界的情感,将之制造成类似火焰的物质。”
“情感?”辉夜还是第一次听说情感也能被捕捉利用。
“没错,说起来你跟希那利还是亲戚。”布伦塞丝笑道。
“亲戚?”辉夜愈加不明白起来。
“霍华德家族也是神的后裔,是掌管世间情感的七绪之神维斯特罗尔的后人。”希那利说道,“只不过霍华德一族历史悠久,血液流传下来已经很淡了,家族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不能够控这种力量了。”
辉夜脸色又恢复了平静,布伦塞丝心中一凛,以她对辉夜的了解,他的外表越是平静那他的内心一定越是复杂。“希那利明天开始就要进入圣贝亚斯了。”布伦塞丝赶忙转换了话题。
“去圣贝亚斯?”
“没错,风长老已经答应了,这样很好不是吗?希那利变强之后就可以完成她的使命了啊。”
辉夜看看希那利,想起了扎卡德跟丽丝:“不会被人认出来吗?”
“不会的,希那利的父亲对女儿要求很严格,如非重要的事是不允许希那利出门的,扎卡德与希那利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再者说”布伦塞丝垂下了眼帘,“那件事之后没人会认为希那利还活着吧。”
“希那利的力量被压禁了还怎样修习?”
“你忘了,希那利是暹洲人,就算压禁了父系一族的能力,母系一族的能力还是存在的。”布伦塞丝解释。
希那利伸出一只手,一团火焰骤然出现并迅速膨胀起来:“霍华德家族在漫长的时间里失去了控制情感的能力,但是却学会了将两种力量结合起来的法子。”说着,希那利摘下项链,那团燃烧着的火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成了黑色,只有边缘还有红光闪动,“这种叫做‘乌列’的火可以燃烧一切事物,在战斗中只要附着在敌人身上那么人不死,火便不灭。”
布伦塞丝眼睛睁得大大的:“希那利,这四年里你已经学会了这种能力?”
希那利托着火焰的手轻轻一握,那火焰便凭空消失了:“我必须要迅速的成长起来,如果我有哥哥那样的才能就好了,我还是太笨了。”
“不,你一点都不笨,迅速成长起来的力量智慧滋长野心,希那利,你放心,你一定会超过你哥哥的。”布伦塞丝安慰道。
“但是霍华德小姐你必须记住,从明日起,你必须作为袁辉月存在,而不是希那利?霍华德。”先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们身边。
希那利起身行礼:“多谢先生,那么也请先生不要再提霍华德这个词了。”
布伦塞丝感到有些惊讶,没料到希那利这样轻易的就放弃了一直执着着的家族门第。或许她已经明白,在辉夜面前她已经无法骄傲。
一个月前
大殿里幽暗而沉寂,只能听得到阶下匍匐跪地的白袍老者局促的呼吸。金冠的王者坐在高高的宝座上,柔软的兽皮包裹着他健壮的身体。大殿的烛火摇曳,映得王者的脸神秘莫测,王者冷眼注视着阶下的臣子,冷冷开口,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剑刺进老者的心里:“辛都拉卿,我只想你回答我为什么霍华德会冲破你的封印结界。”
“陛下,”老者战战兢兢的开口,“臣曾亲自去过封印地,那结界乃是受内外两种力量破坏,必定是那霍华德的余党。”
王者的目光流露出一丝阴狠:“曾有人向寡人报告称霍华德现在隐藏在考迦小镇,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小女儿也在那里吧。”
白袍老者豁然抬起头:“陛下”
“无需多言。”王者挥手制止了老者,“带上你的结界师,寡人派一支亲卫军与你一同前往考迦,捉拿霍华德,歼灭他的同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做不到,亲卫军会带着寡人的旨意拿走你女儿的性命!”
老者睁大了冰蓝色的眸子,尽管对此没有任何把握也只得俯首应允,想到小女儿缠着自己撒娇的样子,他知道,此次出征,只许成,不许败。
丽丝正在房间里看书,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丽丝透过窗子望向扎卡德所居住的塔楼,灯还亮着,来人不是扎卡德又会是谁?
“门没有关,进来吧。”
得到了丽丝的准许,门外的人轻轻推开门,正式随里斯一同来到圣贝亚斯的仆从特维洛。
“小姐打搅您了。”特维洛躬身致意。
丽丝放下书:“我想你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告诉我吧。”
“是的小姐,下午在下遇见了国王陛下亲卫军的军长。”
“亲卫军的军长?他不守在陛下身边来这里做什么?”丽丝感到惊异。
“据军长说赫里家的家主赫里大人也来了。”特维洛神秘兮兮的说道。
“果然有些不同寻常,你可知道他们来做什么吗?”丽丝问道。
“这个不清楚,消息封锁很严,据军长透露是要抓一个通缉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赫里大人安排所有人化装成百姓分散在了镇上。”
“通缉犯?”丽丝立刻想到了那日逃走的塔茨格,但转念一想塔茨格并不值得赫里大人亲自前来。她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布伦塞丝能够打听出什么。”
“你确定你父亲在这里?”希那利打量着面前这个破旧的小楼,怎么也想象不出喜好清洁的赫里大人会住到这种地方。
“丽丝那里得来的消息,没问题的。”布伦塞丝抬头望着小楼很是兴奋。
布伦塞丝走上台阶心怀忐忑地敲了敲门,立刻就有人来开门。开门的人是一个魁梧的男子,庞大的身体看上去整个塞在了门框里,布伦塞丝顿时失落起来。谁知那男子看到布伦塞丝面无表情的让开了身子,露出屋内的景象,屋子里简陋却不失整洁,显然是精心打扫过的,一位白袍白发的老者正站在门对面的窗前,此时正好转过脸来,苍老的脸上顿时涌现出惊讶的神情。
“父亲!”布伦塞丝欢呼一声奔了过去,灵巧的跃起身搂住了老者的脖子。
骤见爱女,辛都拉一点都不感到惊喜,想起那道冰冷的命令以及至今毫无进展的工作,心里不由得涌出一股寒流。
“父亲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布伦塞丝敏锐的感觉到了父亲的异常,仰着小脸打量着父亲。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辛都拉把目光投降了被拦在门外的两个少年“他们有是谁?”
“他们是我的朋友,丽丝的随从无意间遇到了亲卫军军长,得知您在这里。”
辛都拉向魁梧的男子招招手:“放他们进来。”
布伦塞丝拉着辉夜跟希那利的手:“这是辉夜,父亲您知道的,这个是”布伦塞丝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下去。
辛都拉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由的怔住了,虽然时隔四年未见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女儿旧时的好友,他悄悄看了一眼魁梧的男子,见那男子正在注视着他们,辛都拉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真是没想到。”
布伦塞丝注意到了父亲的神情,知道此时不方便说希那利的事情,笑嘻嘻的拉父亲坐下:“他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我在这里多亏他们照顾了。”
辛都拉目光转向辉夜:“你长大了,跟你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您也认识我父亲?”
辛都拉点点头:“你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
辉夜吃了一惊,这个初次见面的老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体不适。
只见辛都拉缓缓将宽大的手掌按上了辉夜的额头,他的手指纤细而修长,辛都拉闭着眼睛,眉头微蹙,似乎在仔细感知着什么。辉夜看着他的样子,不敢有所动作。良久,辛都拉拿开手掌,睁眼看着辉夜:“最近头痛的次数是不是增多了?”
“父亲您怎么知道?”布伦塞丝很是奇异,最近辉夜确实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头痛。
辛都拉白了女儿一眼:“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辉夜体内的封印已经出现了裂纹,强大了力量正在挣扎。”
布伦塞丝心里猛然间开朗起来,难怪他觉得辉夜的状况有些熟悉,那分明是封印的迹象,而自己生在结界世家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看到父亲不满的眼神她惭愧地底下了头。
“封印?”辉夜震惊。
辛都拉看到辉夜的表情呵呵一笑:“这么多年来你难道一直蒙在鼓里?你的先生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辉夜摇摇头,萦绕在他心头多年的谜团冰消雪融般渐渐解开,这一切来的似乎有些突然,让他不知道怎样去面对。
“愚蠢的远东人。”辛都拉冷哼了一声。
“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封印?”辉夜问道,他感觉这将是破解谜团最关键的一个点。
“为什么?”辛都拉看着辉夜的眼睛,“因为你的力量太过邪恶与庞大,你的父亲不愿意看到你走向毁灭的道路,不禁封印了你的力量也封印了你的记忆。”
辉夜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格格不入的外貌,迷离的身世,遗失的记忆这些谜团已然解开,但说不出来为什么,在这些破解了的谜团背后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更为巨大的谜团。
“父亲,辉夜的封印你不能解开吗?”布伦塞丝满怀希冀的看着父亲,一直以来父亲在他心里的形象都是那么的高大,仿佛一挥手整个世界就可以捧在手中。
“这封印是于已知的任何一种封印,古老,充满了血腥,没有人能够解开,除非你自己。”辛都拉伸出一根手指点住了辉夜的心口,“以你的意志,战胜你父亲的意志。”
“我父亲的意志?”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身体里的两个灵魂?”
“什么!”辉夜如受雷击,隐约间他明白了什么了什么。
希那利与布伦塞丝也睁大了吃惊的眼睛怔怔地望着辉夜。
“先生怎么对你说?说你的父亲死了?”
“不,他什么都没说。”
“是吗,难道他从来都不知道就算是不说谎一样是可以欺骗的吗。”辛都拉笑得有些讽刺,“那么我来告诉你,孩子,你的父亲没有死,他还活着,抛弃了自己的形体与你共存。”
辉夜想要塞住耳朵,如果继续听下去那要命的头痛很快就会出现,而他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疼痛折磨得失去理智。
“你放心,我早已在这里布下了结界,任何力量在这里都会被削弱,不用担心你的身体。”辛都拉看穿了辉夜的心思,解释说。
辉夜抬起头,果然脑中没有任何头痛前的征兆:“您是说我的父亲,就在我的身体里?”
“可以这么说,他用他自己的灵魂束缚了你的力量,这就是你身体孱弱的原因,你的父亲只想让你作为一个普通的孩子存在。”
“那辉夜为什么会拥有暹洲人的力量?女神也承认了他。”布伦塞丝问出了长久以来的一个疑问。
“你也以为那是暹洲的力量?辉夜的身世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辛都拉问道。
布伦塞丝点点头,不知道辉夜的身世跟灵能有什么关系。
“负责认证灵能的是菲莎娜女神,而辉夜的母亲是菲莎娜女神的使者,袁映舟以妻子的血与神签订了契约,献上背叛者的鲜血,赋予他儿子暹洲人的身份,普通而平凡的活下去。”
“以我母亲的血可是我的母亲与妹妹不是去了瀛洙台吗?”
“是去了瀛洙台,但你的父亲为了你,不远万里出海寻回了妻子。”
屋内所有的听者人都震惊了,包括那个一直在监听了魁梧男子,那是一种怎样的血腥的爱,为了儿子的幸福,不远万里寻回妻子,就在妻子沉浸在相逢的喜悦当中时,他迎接妻子的却是一把屠刀。
辛都拉靠在椅背上,追溯着那些回忆:“你父亲是个决绝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挚爱的妻子,相信签订那契约时他的心也一定在流血。”
辉夜呆站在那里,他感觉到了体内另一个灵魂的挣扎,父亲,你在痛苦吗?你可曾后悔?你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告诉我这一切,让我知道你有多爱我,可是如果那样,我一定不会让你做出这样的牺牲
“如果封印解开,我父亲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吧,我母亲就白白牺牲了吧”
“不,相反对你父亲来说是一种解脱。”辛都拉回答说,“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灵魂是不被承认的,冲破封印,你父亲的灵魂才能重入轮回。为了你自己的解脱,也为了你父亲的解脱,你的封印必须解开。”
辉夜单手捂着胸口,感受着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的悸动,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曾寂寞,父亲一直在自己的身体里陪着自己:“不。”辉夜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阴狠的暖意,“就算放弃那力量又如何,我只想父亲一直陪着我,我不会让他白白付出。”
“辉夜。”布伦塞丝被辉夜的眼光下了一跳。
辛都拉叹了口气:“这父子二人就连性格也都是一个模子里面可出来的,算了,你们回去吧。”辛都拉爱怜地拉着女儿的手,“布伦塞丝,我在这里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布伦塞丝感到手心中一凉,低头一看,是一枚小小的银丸,再要看得仔细却被父亲的大手握住了。
“来,我送你们出去。”辛都拉牵着女儿的手向门口走去。
布伦塞丝恍然醒悟,握紧了那银丸。
待布伦塞丝三人离开,那身材魁梧的男子关进了房门,面向辛都拉。“大人,那些话你不应该对那孩子说。”
“亲卫长,这些事他必须明白,而且他需要力量,总会有一天他不得不自愿冲破那封印。”
看着辛都拉自信的神情,魁梧的男子也不再说什么,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沉静的就像是一尊雕像。良久,“雕像”骤然开口:“赫里大人,你的时间不多了。”
回到落英别院,布伦塞丝匆匆回到房间,捏开了那没银丸。银丸破碎,闪着蓝色的碎屑弥漫来来。仿佛有一只手牵引一般,蓝色的闪光碎屑渐渐向桌面飘落,拼成一个个文字。布伦塞丝凝视着这封特别的“信”。
“不,不可以。”布伦塞丝惊恐的摇着头快步奔出房间。去敲辉夜的房门,许久无人应声,用力去推才发现辉夜在里面搭上了门闩。布伦塞丝来不及多想,转身去找希那利,然而希那利并没有呆在房间里。布伦塞丝想到那封系的内容,一颗心顿时凉了。转身飞奔。“不行,必须要阻止父亲!”
“哎哟!”布伦塞丝跟一个人影装了个满怀,两人双双跌坐在地。
“小白,你跑这么快有什么急事啊?”来人正是希那利。
布伦塞丝看到希那利一把抓住了她:“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我还你为你被抓走了。”
“被抓走?你在说什么?”希那利看着一脸焦急的布伦塞丝,一头雾水。
“我有事跟你说,快起来。”布伦塞丝拉起希那利,回到自己房间,指着桌面上还兀自发着蓝光的“信”。
“这是刚才父亲偷偷塞给我的。”
希那利看着那封信,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暴君。”
“你说什么?”
“我说帝都的那个人是个暴君!说什么三个月抓不到哥哥就要杀了你,这根本不是赫里大人跟你的错!”希那利愤愤。
“这不是重点!父亲要用你来引出你哥哥!”布伦塞丝急得跺脚。
“好啊,我也正想要见哥哥。”希那利对于自己满是不在乎。
“我知道你想见哥哥,可是着我们根本没有主动权,而且军队很可能会杀死你哥哥!这样你们家族的冤屈就永远洗刷不掉了!”
希那利嘴角一挑:“就凭帝都的白痴军队就想杀掉哥哥?如果能的话四年前他们就做了。”
“我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要你去当诱饵!”布伦塞丝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希那利心头一软,将布伦塞丝抱在怀里:“我知道,小白,我不会去当诱饵的。”
布伦塞丝强忍着眼泪仰头看着希那利:“如果有人来抓你怎么办。”
“那我就跟他们拼到底”桌面上蓝色的光映着希那利坚毅的目光,忽然一阵风吹开了虚掩的窗,蓝色的字迹顿时消散在茫茫虚空里。
黑暗,无尽的黑暗又是那个梦吗?似乎不是,没有奔跑,没有下坠,没有粉身碎骨的疼痛,只有,熟悉的黑暗依旧笼罩着自己。渐渐的,一团白光在黑暗中扩大,扩大,变形,变形,形成一个人影。缓缓地,白光散去,剩下一个柔和的人影。辉夜看着那张与自己极尽相似只是多了些沧桑与疲惫的脸。
“爸”一个在心里呼喊了多遍却从未有机会说出口的词迟疑地跳出。
袁映舟微笑着点点头,像所有慈爱的父亲一样看着心爱的儿子。
“爸。”辉夜坚定地喊了一声,向前跨出一步,两步
然而那袁映舟的身影未见有所动作却总是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不曾远去,亦未曾靠近。辉夜还想再往前走,却被袁映舟摇头制止了。
辉夜只得放弃,站在那里遥望着对方:“爸,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见我。”
袁映舟摇摇头,神色悲哀。
“爸,告诉我那些事是不是真的,如果这些是真的我愿意放弃所谓的力量。”
袁映舟依旧不言,只是欣慰的点点头。
“爸,但是我想找回从前的那些回忆,跟您在一起的那些回忆。”辉夜哀求。在父亲面前,他软弱的就像是一个年幼的孩子。
袁映舟摇头不语,神色间充满了惊恐。
“为什么不可以,一定是那段时间出了什么事对不对,爸,你告诉我。”
袁映舟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摇头示意辉夜不要再问。随即身影暗淡了下去。
“爸,不要走!回答我!”辉夜呼喊。
然而袁映舟的身影就像是燃尽了蜡油的烛火,淡淡的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爸!”辉夜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