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天空一点点在消退,伴随着圣歌一般的赞颂,瓦莱特与她的战友们慢慢化为光点。
乔治三世收回了宝具,变得有些虚弱,人也重新变得古怪而又疯癫,甚至一边看着圣墓小厅重新出现在眼前一边还嘲弄似的对着鲍德温四世怪笑。
而鲍德温四世此刻却没有反应,依旧呆立在那里。感受到鲍德温四世的古怪反应,士安靠了过去轻拍对方的肩膀,虽说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眼角带着湿润又想哭又想笑,但或许那是欣慰的泪水吧!
“没关系,士安。”鲍德温四世很快就从迷茫中恢复了过来,“现在是时候解决这一切了。”
“是啊。”
“小心!”
士安点头的时候突然被乔治三世推开,当他回头看去才发现他们不知为何竟然遗忘了的哈桑竟然就差一点儿刺杀成功自己。
“哈桑,回来!”
“呜……”一击不中的哈桑呜咽着拜托了围攻回到居伊身边。奇怪的是,君士坦丁一世的光罩似乎并没有灼烧他的身体,甚至轻易地就被穿透了。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有哈桑在侧,居伊终于是走出了那轮光圈一步,他扶栏居高临下地看着瓦莱特最后消失不见的那个地方皱起眉头,就连声音多少带上了一点儿焦虑,“瓦莱特……”
“收起你的怜悯吧!”鲍德温四世盛怒的声音回荡着,她高举着长剑,似乎是将瓦莱特的死完全归咎于眼前的哈桑,“现在才来忏悔已经太晚了!”
“忏悔?!哈哈哈哈哈!真是愚蠢!”居伊大笑着退回到圈中,随即摇头,“太过于弱小的东西本该该消亡!怜悯只是弱者的自怨自艾!”
“你又何不是弱者?德不配位的小人!”
“你又有何资格说我?女人!”
鲍德温四世质问着,居伊毫不犹豫地反诘,倒弄得她最后有些哑然无语。
乔治三世饶有兴致地看着,倒是士安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插了进来:“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主君!”
“我知道……”
“只是她也没有办法杀死我!”居伊的声音取代的鲍德温四世,他回头看了一眼立在身侧的哈桑,有些倨傲地昂起头,“所以,你们是弱者!就算是杀掉了瓦莱特也一样如此!”
“你不也是一样吗?居伊!”
“不……我不一样。”居伊摇着头对哈桑摆了摆手,只见哈桑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了一把黑色的长弓,“我从来都有所准备,也再不会迷信那些教条与准则。”
“嗡!”弓弦震响,随没有看到箭矢,但士安几人却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危险,并各自躲避,只是那无形之箭却在射碎了三人脚下石板后依旧嗡声不止,它们就像是没有空间感一样死死地追着,直到士安勉强用盾牌格挡开,才使之停下。
居伊切了一声又走上前将自己暴露了出来,“哈桑用的羽箭是无形且无敌的。鲍德温,你如果还想要他们活下来的话,就如我所说的,发誓成为我的宠姬,为我征战!”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转身准备将位置让给哈桑,却不知为何又回头看了一眼,“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话音刚落,箭声又起,有过经验的鲍德温四世毫不犹豫地劈向了预判的方向,惹起金铁交鸣声。
只是没等她放松咋来,只觉得刀尖被什么东西一顶,随后肩膀上就被钻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
“主君!”士安几乎是立刻冲了过去,拥着鲍德温四世,趴在地上用盾牌盖住两人,而乔治三世则若有所思地盯着哈桑同样一溜烟钻进了盾牌的空隙,抱住士安的腰肢与他们蜷缩在一起。
“叮!”
羽箭似乎又一次被格挡,紧接着外面又传来弓弦颤动的声音。
“嗡!”
“叮!”
“嗡!”
“叮!”
“御主,您感觉到了吗?”
“嗯,你贴太近了。”
“嘻嘻嘻嘻。”
被抱着的鲍德温四世像是听不下去似的挣脱士安,撑着盾牌站了起来。
“乔治,你说的是士安的盾牌吧?”
“嘻嘻嘻嘻,陛下甚是英明。”乔治三世说着也变出一面小圆盾,试着格挡箭矢,并且还真就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成功了,感觉到那无形的箭矢在接触盾面之后就像是消融了一样,他又怪笑了起来,“想必不是因为那面盾牌,而是因为……”
“因为盾牌的概念?”士安接嘴,“或者说是格挡的概念?难怪我怎么觉得着箭矢一点儿都没用,比瓦莱特的光点差多了。”
“嘻嘻嘻嘻,是极,是极!”
士安听闻乔治三世的话大为振奋,“那么机会就来了?”
“不。”鲍德温四世摇了摇头,“只要居伊躲在那里,我们就没有办法。”
“那可未必!嘻嘻嘻嘻。”乔治三世笑着指向哈桑,“据鄙下所知,他并不是罗马的后裔,而御主也同样不是。”
“你是说……”
“鄙下为您创造空间,由您来完成最后一击。”
“那太危险了!我们并不知道居伊有什么底牌。”鲍德温四世毫不意外地拒绝了乔治三世的主义,她说着转而一边借由士安的盾牌掩护一边靠近哈桑,“乔治,你为我创造机会,终结这里的错误应是我的责任。”
“毫无意义的执着!”乔治三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却真的迎了上去,他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哈桑的身边用小盾格挡住近乎贴脸而来的箭矢,随后捉住了对方的手腕,“嘻嘻嘻嘻,鄙下仅能拖延一时。”说完他就与哈桑一同消失在了那里。
“机会!”
“没用的!”
伴随着居伊与鲍德温四世几乎同时发出的大喝,巨剑又一次砸在了光罩上。
居伊狂笑着举起长矛,毫不犹豫地扎了过去,“愚蠢!你为什么要如此愚蠢!”
鲍德温四世没有躲开,她早有准备且硬生生让长矛扎进了自己的小腹。
长矛上的光芒似乎在燃烧,但这却反而给了鲍德温四世机会,燃烧着的躯体紧贴在光罩上竟然隐隐中逐渐渗入其中的错觉。
“不可能!”
居伊放开了手,长矛光焰停止,英灵的愈合力立刻就将已成凡铁的矛头顶出身体,但与此同时,光罩也像是骤然放开的弹簧一样将她推了出去。
“主君!”
“士安!这是我的责任!”
鲍德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死盯着居伊又一次冲了上去。
“你以为这会有用吗?”居伊换了一把双手剑,“就算你能顶住长矛,难道你还妄想用身体卡住剑刃吗?”他目光中闪过犹豫却又变成了疯狂,“我不信!我永远不信!今天我就要亲手终结你!”
“那就试试!”
鲍德温四世迎了上去,依旧是毫无保留的挥剑动作,居伊恼羞成怒地屈身朝着对方要害砍去。
“铛!”
“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主君!”
盾牌挡住的居伊的攻击,带着光芒的双手剑撞在盾面上,金色与白色的光芒碰撞出层层涟漪,士安扛着盾牌向后退了半步直到半跪下来才顶住了冲击波。
“主君,我带你进去!”虽然不知道可不可行,但士安有种莫名的自信,他侧身半跪着对鲍德温四世伸出了手,“既然身为你的臣子,那么就请带着我一同前进吧!”
“我……”
“哈桑!”
随着居伊的呼唤,哈桑突然出现在士安的头顶,他呜咽着四只手臂如同捕猎的蜘蛛一样伸展,黑色的巨剑、双刀与仪仗直指士安的要害。
“任务!完……”
“还早呢!”鲍德温四世的身上燃起了奇怪的气场,正如之前与哈桑以伤换伤时出现在刀刃上的一样,只不过更加明显与喷涌。
“我,必不负誓约!”
巨剑朝天挥斩,哈桑眼中的死气也像是随时要被刀锋吹灭般剧烈地闪烁起来,“如此,光辉……”
鲍德温四世的光辉淹没了哈桑,但她也剧烈地喘息起来,看着只剩半个身子的哈桑如同苟延残喘的畸形生物一般退回圈内、挡在居伊身前,她向前迈步却有些力竭似的一个踉跄靠在了士安的身侧。
“呼、呼……居伊,现在轮到你了!”
“不、不可能的!所有东西我都已经预料到了!怎么可能呢?!”即使哈桑依旧护卫着自己,居伊却依旧像是疯了一样,特别是在看到那副君臣相依的情景之后,更是状若癫狂,“我会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你不会懂的!或者说,你早就选择忘却了!”鲍德温四世扶着士安的肩膀慢慢站了起来,“不用再妄想了,现在,你能做的只有赎罪而已!”
“不!”居伊恐惧地后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随即又狂笑起来,“哈哈哈!对!你想要杀我还早!”
鲍德温四世摇了摇头,然后低垂脑袋看着士安,语气也变得轻缓:“士安,拜托你了。”她没有再用危险之类的借口,而是坦然地试着去相信。
“我明白了!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