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太公望一上昆仑山,得知了封神计划的真相,再见四不象时,已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四不象不解,再问时,太公望只说,要在临潼关往西处自己好好修行,增强实力,或许数年有余,只需四不象常伴左右,别的也不说什么,四不象便不再过问,兢兢业业陪在主人身旁,不负春秋。
而朝歌这边,九间殿上,武成王安排家将周纪、黄明去接二位王子的手下回来禀报,城外约定的地点并未发现两位殿下的踪影。
这一来,把丞相商容、亚相比干、镇国武成王黄飞虎,微子、箕子、微子启、微子衍、伯夷、叔齐、上大夫胶鬲、赵启、杨任都急坏了,他们料想,多半是被纣王所派去的手下先行一步,将殿下秘密掳走,恐怕现在两位殿下已是凶多吉少,不知是否尚在人间。纣王又深居内宫,不肯上殿,实在是君门万里,内外不通,眼见后院三宫里,姜后衔冤,无辜遭遇剜目烙手的酷刑,死于非命,杨妃死得不明不白,现在王子又生死未卜,便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当下决定齐齐上殿,鸣钟击鼓,请天子登殿,把事情说清楚。
纣王在寿仙宫听见九间殿钟鼓声大作,正在疑惑,奉御官前来启奏:“合朝文武,击鼓鸣钟,请陛下登殿!”
纣王无奈,只得命驾登殿,升了宝座,百官朝贺毕,纣王直接便问:“有何奏章?”
上大夫赵启上前奏曰:“听闻内宫紊乱,国母衔冤,姜后杨妃已遭不测,两位王子又趋于流亡,臣斗胆请问他们究竟犯下何罪,竟遭如此横祸?”
纣王不悦,答道:“姜妃杨妃已殁,不再追究,今逆子殷郊助殷洪灭伦藐法,仗剑入宫,先擅杀逆贼姜环,后持剑追杀命官,欲行弑父,悖理逆伦,子道尽灭,应捉拿归案,以正祖宗之法。”
老丞相商容听闻,当即跪于殿前,泣而奏曰:“陛下荒淫酒色,道德全无,听谗逐正,杀妻诛子,老臣有本启奏!”商容将本献上,亚相比干接表,展于龙案。
纣王一听,心中大为不快,但先观奏章,看看老匹夫都说些什么。只见奏章上写道:
“具疏臣商容启奏,为的是现今朝廷失政,三纲尽绝,社稷颠危,祸乱己生!
臣闻:‘天子以道治国,以德治民,克勤克戒,毋敢怠荒。夙来致敬,以祀上帝。’故宗庙社稷,乃磐石之安,金汤之固。
昔日陛下初嗣大位,修行仁义,敬礼诸侯,优恤大臣,忧民劳苦,惜民货财,智服四夷,威加遐迩,雨顺风调,万民乐业。真可轶尧驾舜,乃圣乃神。
但自从苏妃妲己进宫之后,陛下不修政道,近佞远贤,沉湎酒色,日事声歌。听谗臣设谋,陷害正宫姜妃,人道乖和;信妲己赐杀太子,绝先王宗嗣。慈爱尽灭,忠臣遭其炮烙惨刑,君臣已乖,大义已无。现今陛下三纲污,人道俱乖,罪符夏桀,有忝为君。自古无道之君,未有过此者!
臣不避斧钺之诛,献逆耳之言。愿陛下速赐妲己自尽于宫闱,伸皇后太子屈死之冤;斩谗臣费仲尤浑,谢忠臣义士惨刑酷死之苦。
人民仰服,文武欢心,朝纲整饬,宫内肃静。陛下坐享太平,安康万载。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臣临启不胜惶悚待命之至!谨疏以闻。”
洋洋洒洒,通篇尽是纣王过去的好,今日的坏,即使自己今日死亡,也要求赐死妲己,斩杀费仲。
纣王一看,大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奏章撕得粉碎,立即传旨:“将这老匹夫拉至午门,用金瓜击顶!”
满朝文武大惊失色,纷纷跪下:“陛下!不能啊!老丞相商容,乃是三世之股肱,托孤之大臣啊!”
纣王正眼都不看:“拉下去!”
老丞相商容气得手指纣王大骂曰:“昏君!你心迷酒色,荒乱国政!你不想想先王,克勤克俭,受天明命!你这昏君,不敬上天,弃先王宗社,他日身丧国亡,有辱先王!姜后乃元配,天下国母,一片忠诚,未有失德,你宠幸妲己,让姜后惨刑毒死,夫纲尽失!殿下无辜、你信谗杀戮!你炮烙良臣,君道全亏!眼见祸乱将兴,可惜先王栉风沐雨,道为子孙万世之基,金汤锦绣之天下,被你这昏君断送了个干干净净;你死于九泉之下,你有何颜见你的先王?”
纣王拍案大骂:“快拿匹夫击顶!”
商容大喝左右:“我不怕死!我一先帝托孤老臣,今日有负社稷,不能匡救于君,实在愧见先王!你这昏君!天下只在数年之间,就要断送给他人了!”
说完,商容望后一闪,“咚”一声闷响,一头撞倒龙盘石柱上面。
文武百官一见,失声大喊:“老丞相!”
可怜七十五岁的老丞相商容,今脑浆流出,血染衣襟,一世忠臣,半生孝子,落得个如此下场!
纣王依旧不看一眼,命左右手下:“拖出去,抛尸荒野,不许埋葬!”
上大夫老臣赵启眼见过去与他同侍先王的老丞相撞死阶前,又被命令抛尸,当即悲从中来,又怒发冲冠,忿忿不平,跳起来大喊:“臣赵启亦不敢独自有愧于先王,我现在就随老丞相一同下去,以死报国!”
他转身指着纣王鼻子大骂,“你这无道昏君!你逼死托孤老臣,残害忠良,不义杀妻,不慈诛子,你枉为人君,空坐帝位,有辱成汤,死有余愧!”
纣王气得咬牙切齿,拍案大骂:“赶紧把这老匹夫也拿下!当即炮烙!”
“我死不足惜,我就死在这九间殿,看你这昏君断送江山,污名万载!”赵启一路狠狠骂着,被纣王两边手下上前捉拿,剥去冠冕,烧红炮烙刑具,涂抹油脂于其上,便推赵启上刑,可怜一代老臣,尸骨皮肉俱焦化在通红炭火之中。
文武百官均被吓得魂飞魄散,眼睁睁看两位老臣惨死在九间殿前,心中万分伤情。
纣王炮烙了上大夫赵启,又抛尸了老丞相商容,抬眼看看四下,还有没有人有本启奏?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却似乎被钳子钳住口舌,不敢再多加言语。
纣王下令:“无事退朝!”便起驾,又回寿仙宫去了。
九间殿里只留下炮烙了赵启之后的皮骨焦化味道,臭不可闻,文武百官已经一个两个魂不附体,直至下殿回自己府中,都感觉四肢无力,脑袋空白,府中妻子问起,也只是连连叹气,不敢再过问和谈论朝廷之事。
而群臣不知的是,商容,赵启死后不久,俱化作两道光芒,朝封神台飞去。
第二十五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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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小时候看《封神榜》,姜王后被剜目烙手,可谓是童年噩梦,商容赵启两位老臣死节,看原著是看哭了的,这一回,基本同原著内容,几乎不做改动,对商容赵启两位老臣,深深表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