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醒来时,却发现身在一口枯井里,井很深,抬头望去,井口只有碗口那么大,就这高度,绝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下好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夜泽心想,一定是那把破剑捣的鬼,跟它无冤无仇竟然如此歹毒,
夜泽踢了踢还在熟睡的郎炼,“起来等死。”
郎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到周围乌七八黑的,吓了一跳,慌忙去找他的金刀,摸来摸去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我的金刀呢?我的金刀呢?”
“别找了,就屁大点地方,肯定是被那破剑偷走了。”
听夜泽这样一说,郎炼嚎啕大哭起来,哭了会,发现这哭声根本传不出去,倒把自己吵得耳鸣目眩,忙又停了下来。
“大哥,我们真会死在这吗?”
“不出意外应该会。”
郎炼听说会死在这,又哇哇哇地大哭起来,夜泽听得心烦,制止道:“别哭了,再哭指不定引出什么东西来,到时候死得更惨。”
郎炼被夜泽这么一唬还真唬住了。
活人总不能被尿给憋死,夜泽闭目养神,想着法子。
这个时候他又想到了“九阴真经”,忙唤郎炼拿出来再研读一遍。
借着朦胧之光,两个头靠在一起,啧啧声不绝于耳,看完顿感信心满满,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然而就在郎炼要合上的一刹那,夜泽大叫:“有了。”
“什么有了?”
“我有办法出去了,你看看这个,”夜泽指着书中一个图,“你看这招颠龙倒凤,我们可以手撑着对方的肩膀,头顶头,背朝上,成两牛斗角之势,然后用脚在石壁上走,这样不就可以出去了?”
听了夜泽的描述,郎炼方感秘籍之精要啊!这三百多两黄金没白花,简直就是一部横行天下的智慧宝典。
就这样,两人喊着“一二三”,一步一步地往井口挪去。
可是,就在将要到达井口时,两人脚下一滑,竟然从石壁上掉了进去,原来有两块石头是活动的。
两人从不同方向掉进去,滑过一条蜿蜒的隧道,又汇合到了一起,速度极快,郎炼吓得大叫,这一叫把夜泽叫得也有点心慌了,因为不知道后面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远远看见有一缕光线射了进来,应该就是出口,夜泽忙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尽量让身体保持平衡。
然而,他们不知道,出口外连接就是悬崖,搞不好就粉身碎骨了。
“嘭咚”
所幸一根树枝把夜泽挡住了,可郎炼就没那么幸运了,整个身子就是笨狗捕食一样甩了出去,还好夜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这才像个冬瓜一样挂在悬崖边上晃来晃去。
“大哥,你手不要抖,越抖我越怕。”
“我没抖,是你自己在抖。”
“我知道,我只是问问,可我控制不住,越控制越抖得越厉害。”
“谁叫你老是跟我抢猪蹄吃,现在知道胖的危害了吧?”
“别说了,越说我越怕,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吧!”
“讲故事不是我的强项,要不我给你唱首睡前摇篮曲?”
“大哥别闹!人命关天!”
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往下掉,手也开始打滑,夜泽冷不住探头向下望了望,白雾迷漫,深不见底。
“大哥!摔下去会死吗?”
夜泽不知道为什么郎炼会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也许是过于害怕了,想从他嘴里获得一点安慰,于是道:“不会——会碎。”
“大哥,枉我对你那么信任,你就不能撒谎骗骗我吗?”
“我要骗你,就枉为你那么信任我了。”
夜泽试探性地用脚踢了块石头下去,半天没听到响声,“郎炼,万一我们摔下去了,你会怪大哥吗?”
“不会!”
“那如果死了,你会后悔跟着大哥吗?”
“不会!就算死了,黄泉路上你还是我大哥。”
“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想告诉你,有条蛇爬我手上了。”
郎炼的心不由得又颤抖了一下,抬头一看,一条五彩斑斓蛇正吐着信子要往夜泽袖子里钻。
“没事的大哥!你听过许仙救蛇的故事吗?”
“没有,我只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好吧,那大哥你要挺……”
“挺住”二字还没说完,就听得“啊”的一声长响,两人掉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郎炼的金刀从远处飞了过来,接了他们扶摇直上,落在了悬崖上。
两人惊魂未定,过了许久才缓过劲来……
郎炼大口喘气道:“大哥,我现在正式向你宣布,以后再也不能拿我的小刀刀切菜了。”
“我知道,是你的心头宝嘛。”
郎炼抚摸着金刀爱不释手,金刀三番五次救了郎炼,郎炼现已把它奉若神明,并为其取名:寡妇制造者,相当霸气!你现在要是向他求金刀一赏,他会很吝惜地深藏怀里,你要是敢抢,就算是他大哥夜泽都打。
休憩好后,两人继续前行,脚下的蜿蜒羊肠小道极为难走,就像雕刻在山体般,必须紧贴着石壁侧身而走,所幸有金刀伴身,否则还真没这勇气迈步。
望着眼前的茫茫群山,竟然找不到一点葱翠,四处白雾弥漫,却十分荒凉,毫无生机。正应了柳宗元的诗句:千山鸟飞绝,万迹人踪灭。
他们似乎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不知身处何处,正好旁边有块石头,上面刻着“天堑”二字,夜泽忙唤郎炼拿出地图查看,可地图上并无标注,而且除此一条羊肠小道外也没其他路可走,只得埋头继续前行。
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炙热的太阳把山体烤得热浪四起,带在身上的水也早就喝完了,口干舌燥,浑身乏力,郎炼刚才还视若珍宝的金刀也由捧着改为拖着,每当快要倒下的时候就拿出“九阴真经”来提提神,充盈一下内心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