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余队长,太好了!”
被杜丛击倒的圣灵卫和被吓退的火车站卫兵们如同看到了救命恩人,朝余慈聚集过去,指着杜丛说道:“余队长,这个人恃术法伤害帝国卫兵,理当斩首!”
同时,一个穿着官服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请示道:“余队长,我已经命人封锁火车站,谅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走不脱。”
“封锁火车站,那这几个人是哪来的?”余慈指着地上躺着的数人,喝问官服男子,“说了让你驱逐无关人员,你居然如此儿戏。刚才在站台上,你们的人就没有好好处理,让我无法使出雷云术,居然还想着停运这一趟火车,简直荒唐!”
官服男子满面羞惭,不停地道歉,唯唯诺诺地退下去了。
杜丛警惕地看着余慈,示意司樯后退,说道:“余队长,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怎么能任由帝国派的那帮术师胡来呢?”
“哼,”余慈不屑地说道,“你们少阳派蛊惑人心的招数我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在这里废话,快快受降,跟我回神都交旨。你也曾有功于帝国,皇帝陛下说不定能饶你一命。”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杜丛争辩道。
“你私自带妖女回神都,已经是大罪,休要多言,吃我一招,雷鸣!”余慈不再和杜丛争吵,举剑过头,直指低空盘旋的雷云。
杜丛不敢怠慢,用短矛画出数个圆圈,蓝雾在他身边弥漫,形成伞状的防护。
“受死吧!”余慈的剑尖射出一道光芒,钻进雷云之中。
片刻后,一道雷电降下,劈在蓝雾之上。蓝雾遭受重击,仿佛被大风吹过一般,似乎瞬间就要散开。好在雷鸣一闪而逝,蓝雾虽然变得极淡,却也扛下了这一招雷鸣。
杜丛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余慈的雷云术攻击极快甚至让自己无法反应,但发动却需要时间,看来这段时间足够自己画出能抗下雷鸣的防御了。
余慈见一击未能得手,更加暴躁,怒喝道:“休要放肆,再吃我一招!这次我要连你和那个妖女一起劈死!”
说罢,他再度举起手中的长剑。杜丛赶紧招呼司樯靠近自己,躲在蓝雾的庇护之下。余慈说的所谓妖女必然是指司樯,虽然杜丛根本不知道司樯是怎么成了他们口中的妖女的。
余慈口中念念有词,雷云随着他长剑的动作也开始翻滚,怒吼,黑色的云层中不时有电光闪过,明显是在积蓄力量准备一击必杀。
杜丛见状,也不敢怠慢,乌木短矛不停地指点,在四周布下浓厚的蓝雾,几乎要将二人的面容模糊,准备硬撼余慈的雷鸣。他推测余慈这一击必然会用上全力,一击过后短时间内无法再积聚起力量,那时就是自己反击的时候。
雷云中的闪电越聚越多,它们在雷云中来回游荡,将整片乌云照亮。余慈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很明显雷云中的闪电已经到了它所能容纳的极限。此时的人群哪里还有待在旁边的勇气,从普通乘客到车站卫兵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就连那两名圣灵卫也退后近百米,几乎是站在车站入口处朝着这边看。
“啊!”余慈怒喝起来,他的声音也好似轰隆雷声,长剑在他的咆哮声中颤抖,光芒布满剑身,眼看就要从剑尖溢出,雷云中的闪电也开始挣脱束缚,鸣叫着回应长剑。闪电还未落下,余慈身边的地面就已经开始迸出点点火星,在他脚边跳动。
看到这番画面,杜丛也有些心惊,余慈这次表现出来的实力远超他的想像,看来对方已经把残本雷云术练到了纯熟,居然能操纵如此巨量的雷电,实力恐怕已经略高于圣灵卫其他三个队长了。
不过心惊归心惊,余慈如此不遗余力,倒是给了杜丛一个好机会,他握紧拳头,走出了蓝雾,蓝雾范围迅速缩小,把司樯包裹在中间。
“你要干什么?”司樯大惊,伸出手要拉住杜丛。
但是杜丛却轻轻挣开司樯的手,说道:“我低估了余慈,光袖化成的蓝雾绝对护不住我们两个,但是如今他全力维持雷电无暇自保,不如我出去拼一把,或许还有机会。”
说罢,杜丛怒目圆睁,指着余慈喝道:“看招!”
他向前刺出短矛,三只金色光箭从矛尖生出,朝着余慈飞速射去。
“找死!”
余慈把左手从剑柄上松开,向下一挥,顿时有数道闪电挣脱雷云,随着他的左手落下,罩在身前形成电网。杜丛凌厉的光箭撞上电网,居然被击碎成数段,化作无力的光尘透过电网,缓缓坠落到地上。
杜丛从来没想过余慈居然能在积蓄闪电的同时进行防守,对雷云之中闪电的控制一直是雷云术的软肋,因为只能一次释放出所有闪电,所以雷云术很容易被抓住破绽,否则杜丛也不会这么大胆走出蓝雾主动攻击。
“这不可能!”杜丛不敢相信,“雷云术怎么可能能做到这样!”
“你又没看过雷云术,怎么知道做不到?”余慈右手转动,光芒从长剑中射出,准备钻入雷云之中,引动雷鸣降落,把杜丛和司樯劈成灰烬。
然而异变陡然发生,一道白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在光芒与雷云之间,从剑尖溢出后本是聚集在一起的光芒,被白光挡下后,就像是遇到障碍的水流一般,自动分成数道,分别注入雷云之中。
“该死,又是这个家伙!”余慈怒骂一声,长剑迅速抽回,横在头顶。
被白光这样一搅,雷云无法接收到余慈原本的命令,里面积蓄的雷电全部倾泻而出,朝着四处散落,雷云笼罩下的这片地方无一例外全在雷电的打击之下。一道雷电甚至直直地朝着余慈而来,好在他已经有所防备,雷电遇到长剑后自动避开,落在他身边不远处。
司樯被蓝雾包围,区区数道闪电落在上面只能使蓝雾稍微晃动几下,伤不到她分毫。
而杜丛的情况则糟糕得多,白光分开余慈长剑的光芒时他正想着再次攻击,谁知变化来得如此之快,他被吓了一跳,尚未凝结完成的光箭仓促射出,没能击中余慈。当杜丛反应过来后,只来得及点出一片蓝雾,无数闪电便挣脱了雷云的束缚,落到地上。杜丛的后背没有防护,被一道闪电擦中,冒出一阵热烟。
“啊!”杜丛被雷电擦中,向前扑倒。
余慈则哈哈大笑:“哈哈哈,就算有那个小东西帮忙,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受死吧!”
他举起长剑,从入口处跳出,朝杜丛砍来。
眼见事态危急,杜丛忍住疼痛,往旁边一滚,躲过了余慈的一剑。
“看你还能躲几次。”余慈再次举剑砍下。
这次杜丛只是刚好避开,长剑险些就砍中了他的左臂。
躲过余慈攻击的杜丛正准备起身,谁知腰间突然一阵疼痛难忍,刚爬起一半的他又跌倒在地。
“嗯?”余慈喜出望外,“怎么你今天如此不堪?看来老天也不想让你活下去。”
“要杀就杀,哪来的废话?”杜丛盯着余慈,大义凛然道。
余慈未及回答,一道银光袭来。他吃了一惊,侧身闪过,长剑横拍,将司樯的陨铁剑拍落。
司樯似乎毫不在意陨铁剑被拍落,也不再和余慈纠缠,而是满脸担忧地蹲到杜丛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你怎么出来了?”杜丛问道。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让我躲在后面吗?”司樯跺脚嗔怪道,同时语气中又充满了自责,“都是因为我才让你一直受伤。”
“废话留到黄泉路上去说吧,”余慈再次举起长剑,“妖女,受死。”
“司樯危险!”杜丛慌忙推开司樯,挡在她身前。
“你还能有什么本事?”余慈毫不在意地一剑刺出,要把杜丛和司樯一起贯穿。
谁知之前那道干扰雷云术的白光去而复返,径直撞上余慈的长剑,长剑被撞偏方向,力道卸去,刺中了杜丛的左肩,顿时鲜血如注。
“又是这个该死的家伙!”余慈怒气冲冲地拔出宝剑,朝白光砍去。
然而白光速度极快,游刃有余地躲过余慈的攻击,余慈烦躁无比,再次将长剑举起,准备落下雷鸣。
但是下一秒,余慈动作一滞,惊讶地低下头。
杜丛手握短矛,刺进了他的腹部。
“嘿嘿,这就是没披挂的下场。”杜丛扬起满是汗珠的脸,朝余慈一笑,拔出短矛向后滚去,离开了余慈长剑可以砍到的范围。
司樯趁着余慈惊讶的功夫,也捡起陨铁剑,往余慈腹部刺来。
余慈大惊失色,长剑“哐当”掉到地上,捂着肚子后退好几步。司樯毕竟是个普通人,即便余慈受伤,仍然比她要快,她的剑没能刺中余慈。再追上去也没有意义,便转过身扶着杜丛不让他倒下。
“好,好,”余慈捂着伤口,咬牙切齿道,“你们会后悔的,还有你,这个小东西。”
被余慈称作小东西的白光此时已经回到了杜丛和司樯身边,正是讹兽小山。不过此时小山的后腿上多出了一条血痕,背部的一些毛发也变得焦黑。小山一落地,就翘起后腿,舔着自己的伤口。看起来之前在站台它单独和余慈周旋,也吃了不少亏。
“余慈,你现在杀不了我们的。”杜丛说道。
“武式虎说了,只要拖到火车开走,你们早晚也是个死。”余慈瞪着杜丛一行,说道。
同时,在远处观战的两名圣灵卫似乎也发现战局进入僵持,开始迅速朝这边靠近,准备助余慈一臂之力。
“不好!”杜丛看向站台的火车,心急如焚,“我们得快点。”
他挣扎着起身,在和司樯一起跑向站台入口。
“休想跑。”余慈准备追上去,却被小山绊了一下脚,跌倒在地。等他再次爬起来时,二人已经跑进了站台。
“可恶啊,”余慈捡起地上的长剑,“看我把你们劈成灰烬,告诉站台上的乘客,马上避难。”
“我们已经处理好了,”火车站的官服男子此时再次来到了余慈身边,“余队长放心,火车所有的门都关上了,马上就要出站。没来得及上车的乘客被安排到下一辆,您大可放心。”
“干得好。”余慈腹部被刺中,居然还能站起来走进站台。他摇摇晃晃地跟在杜丛身后,举起长剑,于是雷云再次翻滚起来。
此时的杜丛和司樯正对着缓缓启动的火车无计可施,身后余慈和两名圣灵卫又步步紧逼,头顶的雷云也再次冒出闪电,形势极度危急。
“没办法,拼一下了,司樯,站稳了。”杜丛一狠心,光袖甩出,在司樯身上绕了好几圈,把她提起来扔到了火车顶上。随后杜丛自己也往火车上一跳,抓住车顶的支架,挂在车厢外左摇右摆,司樯废了一番力气才把他拉上车顶。
“混蛋,混蛋!”余慈见状,暴跳如雷,放下长剑,朝着杜丛和司樯大骂。
“余队长,为何不使出术法,杀了这两个人啊?”官服男子急忙问道。
如果杜丛和司樯从他这个站跑了,余慈作为圣灵卫卫队长最多被斥责几句,他这个火车站站长可就要拍屁股走人了。
“使什么?”余慈恨不得扇站长两巴掌,“没看见他们坐在火车上吗?”
“是是是,我考虑不周。”站长汗如雨下。
“回去之后,我会奏明陛下,你这样办事不力的人,也没必要再站在我帝国铁路线上了。”余慈丢下一句话后,便怒气冲冲地在两名卫兵的搀扶下离开了,连伤似乎都不愿意留在这里治疗。
站长听到这话,不由得瘫坐在站台上,看着远去的余慈和火车,精神恍惚。
余慈无功而返,而杜丛和司樯,也终于坐上了去往古落城的火车,远离了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