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游为丝罗把脉后知道丝罗是因怀孕引起的呕吐症状,便借由丝罗中毒为由,把丝罗怀有身孕的事情隐瞒,为的是不想看凤天为此不顾性命。
凤天定定的看了丝罗两眼,微微敛了眉,丝罗担心他又想要拿命来为她解毒,便忙直起背,打起精神说:“别担心,不过是心里头有些不受用罢了,不碍事。”
一旁,锦仪若有所失道:“虽然现在不碍事,可终究毒未解,长久这般拖下去亦不是办法,楚游大哥,难道除了血陀罗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楚游看一眼凤天,道:“我毕竟不是神医,不过是跟着师傅杂学旁收的各样学了点,或许师傅在的话会有办法,目前,只能一边想法拿到血陀罗,一边想法找师傅。”
锦仪忙说:“可万一这两样都行不通如何是好,难道要看着丝罗……,看着她毒发身亡?”
“绝不会。”
凤天道:“朕绝不会让她死。”他看着丝罗的眼神令丝罗害怕,丝罗知道,若真到了那时,他一定不会听她的话,一定会拿命来救她。如今她不可能再回到无鸾的身边,她知道,如果无鸾知道她中了毒,一定不会让她死,可是,他会轻易放手?她无法肯定他会不会以此为筹码来要她回去。她还记得那晚在西关他昏倒前的那一记眼神,带着她从没有见过的凉薄与愤怒。
丝罗又想了会,把自己中毒的事暂且抛在脑后,目前,小妹跟司徒长空还有轩辕紫衣的安危才是最让她挂心的。
树荫下,三个人都兀自走神着,院子里恰巧有人跑过来,“启禀圣上,探子来报。”
一会,凤天等人都聚集在都城府衙大厅。
探子不慌不忙,一一道来:“启禀圣上,被北秦士兵抓获的那名紫衣男子,以及兰陵国的翎阳王两人被关押在都城府,而翎阳王部下五百精骑兵,尽被诛杀!”
丝罗一晃,差点从椅子上跌落在地,不可置信的问那探子:“你,你再说一次?”
那探子抄着毫无语调的嗓子又报了一遍,丝罗面色已是灰白。太残忍了,五百人啊,五百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杀了!想想那血流成河的场面,丝罗就浑身发颤,脑子里一道光闪过,她霍地冲过去揪住那探子的手臂问:“那,子归呢!她有没有死,子归有没有死!”
探子紧张起来,瞟了瞟坐上的凤天,凤天让锦仪把丝罗扶回来,对那探子道:“朕让你们打探的那姑娘如何了?”
探子捋了缕衣袖,垂头恭敬的回道:“是,圣上让卑职所查的那名子女子,目前亦在都城府,没有生命危险,不……,不过……”那探子一声迟疑,丝罗又瞠大了眼睛,“不过什么?!”
凤天忽然发话,伸出手来握住丝罗的手,“丝罗儿,别着急,朕看妳累了,让锦仪送妳回房。”凤天一边挥手示意那探子先下去。
丝罗哪里肯依,分明那探子有下文,她挣开凤天的手就冲了上去,“不过什么,说啊!”
探子缓缓从背后包袱里掏出一只锦木盒子,巴掌大小,雕着古朴的花纹,暗红色泽。
丝罗狐疑的看着那盒子,心里没来由的感到心慌,“这,这是何物?”
探子一时犹疑的为难起来,不知该不该打开那锦盒,凤天给了司徒傲然一个眼神,司徒傲然已经上来夺过了锦盒,迅速打开来看了一眼,紫色的眼眸几乎做到了波澜不惊。
他迅速又盖上那锦盒的盖子,问那探子:“这‘战书’是怎么来的?”
探子皱了皱眉,犹疑了一下回道:“卑职等万分谨慎,谁知还是暴露了行踪,对方便留下了这个让咱们带回来,还——”
“好,行了。”司徒傲然忽然打断那探子的话说:“你可以下去了。”
探子一愣,丝罗吼道:“慢着!”
她两步冲上前夺下司徒傲然手里的锦盒,争夺间锦盒打翻,咚地一声,从锦盒里滚出一截血淋淋的东西。
丝罗忍不住的尖叫了一声,身子整个踉跄了几步,瞠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那截血淋淋的手指,染血的指甲上还涂着丹寇,那分明是女人的手指,脑子里轰地一下就炸开了,她霍地揪起那探子下巴处的衣襟失魂的嚷道:“告诉我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探子被她激越的神情给吓到了,断断续续的道:“这,这是北秦国送来的,还,还留下一封信。”
“什么信,信在哪!”
“在,在那锦盒里。”
丝罗腾地松开探子的手就要去找信,信已早一步被司徒傲然拿起,丝罗慌忙夺下,一字一句,让她再一次尖叫!
同时,凤天问那探子:“究竟怎么回事,还不速速禀来!”
探子连连点头,慌忙回道:“卑职等拿到这个锦盒的时候也很吃惊,锦盒里还有一封信,信上说……,说,七日之内以‘血莲佛珠’为交换,否则七日之后每天都将送来一份类同此物的‘大礼’!”
“混账!”
锦仪先就一声怒骂:“这简直教人发指!居然如此对待一名弱女子!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人!”
“不!不会的,……子归!小音!小音!”丝罗跌倒在地,趴在那截血淋淋的手指前,颤抖着手拾起那让她头皮发麻却也心碎的‘礼物’,心中着实恨紧了那鬼王。
她拼命的摇头,不敢置信,“这一定不是子归的,一定不是子归的手指……,天啊!”
丝罗再也撑不住那血淋淋的冲击,天地一番旋转,再也看不见那地上的一滩可怖血渍。
只是,梦境里她也不得安宁。
她听见妹妹小音的呼唤,“姐姐,姐姐救我……,姐姐,救救我,我好害怕……”
不!小音别怕!姐姐在这里,姐姐来救妳了,小音妳在哪,回答姐姐啊……
为什么她只听见小音的哭泣声,怎么也看不见人,汹涌的黑雾阻挡了所有的视线,她奔跑着,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可黑暗里怎么也抓不到小音的手。只有围绕在耳边的求救声,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