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退下了,长清才询问尔颜的意见:“娘娘,该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奴婢先去传膳吧?”
“也好,今晚我不想吃过于油腻的,就煮碗粥吧,再传些小菜。”
“是”
御书房,帝炔与户部尚书余国栋议事。
“皇上,如今南北战争方休,国库虽不至于紧缺,却绝不丰裕,加之北方雪季绵长却少有丰雪,旱情日益严重,南方沥川县却洪涝频繁,国库的银子有很大一部分都流向了这两处赈灾,四个月后,东辰太子便会抵达帝都,届时南帝更要亲临,到时候招待这两方贵客便少不得一大笔花销,若是在这之前还要举行狩猎,花销更是不计其数,还请皇上为百姓着想,三思后行。”
余国栋说的唾沫横飞,满脸刚正,让那份英俊的面容更添几分魅力,末了更是抱拳弯腰,那模样是帝炔若不答应,他便绝不轻言放弃。
帝炔对于余国栋很是无奈,余家人个个处事圆滑,进退有度,只有这个帝师的长孙余国栋是个例外,行事木讷不说,偏偏还无所畏惧,口才又好,不管面对的是谁都能把对方说的毫无还口之力,并且执拗的紧,把对方说的还不了口还不算,非要对方按照他的想法来才算好,就算是面对帝炔也是很不给面子。
之前余国栋刚刚上任户部尚书的时候,帝炔在朝堂上说要去打猎,余国栋足足说了小半天不能打猎的理由,话里话外离不开钱这个字。
帝炔被说的烦了,直说余国栋再说下去,他就把余国栋的户部尚书给撤喽,结果余国栋张口就来:“若能劝得皇上改变主意,臣这个户部尚书不做也罢!”
你瞧,人家根本就不带怕的,可偏偏帝炔还就舍不得这么个人才,余国栋出身高,但是他现在所拥有的与出身没有丝毫关系,这么说吧,在余国栋出任户部尚书之前,没有一人知道他就是当朝帝师余老的长孙!
后来人都知道了,余国栋也从不会用自己的出身去谋方便,私下里也从不结党营私,一心一意为皇上办事,眼里只有国,一下朝就跑的无影无踪,叫那些官员找不见人,这样忠于皇室的人才,原本就渴求人才的帝炔又怎会轻易割舍?虽然余国栋是抠了点,但是掌管钱财的一般不都抠吗?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示意常台让小太监给余国栋添茶,帝炔看着余国栋大口喝茶的时候出声问道:“那依爱卿之言,今年的狩猎便是不能举行了?”
余国栋喝了一盏茶后道:“也不是不能举行,臣以为,狩猎的时间可以往后推一推,东辰太子与南帝到了北国,北国自然要举行一些项目招待,如此既不失礼仪,又可扬我国威,若是能将今年的狩猎推迟到东辰太子与南帝抵达之后再举行,臣以为刚好能得到这样的效果,不知皇上如何看?”
帝炔似笑非笑的看着余国栋,“这话都让你说尽了,朕还能怎么看?若是朕不答应,岂不成了你嘴上心里的昏君了?”
余国栋连忙把腰弯的更低了:“臣不敢。”
“余尚书谦虚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行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将今年与明年的狩猎放在一起举办,但是记住,既然要彰显国威,那便不能怕花银子,该花的银子一定要花!”
余国栋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帝炔每年都有狩猎的习惯,如今两年的狩猎放在一起举办,能省下不少银子,想到这里余国栋只觉身心舒畅,当下含笑拱手:“是,臣遵旨,一定将这事办妥当,请皇上放心。”
帝炔应了一声摆手:“退下吧。”
余国栋跪地行礼,同时不忘高呼万岁来企图打消帝炔心里的那一丝丝不愉快:“臣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炔轻嗤一声,似笑非笑的揶揄道:“朕的户部尚书也学会这一套虚伪的做派了。”
余国栋闻言顿时耳面通红,却是不敢答话,低咳一声弯腰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