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我心里一阵笑声,我只听过俗话说“上山虎遇上下山虎,云中龙碰到雾中龙”,他们这也算上山醉汉遇上下山醉汉了吧。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醉汉’其实就是丧尸!” Kalid笑着说。
“啊?!”我惊叫了一声,看来这“下山醉汉”不简单啊!
“你被咬了?!”我赶忙又问。
只见Kalid点了点头,继续讲了起来。
当时Kalid已被酒劲儿冲昏了头,被“下山醉汉”压倒也没什么,他甚至没感觉是别人把自己撞倒的,更像是自己摔倒的……
可是不料,一阵火辣的刺痛从他小臂上传来,Kalid大叫一声,似乎开始有些清醒了,这才开始挣扎着想要从“醉汉”身下挣脱。
Farhana当时也慌了神,掏出手机想要拨打911,结果发现手机早已经没了信号,之前发给朋友的信息都是发送失败的状态。
情急之下,两人连拉带踹,直接把醉汉从山路上翻滚着推出去好远,然后又是一阵急奔,终于回到家中。
经过这一番惊吓,Kalid的酒也醒了,睡意也没有了,只有手臂上热辣的疼痛,在黑暗中不断发酵升级。
“我去!这又是个超能力者?!像陈霖一样?”我心中琢磨着。
“你被咬了,也没事?”我不禁又问道。
Kalid点了点头,说道:“在刚知道爆发了丧尸疫情的时候,我也很怕,怕那个醉汉就是丧尸,怕我马上也要跟着变异了。可是后来发现这个伤口虽然不会愈合,但也没有向更坏的情况继续发展,所以我猜测可能那个‘醉汉’并不是丧尸。”
“哦哦,不好意思,你继续!”为了不打乱Kalid讲述故事的时间顺序,我便闭嘴不再发问了。
兄妹二人接下来的遭遇和大头他们差不多,二人躲在屋子里,电早已经停了,网页断了,两人惊恐的蜷缩在黑暗中,听着街区上的嘶吼与嚎叫此起彼伏。
外面的世界从嘈杂到安静,又回到嘈杂又归入平静,兄妹二人一躲就是好几天。可问题是,他们家里并没有囤积任何干粮,刚放假只顾得出去浪了,根本没机会像大头他们一样去沃尔玛疯狂采购。所以还没两天,兄妹二人就被饿的受不了了。还好在二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听到了成从学校内发出的广播,二人也不多思索,直接就加入了营地。
“你们加入的比大头还早?那后来怎么走了?”我又没忍住问。
Kalid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没看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大概是一些痛苦但无奈的回忆吧。
Kalid也曾一度认为,加入了这个营地以后,就能安静的等待救援,等待冬天过去,等待春暖花开后,顺利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故事的转折要从一次任务开始,Kalid在跟随成和Kill清理丧尸的过程中,再次被丧尸咬伤,这次是的的确确的丧尸,而不是什么“醉汉”。成和Kill简单商量后,虽然没有就地解决掉Kalid以除后患,但毅然决然地阻止Kalid进入营地半步,Farhana想要拼命说服Kill改变想法,差点也被一同驱赶出营地。
Kalid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真的不能再让妹妹有任何闪失,如果因为自己再使得妹妹丢掉了活下去的希望更是不值得,所以Kalid也不再请求成和Kill,主动脱离了队伍,只是想让成和Kill答应会保护Farhana的周全。
Farhana作为营地中唯一学过医疗护理的人才,成和Kill自然是欣然同意Kalid的条件,从那以后,Kalid便再也没有踏入成营地的大门。
“那你去哪了?”我不禁问道。
“我当时也无处可去,只是找个地方等死罢了,于是就在营地外找个破旧的服装店栖身。” Kalid答道。
“那你吃什么?喝什么?”
Kalid继续讲道,经过Farhana的再三请求,成和Kill终于同意她在哥哥尸变前前去照顾,就这样,Farhana不断的送去食物和补给,想让哥哥走得舒服一些。
看着Kalid身上的咬痕,兄妹俩心中充满了绝望。这种慢慢看着亲人逝去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能让人瞬间抓狂,也能让人瞬间冷静。希望,失望,抱怨,绝望,所有感觉混在一起,不能用任何语言形容,应该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理解
可是两三天过去了,Kalid该吃吃,该喝喝,根本毫无异样。Kalid身上新的咬痕变得和之前胳膊上留下的咬痕一样,很难愈合,但并未出现更严重的症状。
“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我身上可能带有这种丧尸瘟疫的抗体。” Kalid讲道。
我早就猜到了Kalid身上带有抗体,毕竟他是从圣河旁来的印度人。可是我好奇地是,他被咬了以后也有类似陈霖一样的能力吗?
“你,被咬了以后,有没有什么不一样?会不会跳的很高?”我问道。
Kalid掀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伤疤,“身上除了多了些疤痕,再没有别的什么不一样了。”
看来这微生物真的挺复杂,陈霖真的是运气好。
Kalid知晓自己身上带抗体以后,兄妹二人惊喜万分,这种重获新生的激动可想而知。但令他们不能理解的是,成和Kill依然还是不肯让Kalid重新回归营地。
“为什么?”
“人类是种很排外的动物,我被咬了,就不算人类了,不会有人愿意冒险收留我的。” Kalid的语气中充满了释怀,“万一我以后变异了呢?谁能保证?”
的确,这些借口根本没办法去推翻,以成和Kill的狡猾,想到更精彩的说辞也不足为奇。
第二次遭到拒绝的Kalid已经不像刚刚被咬时那么无法面对,他只是苦笑了几声,就自觉离去了。
既然自己不怕丧尸,那自然在丧尸疫情爆发的世界是无敌的,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身怀“绝技”的Kalid绝不相信自己会被饿死,他坚信就算自己一人也能活得潇洒自在。就这样,妹妹留在了营地内,而哥哥则一直独自守护在营地周围,从未走远。
所以,Kalid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加入了营地,又离开了营地,难怪大头他们对此事毫不知情。可是这地道又是怎么回事?就从这些事情上看,Kalid虽和成有过节,但也不至于是深仇大恨啊,有必要挖地道吗?
Kalid站起身,围绕着我的病床活动了活动,想要中场休息一下,我也向Farhana要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Kalid自己在外漂泊流浪的生活还算惬意,挨了丧尸两口之后,市区的丧尸竟然对Kalid失去了兴趣,他可以肆意地游走在市区中,潇洒地吃着喝着,收集着各种有用的工具和武器,搭建着自己的小窝,时不时的还会帮妹妹找些医疗设备。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突然有一日,Kalid偶遇了一行印度人。
“当时我正在霍顿市区正中心,那是丧尸密度最高的地方,就算是在白天,丧尸也会不停地游走在建筑的阴暗角落间。” Kalid再次强调。
他当时很诧异,为什么在这么危险的区域会出现一群毫无武装,看上去毫无警戒之心,行动间透着悠闲自得的一群人。更奇怪的是,在炎热的大夏天里,这帮印度人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长袖长裤看上去有好几层的样子,不热吗?
Kalid知道印度的风俗习惯,宗教信仰。女人不能抛头露面,蒙脸包头说得过去,可是这一个个大男人,穿得像木乃伊一样,着实不正常。
这一群印度人并无敌意,简单交谈过后,Kalid明白了,他们来自另外一个印度人阵营,阵营中还有不下数十名印度同伴,并且让他吃惊的是,营地中所有印度人,好像都有对丧尸瘟疫免疫的能力。
Kalid也向这群人讲述了自己的故事,没想到他们竟诚心相邀,希望Kalid能加入。Kalid本着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情怀,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当天晚上和妹妹说明了情况后,就决定在第二日正式入伙印度阵营。
Farhana也不想哥哥一个人在外居无定所,四处漂泊,虽然能免疫丧尸烦扰,但还是不安全,如果能受到一个营地的庇护,那自然最好不过了。只不过两人会身处不同营地,身在不同的地方,相隔很远,两人约定,当下这临时避难所就是他们互通消息的地方,把写好的信件留下,二人每隔段时日都会来此查看。
Kalid第二日正式加入了印度阵营,令他十分惊奇的是,营地中竟然有自己的两位学长。
“我当时惊喜万分,我那两位早已经毕业的学长竟然会出现在此地!” Kalid说,“也正是从他们口中,我得知了这整个事情背后的真相!”
作为一所被美国政府秘密组织暗中操控的大学,印度学生的毕业分好多种,第一类是毕业回国,这种学生少之又少,印度作为一个对美国移民倾向近乎癫狂的国家,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自己梦想的国度?第二类是毕业留美就业,而这留美就业又分为两种,一种是真正的找到了工作,在美国顺利成章的工作定居,而另一种则是这秘密组织的阴谋。通过不停地监控和分析,组织会选定一些特定的印度毕业生,然后发出假的工作offer,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直接关进实验室里开始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和研究。
Kalid的这两位学长,正是收到了假offer!
“啊?”我惊叹了一声,“那这些人就失踪了?他们的家人呢?”
“美国政府也不傻,人的声音可以被模仿,说话方式可以被模仿,甚至未来的人生道路都可以让别人帮你走,想把一个留学在外的印度人抓进实验室,真的再简单不过了!” Kalid说道。
也是,这些学生从印度被筛选出来,来到这里,再通过数年在校期间的观察和分析,想要找到那种低调不显眼,那种可有可无的印度留学生真的再简单不过了。
“等等,你说‘残忍的实验’,都有什么实验?这瘟疫到底有多厉害?”我不禁发问。
“等我说完,你就知道这微生物有多厉害了!”
Kalid对这种微生物的了解全部来自于印度阵营。印度阵营的这些印度人中,有一大半都是从实验室逃出来的,而这一切的一切,从最一开始的矿坑爆炸到如今的末世,正是因为他们在逃亡过程中造成的。
Kalid并不知道我对这种微生物已有了解,他还是很有耐心地一字一句地从微生物的起源说起,整个故事听下来,和当初Frank的讲述并无很大差异。但实验室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实验的细节,我是头一次听闻,而这一听,真的是让我不寒而栗!
在实验初期,实验室只是想得到印度人身上的微生物抗体,他们只是想探究,为什么唯独这些在恒河边生活的人可以靠自身抑制微生物的侵蚀。这些研究起始于几十年前,因为生物科学技术有限,研究基本就是从样本身上抽取血液,脊髓液,然后培养,观察。这些样本自然就是那些被坑蒙拐骗来的印度人,所有人如同人畜一般,被固定在铁板上,笼子内。样本缺少时,因为取样过度,或者因为无法承受折磨而死的印度人不在少数。
而这些,只是开始,随着生物科技的不断发展,DNA研究等新兴技术渐渐揭开了神秘微生物的面纱,使得实验室对于微生物的可控性更强。可这所谓的“可控性”和美国人预期的大相径庭!科学家们本想找到控制微生物的“开关”,当需要时,打开“开关”,使得微生物肆虐传播消灭敌人,当结束时,关掉微生物,使其进入休眠状态。
科学家们很快成功找到了阻止微生物传播的抑制剂,但万万没想到,被抑制传播的微生物竟然成百数千倍的提高了自身的致命性,甚至在传染源刚被感染后不久,母体就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衰败、丧失行动能力、更有甚者化为一滩血水,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传染给其他个体,即便是自身带有抗体的印度人也不能幸免。这传播的抑制剂,竟成了微生物杀人能力的催化剂。
科学家们不断进行着各种尝试,从微生物的用量下手,不断找来新的印度样本进行实验。可是结果很不理想,使得实验室内大批印度人死亡,实验进度停滞不前。直到一次,在不计其数的残忍试验后,一个印度年轻人,或许是因为幸运,成功抵御了微生物的毒害,活了下来。更让科学家们惊奇的是,年轻人身上残存的微生物可以与本体完全融合共存。这一共存现象使得所有研究人员都是眼前一亮,仿佛开启了另一道关于微生物研究的大门!
基于以往的实验研究,微生物和实验样本只可能存在两种结果,其一,样本可以抑制微生物在体内肆虐,然后微生物渐渐死亡殆尽,不在样本体内留下任何云彩;其二,样本根本不能阻止微生物,微生物侵蚀整个样本,将母体杀死。在增强微生物前,被杀死的样本会变成红色的丧尸,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在使用“抑制剂”后,被杀死的样本会迅速衰退成一坨仿佛带有着一些生命特征的“肉”,惨不忍睹,很难用言语描述。而这种新的完全共存现象,使得微生物可以在样本身体皮表凝聚成块,展现出一种新的生命特征,并且母体本身并不会受其影响,说白了,不痛不痒,好像不存在一样。
这无疑是个重大突破,科学家们对这位印度年轻人进行了各种分析研究,并称他为“RED ONE”。Red one 无疑成了整个研究的中心,整个秘密组织对其身世背景,家庭籍贯,甚至生活细节,工作娱乐都做了调查,调查结果就是——Red one 并无什么特别,就是一名印度恒河边普通的年轻学生。所以实验室当下做出决定,如果不能找到Red one能如此特殊的原因,那就模仿Red one的生活环境,找到更多类似的印度学生,以此来推动研究的进度,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这个组织促成了我们大学与印度乡村的合作留学项目。
“哦!难怪!”听到此处的我,不禁连连感叹,这所谓的“合作留学”无疑是获得相似研究样本的最方便最高效的手段。
Kalid让我不要吃惊,更有料的还在后面。
秘密组织的计划十分成功,实验室内接连出现了Red two, Red three……,在成功找到存活样本的背后,不知道又有多少样本被变成了一坨坨不可言状的“尸体”,其残忍程度可想而知。但实验室的研究进度不断放卫星,成果不断刷新,科学家们发现,所有Red ones 样本和微生物共存的形式不尽相同。有些微生物在存活样本上显出的活性较高,样本体表多处出现红斑,有些则明显被抑制了,红斑几乎消失。
这不正是科学家们想要的开关?!
终于,科学家们开始大批量复制培养微生物武器和血清疫苗,依靠着两者间的不同配比与搭配,这种“混合武器”可以让感染者出现不同的预期状况。从轻微感染,到瞬间衰退融化,科学家们将这些混合物分成了一级到十级十个级别。可是单纯的划分混合物等级并不能真实反映出被感染人群的状况,于是科学家们又将母体对微生物抑制等级做了划分,从微弱抵抗到完全抵抗划分出了零到负九十个级别。然后将两个等级相加,如果结果为正数,说明母体被感染后会出现明显的特征表现为阳性,如果结果为负数,那么母体的感染特征并不明显,表现为阴性。
“等等!”听到这里,作为理工科的高材生,我不禁发出了疑问,这里明显有个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