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世霈低下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端淑太后笑了笑道:“我说话直了些,佟太医不要介意,摄政王妃如今虽说改头换面,可换了名字换不了骨血,她终究都是您的女儿,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多了这么句嘴,您不要介意,这世上哪有主动跟家里脱离关系的女儿呢,还带走了佟家的嫡子。”
佟世霈老脸一红道:“小人没能好好教导女儿,实在忏愧,她母亲生元儿时难产,她为着这个跟我置气到现在。”
端淑太后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佟太医还是太惯着她了。”
佟世霈苦笑不语,“她位居高位,现在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拿她没耐何。”
“百善孝为先,她既有这个权柄,就该帮着佟家恢复荣誉,帮着佟太医官复原职,可她竟把同善堂承办出去,还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姓人来管着,这不是成心叫佟家难堪吗?”
她提起同善堂,戳中了佟世霈的痛处,“小人如今已经不指望能再回太医院当差了,只求有生之年,能够把同善堂赎回来,要不然百年之后也没脸见祖先。”
端淑太后见他松了口,微微一笑,与他摊牌道:“要赎回同善堂就得想个法子牵制住摄政王妃,叫她松手才好,我知道佟太医一直在查芸娘的事,芸娘孩子的身世我也已经知道了,我愿意助您一臂之力……”
后殿一片清寂。
沅太妃坐在鸾榻上,心不在焉的摆弄着盒子里的几样首饰。
雪茜从外头进来道:“主子,奴婢问过了,说是端淑主子身子不舒服,才叫东府里的大老爷进宫给瞧瞧。”
沅太妃疑惑道:“大伯如今已经不是太医了,就连我生病都不敢冒然叫他进宫,端淑主子怎么会想起这茬来?”
她顿了顿道:“皇太后那里怎么说?”
雪茜道:“皇太后最近一心扑在佟裳的胎上,根本顾不得后宫的事,听说佟裳这次怀孕吃了不少苦,皇太后怕她有个闪失,每隔一天就人去问问情况。”
沅太妃冷笑道:“坏事做尽总会有报应的,真希望她这胎生不下来,最好一尸两命。”
雪茜惶恐道:“主子,这种话在宫里还是忌讳着点,心里悄悄想着就好了。”
沅太妃被她说了一句,也就不提了,将手里的匣子盖上,交给她道:“一会大伯出宫,你把这些交给她,叫她偷偷拿到西府里去交给秦姨娘。”
雪茜看着那匣子道:“秦姨娘又跟您要钱了?”
沅太妃叹了口气不愿意多说。
雪茜道:“她在府里住着,每个月拿着不少的体己银子,还这么跟您要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沅太妃叹气道:“我这个姨娘比起周姨娘来却要好上许多,偏偏她自己不知足,没事还要生事,我做女儿的,也没享她什么福,共实我也能理解当初为什么佳湘要那么做,秦姨娘这个姨娘做得有些不称职,做儿女的就要自求多福了。”
雪茜道:“您怎么又想起周姨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