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偏殿内气氛紧张。
王兴安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娘娘,这回真的不是奴才犯事,是内务府的人欺人太甚,奴婢去领咱们宫里的月银,已经跑了四趟了,可内务府的人就是扣着不给。”
颖太妃握着手指,努力去平息心中的怒火,“兴许内务府事忙耽搁了吧,你再去两趟好了。”
王兴安道:“内务府就是事情再多,也不至于连着晚发两个月的月银吧?奴才打听着沅太妃屋里都放了,为何偏偏忘了咱们的?大家都是一宫住着,未免还要分开放月银不成?娘娘您就是太好心些,总觉得大家没坏心,奴才看孟怀谨就是成心的,他就是颐芳殿里养的一条狗,裴嬷嬷的宫女要出嫁,他上赶着跑前跑后,又出银子又出力,连一个宫女的事情都记在心上,娘娘您的事情就抛到脑后,这分明是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
颖太妃无力道:“如今我算什么,谁还会把我放在眼里啊,父亲因为上回的事得罪了摄政王,皇太后因为我上交了银票才没跟我计较,我如今还能留在宫里就不错了,再闹下去,只怕会跟颐主子一样,被打发到行宫去,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既说忙,那你就等他不忙的时候再去好了,总归,他们也不敢饿死咱们几个大活人。”
王兴安哭着道:“娘娘,奴才们吃糠咽菜能忍,可您怎么忍呢,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只怕以后还得叫人骑在头上,您瞧这些日子送来的饭菜,连猪吃的都不如……”
明玉咳了一声道:“你怎么说话呢。”
“是,奴才失言了。”
明玉上前劝道:“娘娘,奴婢倒觉得王公公这回说得有理,内务府一向捧高踩低惯了,若这事就这么忍下去,以后还不定怎么欺负咱们呢,您既是太妃,就该享有这些配给,孟怀谨一个奴才克扣了您的月银,就是闹到太后娘娘跟前,咱们也是有理的。”
颖太妃顾虑道:“只怕太后娘娘只会觉得我多事,跟一个奴才斤斤计较。”
明玉道:“娘娘怎么糊涂了,孟怀谨只是内务府的总管,这些事当然是听凭吩咐,颐芳殿让他给谁他给谁,孟怀谨有错,颐芳殿那个只怕也不能独善其身,这些事可能不是裴嬷嬷的授意,可她应该也是知情的,她纵容手下克扣您的月银,说到大天去,她也是不占理的。”
颖太妃被她说动,“那……我去跟太后娘娘说一声吧。”
明玉道:“这些小事哪劳娘娘出面,再说娘娘这种性子,温言软语到太后娘娘跟前一说,太后娘娘又是面善慈悲之人,大不了着人去说一句,让孟怀谨快些补发了咱们的月银就好,对方仍旧毫发无损,既然要闹,就要闹大些。”
颖太妃一头雾水,“怎么闹。”
“娘娘别管,奴婢自有主意,到时只需王公公……”
明玉附到她耳边说了几句,颖太妃频频点头,只是面上仍旧有几分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