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皱眉道:“崔家靠什么发的家?”
“盐引。”
佟裳拧眉道:“盐引倒是个好财路,可是这些年东穆的盐引制度已经形成,冒然去动,只怕到时候不光换不来银子,还会引得一场动乱。”
易恒道:“又不是叫你直接截断,你将放盐引的条件多加几条,让崔家受制于你,这样一来,崔家自会主动向你进献银子。”
佟裳领会了他的意思,笑了笑道:“我还当你是真心帮我,原来是借着我的手替你除掉绊脚石,崔大人这次在平阳郡主的事上输了王爷,回头再削减了他手里的财路,只怕他以后到了王爷跟前,再不敢倚老卖老了。”
易恒笑笑,执了她的手道:“听说你今儿给老夫人送药去了?”
佟裳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恩,听说家里的厨子死了?”
易恒道:“恩,不是什么要紧事,本来不打算告诉你,可是你既然知道了,让你知道也好,芸娘跟李洪在府里的时候有些苟且之事,如今东窗事发,又牵扯到苏家那个刚出生的孩子,所以我跟老夫人商量了一下,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佟裳道:“芸娘的孩子当真是李洪的?”
易恒道:“我的人从李洪身上搜出了芸娘给他的信,芸娘自知东窗事发,写了封信求他带自己走,谁知李洪害怕,竟出手杀了薛妈,携款潜逃,后来被我的人在城外三十里的地方找到了,他害怕受刑,当场服毒自尽了。”
佟裳道:“那苏夫人知道吗?”
易恒:“苏家已经在查,估计这两天这会有个决断,老夫人的意思跟我一样,芸娘做出这种事虽跟咱们没关系,可她必竟是从掌印府出来的人,回头闹起来免不得又是一场官司,所以我想给苏盛官加二品,让他到内阁里来,再旁敲侧击的敲打一番,这样一来,苏家心里有了顾忌,也就不敢再闹了。”
佟裳道:“可是这样一来,芸娘在苏家的地位岂不一落千仗?往后在婆家面前怎么抬得起头?苏盛云回头升官加爵,渐渐地瞧不起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糟糠之妻也是有的。”
易恒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这就是她的命吧。”
佟裳道:“芸娘咎由自取,可是稚子无辜,只是可怜了那孩子了。”
“不应该来到世上的东西,不过是个孽种而已,你可怜他做什么?”易恒脸上再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佟裳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换了副轻松的神色,依偎到他肩膀道:“我还以你王爷答应去参加她的满月酒,是心疼她呢?”
易恒抬头看她,“你吃味了?”
佟裳轻笑道:“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你心里若不痛快,那我就不去了。”
佟裳好笑道:“王爷不到苏家去,怎么给苏家人体面,旁敲侧击让人家收下这顶绿帽子?王爷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
易恒脸色微微下沉了一秒,掩饰般的别过脸去,弯腰抱起她往床上走去,“别胡思乱想了,时候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佟裳抬头看了他一眼,也就什么都没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