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晶的成功渗入多得一枚十年丹也没有带给云影任何喜悦,老道士二度失利按理是要拿出真正的本事了,这些乱糟糟的纸符不会只是弄虚唬人。
之前取得优势也不过是朴实无华地依靠体能一次次爆发,现在已经都暴露出来就再难发挥奇效,而老道士的底牌他一概不知。
“临”老道士挥手撒出三张纸符,话音未落纸符如有灵智直飞向云影所在。
面对这诡异的手段,云影不敢贸然徒手抵挡,脱下外套拎在手中如鞭挥使抽打纸符,两张被击中当即碎裂带着高温热焰炸开,气浪震退中连忙丢下火光笼罩的外套,对于第三张纸符的欺近已经来不及更多动作,云影只能用右手捏住避免飘到其他要害处。
“嘶”云影痛呼,可见五指血肉模糊一路蔓延向上的皮肤都焦黑可怖生起难忍的灼烧感,第一时间撕碎纸符也没有任何缓解,凭超凡的恢复力只要手臂还在就不担心恢复,只是短期内这只手算是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徒手破符,你的体魄竟比得佛门金身,老夫败的不冤”老道士吸气惊道。
“临”老道士也没有继续静观,一边注意保持距离一边手中又飞出五道影子,挨了云影两下狠的,不是简单的气血浮动能够名状,而念晶掠走的生机也让老道难以诉诸的虚弱,见识云影体能后更是打定主意用符箓远距离耗死对手。
最初没曾想对付一个凡俗的杀人者会动用视若性命的燃火符,这是老道士早已仙去的师父所留,他自己并没有能力制作这一等的符箓,当真是用一个少一个,但是眼下再硬碰较量指不定要在一个无名小辈前栽跟头,两人都打出火气断不可能轻易善了。
云影看着飘动的纸符满心焦虑精神紧绷,老道士从容背后又何尝不是心若滴血。
深寒的环境中云影却汗流浃背,强制让大脑冷静下来,仔细琢磨这些纸符的速度其实并不算快,与普通成人奔跑相当却远不及云影全速行动,唯一麻烦的就是附着的灵性,必须是斗牛一般的较量斗智也斗勇。
在纸符接近时,云影屏息做出电影借助道具才能完成的特技动作,踩着光秃秃的墙壁以平行地面的幅度极速奔跑,在接近边缘处蹬腿跃起,升到半空缩紧全身协势下坠,落地三个连滚散去冲击。
一番大幅度的躲闪已将五张开始折返的纸符甩在身后,待落地后头也不回直奔老道士所立方位,要抢时间先将老道士解决。
跑出灰街逼迫老道士收手或是寻到一处躲藏多半也能避过,他还真不相信几张泛黄的纸符能当导弹追杀千里,但是被人寻衅理当用拳头打回去,未尝一搏就逃走的做法有违他的准则。
“老老实实认罪求饶,老夫还能收了灵符留你一命”老道士惶恐于云影还敢主动出击,扯紧了衣袍悚然奔逃,心中懊悔为了贪图些身外之物演变为与人以命相搏却是亏大了。
这次出山随身携带的燃火符已经用磬,缝在内襟的凝霜符和神行符是最后的保命手段,除非生死攸关断不能动,行走江湖数十年大把是相见眼红的死对头,他本不善争斗何况年老气衰,不假借外物唯恐遭遇险情。
“现在说这些不是太迟了么,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云影穷追不舍,黄傲的死原本让他有些触动开始压抑自己的暴戾,现在突觉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这并非意气用事,老道士找上自己无论巧合还是故意背后都代表着莫大麻烦,必然有人指使或者推波助澜,难道放过任其暴露自己。
老道士竭力偏头看云影已经追至在身后几步开外,左手带起的拳风刮得他耳畔生疼。
“你莫以为老夫真就怕了你,看符”老道士自觉投入太多再有负交待难以承受,咬牙取出淡青色的纸符向后抛去,断喝:“兵”。
“糟了”青色纸符似乎比之前炸出火焰的纸符效果更胜一筹,还未临体云影左手的出拳动作就难以为继不得已停步,青色纸符不住逸散的雾气让身体连打了几个寒颤。
纸符越近身体僵直连同思维运转都迟缓起来,余光所见,身后危险的热度已经赶上,老道士也拔出桃木剑照面跳劈疯狂之意酷似输红眼的赌徒。
“那就试试看谁先死”云影一直只能稳定御使一枚念晶,这是尝试多次的结论,再多了便有失控伤神的危害,但是现在已经放弃思考任凭本能行事,一枚又一枚夜里积攒下的念晶疯狂涌现布满了四方上下。
“去吧”所有念晶再被云影试图驱动时很正常的失灵了,自行开始吸附聚合声势成型回旋的飓风,深沉夜色中恍惚间他看到飓风中念晶的湮灭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剑形的缩影,裹挟迷乱的耀光凌空闪烁。
纸符将至剑影更快一筹的绕体游转,六张纸符正中多出一个穿孔被打落为平凡纸张再无异力,危机顿时化解。
至于突遭大变老道士还未反应变招,云影抓上剑影照顶对砍。
春阳融雪,桃木剑一触即断,剑影毫无滞涩切过老道士身体,只是过后并无能见伤口更无血液涌出。
“此事是老夫做错了,还请小友高抬贵手,老夫愿承诺终生不入肖市半步,但凡遇见小友退避百里”老道士手段尽出现在是真的慌了。
剑影他不曾见得,看来就是云影电光火石间毁尽纸符莫名又空手折断桃木剑,处处显出诡异下深感躯体亏空满心只想逃命休养。
“活到这把年纪该当知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若是道歉有用要警察作什么,行蛮不得就哄骗求全,这便是你的正道吗?”云影摇摇头步步逼近浑身杀意凛然,身侧的剑影忠诚守护。
“兵”老道士顿知和解无望顾不得连番争斗满身精气神只存了风中残烛的一缕,猛拍胸口激出心血洒落在衣袍上,通体绽出翠绿的荧光,光芒汇聚化作脚下清风托着老道士一晃无影。
“必杀你”云影实际上也几近油尽灯枯,身形摇晃着仰躺在地意识模糊,剑影似乎通晓心意自行飞去。
肖市火车站广场,寒冬深夜也挤满了赶春运回家的旅人,老道士借风避过旁人视线降落在偏僻外围。
“逃了,逃了,再不来这个鬼地方,早该隐姓埋名了却残生”老道士惨笑着手拄剑鞘一路蹒跚行走,左右大包小包的乘客纷纷侧目避让,就在踏上进站通道最后阶梯时,剑影追至。
凭空生风剑影自后心一闪而没消失天际,老道士惊愕中目光涣散,渐觉浑身失去控制,不甘地想要挣扎呼救,一时间天旋地转从站台前的楼梯上滚落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