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城主,有个问题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后再回答我,你要守护的究竟是这座城池还是这里的百姓?”华灼道。
元城主闻言愣在了原地,不解地看着对方:“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你心里,究竟是城中的百姓更加重要,还是弱水城这个城池,这些建筑,这片地方更加重要?”
元城主沉默了,这个他没法做取舍,百姓重要,这块土地也重要,这是他世世代代守护的地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的!
华灼见元城主不答,也清楚他的想法,说道:“我知道你的选择,你认为这两者都很重要,你都无法舍去是吗?”
“没错。”
“可如果你的百姓都死了,你还要拿什么去守护这里呢?”华灼问。
元城主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一座城池的组成并不只是这里的建筑,还有人,是人给了这里生命,让它不至于成为一座荒城,一个城主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保证自己的百姓过得幸福安稳吗?难道你要用全城百姓的命来守护一个地方吗?”
“我知道你忠诚于这里,我也希望你能明白,南越的进攻并非是要将你的弱水城毁掉,如今四朝的情况你很清楚,你的君主创造了人鬼让众多百姓流离失所,而南越要做的是扭转这个局面解决掉所有的人鬼,还百姓们一个安稳之地。”
“你的退让并不是对西临的背叛,而是对生命的敬畏,你不是罪人,相反,你会是天下太平路上的基石,我欣赏你的忠诚和责任,所以我给你选择的机会,血流成河和一时的退让在你心里究竟谁更重要一些?”
华灼耐心地劝解着,她的声音平稳,没有任何要逼迫对方的意思,而就是这样轻柔平静的声音,让元城主的内心建设逐渐被瓦解。
“可我身为一城之主……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敌军进城?百姓们该如何看待我?”
华灼闻言笑了笑:“人的权力越大所要背负的东西就越多,你身为弱水城的城主,身上扛着的不只是责任,还有百姓的不解和责骂,这是所有上位者都要承受的,或许你的百姓会不理解你甚至会怨恨你,可你已经为弱水城做得够多了,你问心无愧不是吗?这就是一个合格的城主,一个值得让人爱戴的城主。”
华灼的话让元城主沉默了良久,这样重大的决定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定下的,他的内心在煎熬抉择,华灼明白,所以并没有逼迫对方。
“再过一段时间南越大军会发起下一轮进攻,元城主,你我都没有太多时间了,希望你能想清楚自己的职责到底是什么。”华灼说道。
元城主愣了愣神,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终于还是妥协了。
“我……我愿意放你们进城,只希望南越的军队不要伤害弱水城的百姓。”
在说完这句话后,元城主仿佛一下卸掉了不少的重担,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华灼见状露出了笑容:“我许诺给你的不会变,那就请元城主开城门吧。”
元城主也没有犹豫,起身开始控制地下室的机关,只见池子里的液体正缓缓流动,随后机关被藏于地下,偌大的空间里什么都没有了。
华灼见此松了口气,很快二人便回到了地面上。
赵月得知事情解决后立马指挥着南越的将士入城,弱水城的百姓们都躲在家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的动静,而元城主则是垂着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知是何感受。
“师傅!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能赶上进程,摄政王那边已经快攻入皇城了,咱们得赶紧赶过去!若是发生了什么差池就不好了!”赵月说道。
“你带着人先过去,我很快会赶到,告诉容慕,在我没来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华灼嘱咐道。
“是,我们会等着你的。”
说完赵月便赶紧带着人离开了,华灼和凌鄀站在城楼上,刚卸下不久的担子再次提了上来,弱水城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之后他们还有很多的麻烦要去解决。
“爹……”
元乐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华灼三人回头望去,果然是元乐,昨晚华灼弄坏了冰室的门锁,元乐苏醒后便急忙赶过来了,一路上还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元城主在见到儿子时有些意外:“乐儿,你怎么过来了?”
元乐皱了一下眉头,将目光落到了华灼和凌鄀的身上,上前问道:“我刚才听府里的下人说了,他们说你们两个是南越敌军的人,来城主府是为了故意接近我用我威胁我爹?”
此话一出,华灼三人都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也就反应了过来。
南越大军进城这么大的事,百姓之间肯定都在传,至于传的内容什么样的都有,况且她和凌鄀的身份原本就可疑,再加上他们原本也是这个目的不错。
华灼没有回答元乐的话,元乐却是看明白了,顿时脸上浮现出不悦和愤怒:“我一直相信你们!把你们当成朋友,你们却一直都是在利用我?”
“乐儿!不要说这样的话!”元城主斥责道。
“本来就是!他们骗了我!以后你们都不要出现在城主府了!我不想看到你们!”
元乐怒吼了一声,眼睛里浮现出泪花,随后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元城主见状有些无奈:“抱歉,乐儿年纪小,又在府中困久了,所以……”
华灼笑着摇头:“没什么,他会生气也是正常的,我们还不至于介意这种小事。”
“可你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呢?乐儿是误会你了。”
“倒也说不上误会,况且我和凌鄀马上就要离开,以后也说不准会不会再见了,没必要解释什么,我不是说了吗,身为上位者有时候就是要承受别人的误解和责骂的,早就习惯了。”
华灼耸了耸肩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似的,元城主愣了一下,终究是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