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意听着对方带着轻笑的语气微微挑眉,随后才缓缓从角落里走出来。
“你跟八年前变了许多,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得怒吼,没想到会这么沉稳啊。”
华灼抬起眸子朝身边的人看去,和记忆中一样的脸,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轻声说道:“你倒是跟我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性格还是这么恶劣,这囚禁人的把戏你难道都玩不腻的吗?”
临意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华灼:“为了避免你逃走,我当然得采取一些特殊的方法,而且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并不讨厌我这么做吧?”
华灼闻言扬起嘴角笑了,她微微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手腕的地方被金属链拴着,虽说是用来囚禁人的东西,但这金光闪闪的玩意儿衬在她白嫩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精致漂亮。
华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一些,随后便见她眼神一冷,手臂用力挥动,只听一道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刻那精致的金属链就这么断成了两截。
华灼面无表情地扭动着自己的手腕,轻而易举便挣脱了链子的束缚,说道:“曾经我被你囚禁是因为我没有武功无法逃离,你不会以为现在的情况跟当年是一样的吧?没有了紫婴宫主,你根本控制不了我,即便你将我带到了西临皇宫,我想逃出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临意听着对方的话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似乎并没有意外对方会挣脱锁链。
“我这么了解你,当然清楚现在的你我根本无法控制,所以我压根没期待过用同样的招数将你留在宫里。”临意说道。
“那你将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临意半眯着眸子逐渐逼近华灼,轻挑的眼神开始变得深情,他认真地注视着对方的双眼,仿佛要将自己内心的所有都倾注在对方的身上。
“在没有你的这八年里我过得很孤独,我造成了四朝如今的混乱,却没有一个人能陪在我身边跟我共享,我觉得很痛苦,所以华灼,我需要你,无论如何我也要将你留在我身边。”临意神情地说着。
华灼闻言眉头微挑,脸上的笑容有些意味不明:“总算不再是那套庸俗的理由了,我还以为你又会以爱我的名义劝说我呢。”
“你我都了解对方,何必用那么拐弯抹角的说法呢,现在你和我的契合度是最高的,相互依赖相互帮助不是很好么?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却有着比感情更加深厚的羁绊,这种东西比所谓的爱更加令我着迷。”
临意对华灼有着一种病态的依恋,好像他们原本就是一体的一样,他迫切地想和华灼在一起,这会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如今的他再来谈什么爱与不爱未免太儿戏了。
而这些话如果放在以前的华灼身上,她一定会认为对方病得不轻,然而现在这些话却更加能打动她,或许是因为她也病得不轻。
华灼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临意,二人的眼神相互交错缠绕,半晌过后,华灼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不知为何,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华灼轻声说道。
临意闻言笑了起来:“以后你会越来越喜欢我的,所以现在我能邀请你一起观赏这个在我统治下的世界了吗?”
说着临意伸出手向对方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华灼扬起嘴角笑着点头,随后起身同对方一起走出了寝殿。
二人走向皇宫的城墙上,站在高处,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西临的景象,皇城内的百姓安居乐业丝毫不受乱世的影响,而在城墙的外围,却是一片荒芜,人鬼四处游荡环绕,骇人的嘶吼声像是追魂索命一般惊悚。
华灼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平淡,甚至一点波澜都没有,一旁的临意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
很明显现在的华灼已经彻底被乱玉碎片给改变了,她内心的阴暗面被迅速扩大,良知和情感逐渐被吞噬,比起其他那些无所谓的感情,同样拥有乱玉碎片的临意反而会让她感觉更加亲近。
倘若在这之前的华灼还有着一丝对容慕的爱恋,那么在她晕倒的那一瞬间,她体内所有的感情都消失殆尽了。
“南越和东祁正被人鬼折磨得破败不堪,你的西临倒是一片祥和。”华灼幽幽地说道。
“这是自然,我是西临的皇帝,怎么能让自己的子民饱受痛苦?我就是要让四朝内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在西临才能够安然无恙地活下去,无论是南越还是东祁,只要他们愿意归顺西临,他们就能迎来安定的生活,虽然现在还有不少人在苟延残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早晚会被战乱和杀戮逼疯,最后放弃一切来到西临的怀抱。”
“接下来我准备对南越发起猛烈进攻,将南越彻底拿下后,东祁也就再无希望了,在这之后我便要掌控北域,将所有有可能与我作对的人都杀光,最后整个四朝就会聚集成一个西临,而我将会是整个世界唯一的帝王,到时候你将会是我的皇后,与我共享这个世界。”
临意的脸上充斥着他的野心,在一个身居高位的角度上他无疑是合格的,只是要完成他最终的目标,中途必定会有不少的死亡。
华灼听着他的话轻笑了一声,道:“我对当你的皇后没什么兴趣,对占有四朝也没什么兴趣,我只想让自己活得痛快一些而已,顺便再来一些能让我觉得有趣的事。”
临意闻言一笑:“你放心,我会找到让你感兴趣的事的,在西临,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得到。”
华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之后临意又带着她在皇宫里转悠了一圈,直到快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寝殿中。
临意给忘邪安排的住处是从前他们住的地方,即便过了八年,这里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少了个熟悉的人而已。
华灼看着空荡荡的院落皱起了眉头,问道:“流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