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的时候,慕凉和宁长柏自然是给七公主带了不少的东西,这些东西其实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身为陛下的兄长对于妹妹的牵挂,实际上来说是对平王府的告诫。
慕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为了躲避诸多事情去北疆不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平王府又有事情了?”
七公主……现在应该说是七长公主在刚开始嫁给平王的时候,其实也是憋着一股气,当时皇甫桀也是为了安抚平王府。
毕竟原来的平王是在战乱之时为了皇甫桀而死的,若是什么安抚都没有,只怕是会寒了将士的心。
虽然平王和七长公主相处的还不错,但是不知道皇家的特性还是怎么的,平王也是一个花心的,为此经常吵架,有时候都是需要陛下做主的。
宁长柏将慕凉揽过来,靠着自己更加舒服一些。
“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七长公主又生气了,听说这次是平王收了底下人进奉的一个舞女,乃是江南瘦马,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到底是不好。”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慕凉怀疑的看着宁长柏,宁长柏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平王那边不止有陛下派过去的人,如今的北疆,也不是平王能够镇守的了的。”
前任平王那般威风,怎么会有这样的世子?难不成真的是慈母败儿?
“是这个道理,对了,会不会是平王太妃给她难堪?”
宁长柏微微摇头,神色悠闲自在:“那还真不是,平王太妃历来惯着儿子,但是对于皇家公主很是恭敬,七长公主也不知道是得到谁的指点,对于平王太妃一向尊重,也不会造成什么误会,对于平王后院,平王太妃向来不管。”
这种琐碎的事情在马车晃悠中闲谈,真的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慕凉想起了二夫人,当初被送去了乡下别院,至此没有回来过。
“二夫人如何了?前段时间太忙了,倒是关注的甚少。”
“院里来了消息,二夫人只怕是不太好了,你想要去看看吗?”宁长柏的声音有些落寞,当初的二夫人如何威风凛凛还在眼前,自己忍辱负重可谓是多年,才有了现在的日子。
说恨吧,自然是恨得,但是似乎没有那么的恨。
握住宁长柏的手,慕凉安抚他的情绪:“都过去的,该死的人都死了,她虽是可怜,但是可恨,我们去看看吧,看看之后就去北疆,玩上一段时间再回来。”
慕凉也是心疼宁长柏,自从皇甫桀登上皇位,宁长柏除了去现代寻找自己那段时间比较轻松,其他时候简直就是劳苦功高的老黄牛。
他的这种思路不是慕凉能够轻易影响的,慕凉尊重这种不知道相差了多少年的忠心,但是绝对不允许宁长柏一直做牛做马,所以就找了一个方法让他轻松轻松。
此时的宁长柏心情有些低落,但是也扬着笑容对慕凉颔首:“好,你说去我们就去,只是,孩子就不必去了,二夫人一直对我怨恨,我怕伤着孩子。”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两个在府里玩两天,我们来去也就一天。”说是一天,但是实际上却是逗留了两天,因为发生了一点意料之外的事情。
再次见到二夫人,她已经病入膏肓,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呼吸都是粗重的,那瘦骨嶙峋对的模样,显然是命不久矣。
这样的二夫人就是宁长柏也没有见过,慕凉更别提了。
别院的下人伺候的用心但是抵不过二夫人有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但是属于二夫人的心药,已经阴阳两隔。
没错,二夫人在乎的并不是老孝明王,也就是宁长柏的亲生父亲,而是她的一儿一女。
不巧的是,宁长柏和慕凉刚到,二夫人就睡过去了,把常年在这里的大夫请了过来,询问一二。
“王爷,王妃,二夫人这已经没办法了,常年噩梦,睡不安稳,神情恍惚,食不下咽,能够撑到现在,就是属下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二夫人到了这里,就已经开始不对劲了?”慕凉反问。
大夫略微思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正是,准确来说,应该是儿女去世之后,王爷掌家之后,二夫人就郁积于心。”
这话一说,慕凉就是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坐了下来,一点都没有刚才维持的风度。
“好吧,说到底还是怨恨长柏,明明是她自己做错了事情,偏偏都在怨恨别人。”
那一子一女,压根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都会是活该。
宁长柏心里知道大概是这样的,听到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感触,反正二夫人怨恨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没有什么办法拖延一二吗?”
“没有,最近一直用的都是大补之物,要不然都维持不到现在,还是幸亏了王爷和王妃让人送过来的人参等物。”
大夫是宁长柏的人,知道当年的不少私密事,觉得宁长柏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足够。
“王爷也不必觉得有什么,这没办法,都到这个时候了,海慧寺看看二夫人心里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了结了安心的让她走吧。”
“我知道,就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当初在孝明王府兴风作浪的二夫人如今真的是日暮西山,当初经历过的那些,似乎有些让人不敢相信。
慕凉看出宁长柏眼中的茫然,挥挥手示意大夫退下,伺候的丫鬟也都乖巧的退了下去,前厅中只剩下了慕凉和宁长柏。
慕凉起身,站在宁长柏眼前,宁长柏抬起低垂的脑袋,果然眼眶通红,可就算是这样,他还努力的对慕凉笑着:“我没事的,等一会就好了。”
这样脆弱的自己,宁长柏愿意找一个空间,让自己藏起来,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将宁长柏的脑袋揽在自己怀里,慕凉整个人都很温柔:“那我抱着你,这样就看不见你,我不知道你怎么了,这样好不好?”
好一会儿,宁长柏瓮声瓮气的来了一句:“谢谢……”
“我是你的夫人,说什么谢谢,见外不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