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凉瞟了如风一眼,只当没看见,她知道,这小子嫌弃自己以前是个烟花女,不喜欢自己碰宁少柏。呵呵,不让她碰,她就偏要碰,气死他!
“咱们少柏可真是举世无双的美人儿,直教人爱不释手。”
当着如风的面,慕凉那两只爪子伸向了宁少柏白栖的脸庞,揉了又揉,捏了又捏,直到余光瞥见如风憋红了一张脸才放手。
不要脸,不要脸,真从未见过如斯不要脸的女人!偏生少爷非但不反抗,还一脸顺从的样子,少爷怎的沉溺成这样?
如风哼哼了两声,痛心疾首地转开头去。
慕凉扫了桌上的膳食一眼,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当即蹙眉,问道:“如风,今晨的早膳可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我,烧火做饭的事,自然是由厨房的厨娘做了。”
如风没好气地道,他怎么说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偶尔下厨还行,焉能日日进厨房,他又不是厨子,哼!
“咱们府上是没油没盐了吗?青菜也就算了,竟连炒虾仁也没有半滴油,这完全就是水煮出来的。”
慕凉搅了搅碗里的粥,嫌弃地说:“还有这鸡丝粥,全是白米,鸡丝根本没几条,另外这碟桂花糕,眼色显然不对了,也不知放了几天的,还敢拿出来给少爷吃?”
“什么?真的吗?”如风赶紧过来看,他是个粗心大意之人,平常很难注意到这些,加上以前十几年都一样这么吃,他也不会去在意。
端起桂花糕闻了闻,气味果然有些怪。
当下横眉竖眼,气愤地道:“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敢给少爷吃坏了的糕点,岂有此理,待我去找他们算账!”
慕凉就平静多了,一边将小傻子手中要送进嘴里的点心抢过来,一边说道:
“你别这么激动嘛,这件事肯定是厨房的人为了捞油水而浑水摸鱼,平时都是由谁负责购买食物的?先去把人带过来。”
如风咬牙切齿,转身就去了。
慕凉摇摇头,心道这府里的人心思各异,手脚也不干净,看来要想往后有平静的日子过,还得先治一治才行。
一个没看紧,小傻子就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慕凉赶忙捏住他的下巴,逼他吐了出来。
责备道:“你啊你,就不能对你松懈半分,这点心变质了,吃了要烂肚子的,以后不准再乱吃东西,要不然娘子以后再也不给你做好吃的,听见没有?”
小傻子登时急了,抱住慕凉的手臂,扁了扁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见了心生怜惜。
“娘子莫生气,少柏以后不再吃就是了。”
慕凉哪里舍得再责备,用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实在饿的话就喝粥吧,好歹吃不坏。”
于是,小傻子很听话地埋头吧唧吧唧地喝粥去了。
不多时,如风带了两个人回来,一个小厮,看上去二十出头,一个厨娘,三十岁左右,俩来到慕凉跟前,低眉顺眼地行礼。
“给少爷少夫人请安。”
慕凉看向厨娘,眼神微冷。
“府上的一天三餐都是由你负责的吧?”
厨娘闪了闪眼眸,点头道:“回少夫人,确是奴婢。”
慕凉眯了眯眼睛,端起那碟坏了的桂花糕,递过去,说道:“我看你做厨娘应该不下于十年了吧?怎的连糕点坏了都看不出来呢?”
急忙接过桂花糕,装模作样地又看又闻,一脸歉疚地道:“果真是坏了,奴婢本是要将这一碟丢掉,换上刚做好的,不料一时不察,不慎将坏的拿上来了,往后奴婢一定细心检查,定不会再犯这类错,还请少夫人恕罪。”
“是吗?只是不小心?”慕凉的脸色更冷了,又指着桌上的菜和粥道:“那么这些膳食呢?鸡丝粥里看不见鸡丝,菜里没有一滴油,这也是你不小心做的?”
“这……”厨娘脸色变得惨白,一时不知作何解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天前我就让人拨了十几两银子到膳房,我不要求你做出山珍海味来,但也要像样一点,不是拿这些水煮菜来应付!”
慕凉一掌拍在桌上,吓得厨娘两腿一哆嗦,跪了下去。
旁边的小厮见状,不由暗自抹了一把汗,心肝打颤。这位少夫人眼下正出名,谁不知晓她下手狠辣,今天被她逮住,恐怕是难以脱身了。
没有多想,还没等慕凉盘问,他便先下跪,和盘托出了。
“少夫人,庄子里的食物奴才都是根据林厨娘给的单子购买的,她让买什么,奴才便照做,奴才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林厨娘一听他竟把事情全部推到自己身上,顿时气得眼睛赤红,破口骂道:“你这个死小子,当初从中捞钱的主意可是你想出来的,私吞的钱是你我平分,如今出事了你便想把责任都推给我,想都别想!”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合谋过这样的事?”小厮极力推脱,“我入府四年,向来都是安守本分,为人老实,怎会做出这种事?分明是你在诬陷我……”
“够了,别吵了!”慕凉厉声道,“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合伙,总之你们俩手脚不干净,都不可以再留在这里,这便收拾行李走吧!”
两人终于停止了吵闹,双双磕头求情。
“少夫人,饶了奴才这回吧,奴才以后会尽心服侍主子,不敢再打歪主意了,求求你别赶我走。”
这年头要找份差事做委实不易,更何况是这种美差。
“是啊少夫人,奴婢愿意把私藏的钱交还给您,只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丈夫早死,家里还有一个儿子要养,您要是赶走了我,他就要饿死了!”
宁少柏不太明白自家娘子为何要赶走这两人,但见他们哭得这般可怜,心生了同情,好心向慕凉求情。
“娘子,他们这么可怜,你就饶了他们吧,别赶他们走了。”
这种话不过是随口说来博同情的,可糊弄不了慕凉。
拍了拍小傻子的脸颊,柔声道:“小傻瓜,他们做戏给你看呢,不可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