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凉扶着宁少柏,秦环御率着随从跟在后面,风风火火离开了祥瑞赌坊。
“哼!”
送走之后,黑胖子一巴掌落在桌子上,心里的怒火还没办法平息。
这笔账,他记下了,日后只要得了机会,他一定得加倍讨回来!
回了庄子,慕凉让仆人去打了盆清水,用湿毛巾给小傻子敷额头上磕的伤,小傻子疼得直咧嘴,眼泪都掉下来了。
“娘子,疼……”
宁少柏委屈地嘟起嘴巴,可怜兮兮的样子,甚是惹人怜爱,慕凉不由自主就放轻了自己手里的动作,不敢用力。
“好了好了,马上就不疼了。”
慕凉安慰道,小心翼翼地给他敷上了跌倒损伤的草药,又气又心疼。
都怪她,就那样放心把小傻子丢给如风,也没有好好交代一下,否则,这小傻子也不会受这样的惊吓了。
看来以后,不管自己去什么地方,都得带着这个小傻子才能安心啊。
如风站在一旁,也是内疚极了的样子,甚至都要哭出来了。
“大少爷,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是我该死!夫人,你要怪就怪我吧!”
“行了,你别说了。”慕凉抬眸瞥了他一眼,望见如风的脸上也挂了彩,便也不好意思再责怪什么了,“出去自己涂点药吧,顺便遣人给少爷送套干净衣服进来!”
“是。”如风这次乖乖听话,没有半分顶嘴,大概是心里知道,今天他这条命,是夫人给他捡回来了。
不一会,仆人送来一套干净的月白锦衣,放下便出去了,这衣服,也是慕凉亲自为他挑的。
“来,相公,我给你更衣吧。”
慕凉皱眉看着少柏身上那件又脏又皱的衣服,忍不住想早些将它换下了。
一听娘子要给自己更衣,小傻子欢天喜地得点点头,起身傻笑看着慕凉,那温暖的笑容,顿时让她整颗心沦陷了。
慕凉抬手轻刮了下他的鼻子,便为他解开衣襟,露出嫩滑的柔肤。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也能有如此好的皮肤,让她的痞子本质又犯了,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心都酥了。
相公的皮肤真是太好摸了啊,她真是越看越喜欢,怎么看怎么顺眼!
“娘子,少柏有些冷……”
直到小傻子怯怯发出无辜的“反抗声”,慕凉才回过神来,给他穿上了新衣,系好了腰带。
经过她一番打扮整理,这小傻子看上去,又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了,慕凉打量了一下自家的俊俏相公,点了点头,心里颇为满意:“嗯,不错不错!”
给宁少柏重新穿戴整齐后,慕凉又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发现他头顶的冠玉有些歪了,头发也有点凌乱,于是踮起脚尖贴心地为他整理好,这才作罢。
她搓着下巴,看着自家小相公简直觉得越看越赏心悦目,怎么都看不腻,越发认为得了这么个美男子是自个儿赚了。
于是乎,忍不住凑上去又对着这张俊俏到极致的脸好一番搓,忽然听见一阵“咕咕”的声音。
小傻子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得天真无害,微嘟着嘴道:“娘子,少柏饿了。”
慕凉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哭笑不得地说道:“好吧,饿了就去用膳。”伸出手牵着小相公出去了。
“有叫花鸡吃么?”
“想吃叫花鸡?”慕凉故意表现出一丝犹豫,她知道这傻小子嘴馋,为了吃到想吃的东西什么都肯做,因此想要逗一逗他。
“但是我今天很累了,不太想动手唉,现在浑身都酸痛,这可怎么办呢?”
小傻子立时皱起了两条浓墨的眉毛,纠结和失落的表情在俊脸上立显,看得直叫人不忍心。
唉,都怪自己太心软啊!慕凉不禁这么哀叹,从前她可不这样的,果然颜控就是抵御不了美男子。
“算了算了,为了不叫少柏饿肚子,我便依你吧。”
闻言,小傻子立刻双眼一亮,大眼睛眨巴眨巴,如天上的星光一般璀璨。
慕凉捏了捏他的脸颊,道:“不过呢,你要答应娘子,以后要乖乖的,不许闯祸,记住了吗?”
宁少柏只惦记着叫花鸡,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用力地点点头说:“少柏答应娘子,以后会很乖很乖的。”
心头仿佛被小猫的爪子轻轻挠过一般,慕凉感到自己已经掉进小傻子这张脸的坑里,无法自拔了。
“那好,咱们这就去做叫花鸡吃!”
祥瑞赌坊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整个清水镇,几乎人人都知道,镇上的宁少爷不久前娶的那个风尘女子原来并非寻常弱女子,而是个泼辣彪悍的,就连出了名的恶霸黑胖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镇子上受过黑胖子压榨的人不少,听闻他竟被一个女人给收拾了,自然心中爽快,私下还对慕凉称赞几句。
当然也有人说,烟花之地的女子就是不要脸,嫁了人还出来抛头露面,真是给夫家丢尽了脸,不由更加同情那个小傻子。
谣言传来传去,在庄子上也流行起来,之前慕凉出手收拾了李大鸣,府上的下人们已然对她刮目相看,敬畏三分,这一回听了她在赌坊的“英雄事迹”,对她更是畏惧了,平日里见了都忍不住露怯。
不过,怕归怕,他们心里面对这个烟花出身的女人依旧是打心底里瞧不起的,表面上敬重她,暗地里却毫不留情地贬低她。
这些,慕凉都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别人的眼光,她并不在乎,只要他人不来招惹她,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情。
然而,她不在乎,如风可是在乎得很。
原本经过赌坊闹事那天后,如风就对慕凉有了很大的改观,毕竟她救了自己一命,又对少爷很好,但是这些天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少爷的名声被这女人毁得一塌糊涂,之前的好感都消失殆尽了。
用早膳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如风始终板着一张脸,尤其见到自家少爷是由慕凉牵着出来的时候,脸黑得堪比锅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