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肯顿的地下实验室有所不同,与其说这个收藏室只是用来存放人类尸体,防止他们身体腐烂的,倒不如说是采集的人体标本的基地。
赫尔被眼前的景象吓的有点傻了,对于一个80多岁的人造人来说,虽然知晓了不少事物,但人体,而且是真实的人类身体,是他从没接触过的,虽然这些信息都可以在官方信息库里查询的到,但,实体与视频信息,触摸的质感,还是不同的。
这也是赫尔专长于理论,却更了解原始人类的原因起端。
赫尔是个好学、有好奇心、又专心志致的好学生,他在收藏室待了很久。根据恩柒当时的表情反应和动作指示,在我的幡然醒悟和严厉逼问下,赫尔才说出了实情。
“里面除了不同的人体,还有一些四条腿的生物,数量比较少,渴的时候喝冰水,饿的时候我就吃那些尸体充饥。在里面的每一天,都近乎发疯了一样研究原始人类的身体构造。60多天内,我只能喝冰水,吃冷藏了不知多久的肉体,直到我的身体越来越冰冷,一直高昂的研究激情也被慢慢冷冻下来。我的身体机能无法像年轻人一样,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汉尔德星球的人类是星球联盟里最先攻克寿命长度的人类,根据官方的通报资料,很多人都好奇,我怎么会是1000多岁的样子。我在那个地方待了60多天,光线不足,营养不良,饮水和食物都在挑战着身体自带的自我修复机制,即使拥有人造人最优秀的抗体基因,也抗不住外在环境的挑战。更何况,这才只是开始。”赫尔说这段经历的时候,眼睛里的闪着光。
凭借着优越的基因,赫尔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求学道路,喝冰水,吃冰冻肉。真是身处困境无底线,求生意志坚如钻。
当救援人员找到赫尔的时候,赫尔已从忘我的研究状态,转变为迷迷糊糊,收藏室里的动物尸骨已经吃完,再没人发现,估计下一步他就要啃人肉了,而赫尔曾表达过人肉与其他动物的肉并无本质区别。只是不食同族的理念,他曾学过,也没有放弃,也没到要放弃的困境。
总之,赫尔被带走的稀里糊涂,而他当时不知道的是,他面对的是更艰难的挑战。等待他的,除了稍改善的伙食,还有拷问,整天整天,一连几天不睡觉的那种拷问方式。负责拷问赫尔的人的穿着既非官服,也非汉尔德服饰,是一种赫尔没有见过的衣服。那个人,长着一对棕色的眼睛,五官与汉尔德人有明显区别,花白的稀疏长发梳成一束,窝成小小的一团,眼睛里闪着寒光。
“年轻人,浪费时间,可不是汉尔德人的优良传统。”
“我一直都在配合你的工作,你问什么,我答什么。”赫尔说:“浪费时间的是你。”
那个人立马站起来,一个剑步上前,掐住赫尔的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在里面干了什么,一只牛,三只羊,都不能满足你,还要剖开人的身体,你是要食那些内脏吗?”
“如果再没人发现我,这个假设是成立的。”
“最后一次问你,你都在里面发现了什么?去那个地方,有什么目的?”那个人松开手,整理了下衣服:“如果还是之前态度,我可不能保证你以今后的生活,会像前80年那样自由。”
“我只是看雪景,遇到雪崩,误入其中,能什么目的?还有,我是汉尔德星球的合法公民,你没权力剥夺我的自由。”
“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权力。”
根据赫尔的描述,那个人的穿着是青色上衣,间色下裳,小袖,衣长及膝盖,腰间束着条带,再加上那个发式。我十分确定,那是属于商、周时期(地球上某一朝代,类似克塔1号星球与克塔星球的区别)、宋、及部分少数民族(参考不同星球人类之间的区别)的着装风格,这么算算,竟有短则1000多年,长则3000多年的时间(地球时间)跨度。
那个人叫Y,一个简单的发音,赫尔自然明白,他不说真名,必定有所隐瞒,而当时的赫尔,还没有资格与他平等对话。
“哦,我知道Y的长相与汉尔德的区别在哪儿了,他长的与你一个风格啊!我早该想到,你变成老人的时候,就该是那个样子。”
这是赫尔的原话,也是让我从原先的当乐子听,演变成认真聆听。赫尔叙述故事的能力一般,有听不明白的地方,我还是会插嘴问两句。
根据赫尔的推断,Y起码有1200岁以上。而在被拷问限制自由期间,赫尔一直都在心里祈祷他倒下,死去。
一个汉尔德人,穿着打扮、长相,都倾向于地球人,跟地球真的有关系?还是宇宙中也存在一个与地球相似的星球?我没有妄想的习惯,自从醒来后,眼前见到的,接触到的,已经允许我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来做假设。
根据这个假设的第一种情况,我粗略算了一下。以当时汉尔德的最快的飞船速度,抵达地球需要近100年(汉尔德时间),根据Y的穿着提出的线索,从商周时期至赫尔与Y对话的时间,至少有2000年(地球时间)左右的时间跨度,而汉尔德标准基因的最长寿命是1400年(汉尔德时间),这还是理想情况下。就算是两种时间存在误差和时空差,Y也不能可能活那么久。
那么问题出在哪?跟刻有西周诸侯国晋国的第七任国君姬司徙的地下收藏室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