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黄瓜的卡车驶出军营,在驶出一段距离后,卡车停住了,女中尉带着摄影师从黄瓜堆中钻出来,跳下了汽车。
押运物资的上尉,向他们挥手道别,两辆军用卡车又发动了。
一个美女主持人,又同样是军官,而且还是从上级单位下来的美女军官,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的。
摄像师扛着拍摄用的机器,四处打量着演习战场,低声道“薇薇,我们不告诉孙宁他们,就自己偷溜出来,这样不太好吧。”
“我的工作,就是面对死亡。”
被称为“薇薇”的女中尉,一甩满头长长的秀发,终于离开了夜鹰突击队大本营那个特大号鸟笼,和大自然近距离接触,嗅着身边的花香,薇薇整个人的心情都愉悦起来,“我要单枪匹马去会会燕破岳,看看他究竟有没有三头六臂!”
站在薇薇对面的摄像师猛的呆住了,他的眼睛和摄相机镜头,都清楚的捕捉到,在薇薇身后的杂草中,慢慢站起来一个全身披着杂草和树枝的人形怪物,在这个人形怪物手中,赫然拎着一枝表面涂了一层黑色鞋油的多功能格斗军刀,军刀背部那一排锯齿,更隐隐向看到它的人,诉说着它那可怕的杀伤力。
“你怎么了,脸上的表情这么怪……”
话只说到一半,薇薇的声音嘎然而止,她也同样看到,一个同样身披用杂草、碎布条还有树枝拼成的伪装网,手持格斗军刀的人形怪物从摄像师身后慢慢站起,紧接着,她的脖子上一凉一痛,刀锋特有的金属质感和穿透力,一股发自灵魂的颤怵,就让她暂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嘴巴被什么东西给塞住,薇薇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就被人按到地上,紧接着她的手臂一紧,就被绑得结结实实,甚至就连她的两只大拇指,也被人用细绳给绑到了一起。
长期游走于一线精锐部队,对侦察部队相当熟悉的薇薇,在心里做出了判断:“这是侦察兵用的缚敌术!”
腰带被人抽走,薇薇还没有来得及产生女性保护自己的本能情绪,她的双腿就被人用自己的腰带死死扎住。变成了一个有手不能动,有脚不能走的大粽子。
身体一轻,如果薇薇在这个时候还能张开嘴,她一定会放声尖叫,因为那个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的家伙,竟然双手一抡,就象是扛一袋大米般,把她甩到了自己肩膀上,然后扛着她就往丛林深处走去。在他们身后,另外一个身影,也扛起了摄像师,就连摄像师那台价格绝对昂贵的进口摄像机也一并拎起。
四个人大概“走了”两百多米后,又有一个拎着狙击步枪的身影从山坡的灌木丛中站起,这个就算是披着伪装网,也明显要比另外两个同伴消瘦很多的狙击手,一声不吭的站起来,跟着他们一起撤退。
三个人,其中两个手持自动榴弹发射器,一个是狙击手……
薇薇心中一松,原来是燕破岳,是她好奇心起,非要悄悄溜出军营采访的目标。不再挣扎,任由燕破岳象扛袋大米似的,扛着她,一行五人,就以这种奇怪的姿态,距离军营越来越远。
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薇薇的身体再次抡空。
“难道是到他们潜伏的地方了?”
还在思索这个问题,薇薇全身每一块骨头突然都发出痛苦的哀鸣,她的眼前在瞬间炸起无数点金星,眼泪更是因为疼痛不争气的呛了出来,这个扛着她的,不知道是燕破岳还是萧云杰的男人,竟然真的象对待一袋大米一样,把她直接抡到了地上!
从小到到大,在学校,在军营,在任何地方,她的美丽都让她象公主一样,得到众星拱月般的拥簇,只要她开口,就有一大群眼冒桃花的男人,为她四处奔走,她真的真的,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
一个美丽的女人,尤其是一个美丽的女军官,被甩到地上默默流泪,这种同时揉合了军人的刚强与女性的柔美的画面,足以激发起绝大多数人的保护欲望,喜欢美丽的事物,保护美丽的事物,并不分男女。
只可惜,这个把薇薇扛回来的家伙,似乎根本就不是人!
一只穿着皮靴的大脚踏到了薇薇的腹部,薇薇瞪大了眼睛,在这一刻的惊愕,已经战胜了疼痛和耻辱,这个家伙,他怎么敢这么干?!
“别装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但是却冰冷得没有半丝温度:“能进入特种部队的女人,没有弱者,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单枪匹马,就敢同时对付我们三个人的军官!你不是想看看我燕破岳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嘛,现在你看清楚了没有,我只有一个头,两条手臂。”
我的天哪!
薇薇想到了自己刚才因为心情愉悦,和摄像师开的玩笑,就是因为她的玩笑,燕破岳在第一时间,就把她列入了最危险范畴。一个单枪匹马敢出营追杀他们三个人,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甚至还拉风的带了一个摄像师的超级女特种兵!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军营中接过你?”
燕破岳居高临下,盯着薇薇那张美丽而又隐现泪痕的脸,眼睛里满是野兽审视猎物的森冷,“你很擅长伪装,甚至就连我,下手时都差点手下留情了,象你这么漂亮又精于伪装的家伙,才是夜鹰突击队藏在手中的真正王牌吧!”
薇薇差一点就泪奔了,去你妈的真正王牌,老娘进了军营后,前前后后只打过五发手枪弹,比起你们的十发步枪弹,还差了一半呢!你不能因为身边的孤狼是个以寡敌众的超级女性狙击手,几乎就是红色警戒游戏中娜塔卧莎的翻版,就理所应当的认为,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另外一个女军官就是盟军最强女性特种兵谭亚!
这个世界上,还是正常的女性比多。好吧……薇薇必须承认,特种部队本来就是一个变态大本营。
薇薇还在心里找理由去愿谅燕破岳,燕破岳突然一伸手,抓住了她那一头又黑又长的秀发,他的声音中,透出一股怒意:“你的头发为什么这么长?!”
如果嘴巴没有被塞住,薇薇一定会悲愤到极点的狂吼:“老娘这是工作需要!”
“拥有美丽的面孔,还有这么一头绝不适合上战场的长发,难道,你并不是特种兵?”
听着燕破岳的话,薇薇差一点喜极而泣,这头根本不知道绅士风度为何物的野猪,终于发现逮错人了!
“难道你是……女特工?”
薇薇有了一种脱下鞋子,把燕破岳脑袋砸烂的冲动,燕破岳说到“女特工”三个字时,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怀疑,目光更在薇薇就算是穿着军装,依然丰腴得让人目瞪口呆的胸部狠狠打了一个转儿,就是这个细微动作,让薇薇明白,这家伙脑袋里转动着所谓女特工形象,几乎可以和二战时,那些披着什么交际花身份,用美色周旋于权贵政要公子哥儿之间,可谓是面首无数的女间谍划上等号!
你别看老娘一脸妩媚,只要眼波流转,就能让男人们象苍蝇一样在身边打转,但是老娘就连男朋友都没有交过,和男人最多的肢体接触就是拥抱而已!也不是自己不好奇接吻是什么感觉,也不是讨厌“啪啪啪啪”,关键是那些男人看到自己,九成九目光中都会透出“这个女人就是个花瓶肉弹”的信息,老娘因此才咬定牙关,比丑女更加守身如玉,再说了,想推倒老娘,你们这群看到美女就象是一群发情公猪,混身散发着刺鼻荷尔蒙气息的货色,配吗?!
据说女人对自己的第一次记忆最深刻,也会直接紧响到未来“啪啪啪啪”的质量,等到结婚后,爱情变成了亲情,就连“啪啪啪啪”也成为一种例行公事后,女人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往往就是自己的第一次。就算是为了自己未来三四十年“啪啪啪啪”的质量和幸福感,这第一次的男人,也必须要选个优秀品种,绝不能马虎凑合!
燕破岳又抓起了薇薇的头发,问出了一句让薇薇莫明其妙的话:“你的头发怎么这么干净?”
薇薇无法回答,只能翻着白眼表示自己的不屑,这不是废话嘛,不管是美女还是丑女,谁不把自己身上收拾得清清爽爽,难道非要七八天不洗头,一摸上去就满手头油?
燕破岳挪开脚,他突然弯下腰,看着燕破岳不断向自己凑过来的脸,薇薇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家伙被自己美色所迷,竟然想要趁机吻她?
那他,是吻下脸就行了,还是想亲她的嘴儿?!
这个问题还没有找到答案,薇薇就看到燕破岳把自己的一缕头发送进嘴里,还咋了几下。
“你的头发上没有苦味!”
燕破岳瞪着薇薇,如果说他一开始,脸上流露出来的只是面对强者的针锋相对,与及审问者的居高临下,那么此刻,他脸上露出来的情绪,就是绝对的厌恶:“军营里的自来水,现在应该还苦得无法入口,战时储备用水不到最危机关头绝不能用,现在蓝军每一次派车出来拉水,都最起码要派出两个排护送,不用去看我也知道,每个人肯定是定量供应,你却在拿士兵用命换回来的水洗头?!象你这样的垃圾,绝不会是特种兵,也不会是职业特工,你究竟是谁,干什么的?!”
“老娘当然不是特种兵,老娘就是一个记者加主持人,老娘是随队一起来拍摄夜鹰突击队演习记录片的;老娘更不是那些拿着身体当糖衣炮弹的交际花,中国现在根本没有这样的部队,少拿你那双X光钛合金狗眼在我胸前乱转,你再瞪也瞪不穿我的衣服,你这头笨蛋蠢材色狼大公猪!”
……
……
四周一片安静,看着燕破岳那张涂着伪装油彩的脸上,露出浓浓的惊愕,下意识的撇了一下微微发麻的嘴,薇薇这才发现,燕破岳在确定她并不是特种兵,也不是职业特工,危险系数下降到安全值后,为了逼供已经扯掉了她嘴里塞的东西,她刚才在怒极气极之下,竟然把心里的话全部脱口而出。
“记者,主持人?”
燕破岳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听说过战地记者这个职业,燕破岳的目光微微一转,落到了薇薇的手臂上,在绿色的军装上扎着一条蓝色臂标显得分外醒目,配上这个女军官精致而柔美的五官,还有那一头散发着洗发水清香的秀发,让她看起来美极了。但是……战地记者能够活跃在世界任何一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有一个绝对必要的前提,他们是中立的,他们不会受到国家、宗教、政治等任何因素影响,他们会用自己的眼睛,去亲眼观看事实,再通过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和他们的语言,将他们看到的,听到的,传达给关注这些事情的观众。
而眼前这个女记者,她是一个军人,虽然只是一个文职军人,但既然穿上了军装又戴上这条蓝色臂标,就代表了她的立场,他们是敌人,至少在这场演习结束之前,他们是敌人!
燕破岳看着薇薇,没有瞪起凶眼睛,没有色厉内荏的放声狂吼,也没有再挥舞起格斗军刀,但是迎着燕破岳突然变得深邃难测起来的目光,薇薇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出于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美丽女人的敏锐直觉,她突然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要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你要是敢欺负我……我爸是……”
“你不需要抬出谁来压我,别说这只是一场演习,就算是真的打个你死我活,只要我燕破岳还穿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装,我就绝不会做出奸淫虏掠之类,让前辈们蒙羞的事情。”
听着燕破岳的保证,薇薇应该为之松上一口长气,放松下来才对,但,也许是因为燕破岳的声音太过平静,也许是他的目光中透出的某种信息一直刺激着薇薇身为一个女人,面对绝对危险的本能,她反而更加紧张,如果不是身为军官的骄傲,让她勉强支撑着,也许她在这个时候,已经忍不住全身发抖。
“我只是想让你这位漂亮,气质不错,看起来家庭背景也不错,把走进军营当成了一场游戏的大小姐明白,穿着军装却姿意妄为的跑到战场上,你的自以为是,外加你的美丽,会害死多少人!”
薇薇被燕破岳绑到了大树上,燕破岳绑得又狠又紧,绳子深深勒进了薇薇那可以用嫩若凝脂来形容的皮肤上,那股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差一点呛出了眼泪,但出于一个军官的骄傲却让她忍了下来。
“老燕……”
萧云杰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燕破岳沉声问道:“找到了吗?”
萧云杰沉沉的点头。
“给我。”
当燕破岳从布袋中提出一条两尺多长,混身五彩斑澜的蛇时,薇薇猛的瞪大了双眼,她虽然不知道这条蛇的学名是什么,但是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外表颜色艳丽,脑袋又是三角型的蛇,一般都是毒蛇!
燕破岳捏着那条毒蛇的七寸,他手指略一用力,就捏得那条毒蛇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巴,露出两颗锋利的毒牙,燕破岳回头望着早已经看傻眼了的摄像机,淡然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蓝军的随军记者兼主持人,已经被我给俘虏了,还不快点回军营去搬救兵!”
摄像师还傻傻的愣在那里,燕破岳猛的提高了声音:“还不快滚,要不换你来绑到树上?!”
摄像师直接到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他发出一声低喊掉头就跑,就连他那台最起码也有两三万的专业级进口摄像机都没有去拾。
当摄像师带着蓝军特种兵赶回现场时,还隔着几百米距离,他们就听到了薇薇撕心裂肺的哭叫:“拿开,拿开,燕破岳你把它拿开,它要咬到我了……啊……”
跑到一片山坡上,当蓝军一名上尉连长,拿着望远镜观察,并找到了被绑在大树上的薇薇时,这位连长都微微一愣。
一条两尺多长的毒蛇,尾部扎着绳子,挂到了树枝上。毒蛇奋力扭动身躯,想要摆脱尾部绳子的束缚,它的身体在空中,扭出一个个尺寸惊人的弧度,挂在树梢上的绳子随之带着毒蛇象钟摆一样摆动起来,而且幅度是越来越大,眼看着这条毒蛇那不断喷吐着舌信的头部,就要碰到了薇薇那张吹弹可破,现在更流满了眼泪,看起来楚楚可怜到极点的脸上。也就是因为这样,薇薇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更加凄厉。她一边哭叫,一边拼命挣扎,可是身为一个文职女军官,她又怎么可能摆脱侦察兵专用的绳缚术?
几次三番的挣扎,没有衣服保护的手臂位置,已经被粗糙的绳索磨破,渗出了殷红的血珠,有如羊脂美玉般的洁白皮肤,触目惊心的血珠,两者搭配在一起,透着一股妖异而残酷的美感。
“连长,咱们还柱在这儿干什么,快去救人啊!”
一名和这位上尉连长平时就关系相当不错的班长,瞪大了眼睛,叫道:“再拖下去,那条蛇可真就要咬上去了!”
“你以为燕破岳只是恶作剧吗?我敢打赌,孤狼就潜伏在周围,你再看看他选择的那棵大树,周围一百多米范围,几乎找不到任何有效掩护,在这种情况下,谁冲出去谁就是枪靶!”
“枪靶怎么了,这只是演习,再说了,就算这是真的战争,我们就能眼睁睁看着一位女同志被绑在那里求救,最终活活被毒蛇咬死而无动于衷吗?”
班长涨红了脸,嘶声叫道:“如果我们真的这样做了,那我们和那些面对侵略者,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被屠杀,都不敢吭声的孬种怂货有什么区别?将来我们上了战场,到了需要和敌人死磕的时候,就连在演习中都怂了的货色,又有谁敢去拼命?!”
连长呆住了。他看破了燕破岳的陷阱,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回避,这不是诡雷,也不是诡计,这是阳雷,是堂堂正正摆在那儿,激着他们这些血气方刚,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漂亮女人的兄弟,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会无怨无悔往里跳的最致命屠刀!
“连长!!!”
班长的嘶吼,让连长猛的惊醒,他转头看向带过来的二十多个特种兵,这些特种兵都是他亲如兄弟的手足,每一个人私下里都喊他连长大哥,他有绝对的自信认为,将来到了战场上,这些人就是他可以生死与共的兄弟,只要他一声令下,哪怕前面是敌人架起的重机枪阵地,这些兄弟也会毫不犹豫的发起冲锋。
可是在这个时候,他身为连长大哥的统率力,在薇薇的撕心裂肺的哭泣,眼泪,和鲜血的攻击下,已经出现了裂痕,而且这条裂痕正在随着时间的流失而不断扩大。也许用不了多久,这些兄弟当中,就会有人再也无法压抑男人保护女人,尤其是保护漂亮柔弱正在哭泣女人的冲动,而跳出掩体,冲向薇薇。
“老六,”连长终于发出一声暴吼:“带上两个人,去把薇薇抢回来!”
“是!!!”
班长带着两名在他们当中军事技术最好的士兵,摸到距离薇薇最近的一片丛林中,三个人突然冲出丛林,飞冲向距离他们只有一百多米,被绑在大树上的薇薇。
刚刚冲出丛林,一名士兵身上的发烟包就冒出了红烟,这名士兵不由微微一呆,旋即停下了脚步,坐到了地上。在演习当中,中弹阵亡,就必须立刻停止一切行动,这是演习绝不允许触碰的逆鳞,也许燕破岳能想办法钻空子,但是他们这些士兵绝对不会做这种偷奸耍滑的事情。
连长立刻举起望远镜寻找潜伏在四周的红军狙击手孤狼,但是就连走出国门,在俄罗斯狙击手训练学校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于海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位连长一时间又怎么可能做到?!
又一团红色烟雾腾起,第二名士兵停下了冲锋的脚步,躲在暗处的孤狼,这两发子弹之间的时间差,只有两秒钟!
在两名部下的掩护下,多出四秒钟时间的班长,在这四秒钟时间里,已经冲出近四十米远,然后……他身上的发烟包也冒出了红烟。
班长微微一呆,旋即他狠狠一咬牙,继续挪动脚步,连长的声音在背后传来:“老六,演习中你阵亡了是还可以动,还有救出你想救的人,但如果这是一场真的战斗呢,如果我们的敌人,真的把第二个薇薇绑在了树上呢,你被敌人的狙击步枪打中,你随了一头栽倒死不瞑目之外,你还能再做些什么?!你不是说在军营中最看不起的,就是总喜欢在演习时偷奸耍滑钻空子的燕破岳吗,他至少还是在钻规则的空子,而你现在做的,却是在明目张胆的违反演习规定,如果你坚持走下去,你丫的还有什么脸骂燕破岳,你还不如人家呢!!!”
班长的脚步猛然顿住了,他慢慢坐在地上,望着距离自己只剩下五十多米距离,还在不断哭着叫着,不断扭动身体的薇薇,班长的嘴角抽动,猛的一拳重重砸在地上,放声叫道:“燕破岳,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混蛋!!!”
话音未落,班长就看到又有三个士兵,从那片树林中冲了出来,这三名士兵并没有得到连长的批准,无论他们是否成功,在事后都会受到重罚。这三名士兵也只冲到了班长附近,就全部被孤狼击毙。
几乎在同时,又有五名士兵冲出了丛林。
薇薇已经停止了哭泣和嘶叫,她呆呆的望着那些距离自己只有一百多米,前赴后续的冲过来,却一个个被敌人狙击手击毙的士兵。这些接受过最严格训练的年轻特种兵们,在战场上纵然不能以一敌百,也必然可以让敌人付出十倍于己最惨痛代价。可是现在,他们就象是一群会自己跑动的枪靶,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一个个击毙,用他们的尸体,在地面上铺出了一条通向薇薇的血路。
如果她不是这么美丽,如果她不是那么活泼可爱,在短短十几天时间里,就在夜鹰突击队赢得了太多爱慕,如果她没有放声求救和哭泣,露出了让男人保护女人的天性为之彻底沸腾的柔弱,这些年轻的特种兵们,绝不会死得这么轻而易举,绝不会死得这么快,这么惨!
又有四个士兵停在了冲锋的路上,但是他们中间最后一个士兵,终于冲到了薇薇面前……八五式狙击步枪的弹匣,只有十发子弹,孤狼已经成功击毙了十名蓝军特种兵,她的弹匣中已经没有子弹了。
用十名同伴为代价,终于冲到薇薇身边的特种兵,手一挥,空中淡淡的金属流光一闪而逝,他一刀就将那条还在空中不断扭动身体的毒蛇斩成两半,他又一挥刀,将薇薇身上的绳索砍断,然后……在薇薇呆呆的注视下,红色的烟雾从他身上腾起,孤狼重新换上一个新的弹匣,他也中弹了。
这名士兵,咧开嘴,对着薇薇露出了一个无怨无悔的笑容,他明明脸上杀气腾腾,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下来:“别怕,你看,这条蛇的牙齿,都被拔掉了,它怎么也不会咬你的。”
看着这张因为接受过太过严格训练,而棱角分明,但是一笑起来,分明还透着几分孩子气的脸,眼泪,再次从薇薇的眼眶中奔涌而出。
年轻的特种兵,面对薇薇的眼泪,更加手足无措,他想要帮薇薇擦掉眼泪,却怎么也不敢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他只是不停的说着:“别哭,别哭,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在泪眼模糊中,年轻特种兵的脸不断扭曲,依稀间竟然变成了燕破岳那张可恶可恨到了极点的脸,而燕破岳的声音,更象是恶魔的诅咒,再次在薇薇的耳边回响:“我只是想让你这位漂亮,气质不错,看起来家庭背景也不错,把走进军营当成了一场游戏的大小姐明白,穿着军装却姿意妄为的跑到战场上,你的自以为是,外加你的美丽,会害死多少人!”
她虽然并不是特种部队成员,但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军人,是一个军官,她清楚的明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们违反连长的命令冲过来救她,尤其是在夜鹰突击队刚刚成立不久,举行的第一场内部演习中集体公然抗命,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会原谅这种错误,否则的话,就会在夜鹰突击队的军魂和传统还在塑造期的时候,给整支部队的未来留下一个无可弥补的巨大隐患。
他们是会被通报批评,还是被一起踢出夜鹰突击队,带着绝不光荣的处罚离开军营,甚至从此中断了他们的军旅生涯?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些士兵是真的在用自己的生命发起必死无疑的绝望冲锋,他们十一个人,在丛林到薇薇之间这条只有一百多米的路上,真的铺出了一条鲜血淋漓尸横遍野的路!
看着纵然是这样,依然冲了出来,依然对着她努力露出温和笑容的十一个士兵,再看看地上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燕破岳悄悄拔掉毒牙,却依然把她吓得半死,现在还在地上扭动的半截蛇身,薇薇突然抬起脚,在蛇头上拼命猛踩,她一边踩,一边放声哭叫:“燕破岳,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