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根一身黑袍,面容也甚黑,看去约莫也就四五十年纪的光景,但额头却密密麻麻挤满了七八道皱纹。见包七莽撞冲了进来,若顶撞了到访的这位道友那倒还损了自己的面子,吴根当即正要喝骂几声包七,却看见包七头顶血糊一片,头发全无,显然是被人生生将满头长发生生扯落,不由一惊,将喝骂包七之事忘了,问道:“你且起来说话,前让你去寻一些新死之人的阳气回来,助我修炼九煞夺魂幡,你怎生弄成这个样子?”这一问正好戳中包七痛处,包七也不起身,跪在地上往前挪动了几步到了吴根身前,双手抱住吴根的腿哭道:“师尊,徒儿在外受尽屈辱,定要请师尊为徒儿出这个恶气。”当下便将如何自己在长乐村收集新死尸体的阳气、如何被周刀捉住、如何被带到长生观内等等一一说出,接着又道:“师尊,我也跟那人提起了师尊名号,只盼那人听得师尊威名,不敢再为难弟子。不想那周刀非但不买账,还口出狂言道若是师尊在时,也要让师尊,让师尊”包七诺诺几句不敢再说,但这头吴根早已听得有些怒火升起,追问道:“他便要如何,你且说来。”“是,那弟子就斗胆说了。”包七接着道:“那周刀说,若是师尊在的话,要叫师尊如同名字一般,变成那无根之人。”
轰隆隆一声,吴根将身边的一副石凳踢了个粉碎,满脸怒色,咬牙切齿的道:“这周刀何等来头,居然敢说这般大话!”包七进吴根怒气已生,心中暗喜,赶紧接着道:“是,我听这厮如此辱没师尊,也是不能再忍。便是修为不及他,也得跟他拼上一拼。谁知实在斗他不过,将弟子依旧擒住了。不过他没伤弟子性命,只是将弟子一头长发尽数拔了干净,让弟子回来给师尊带话,说是他既能将弟子变为真正的‘无毛鼠’,也定能将师尊变成真正的无根。”
“混账!”吴根听的恼怒,伸起一脚将跪在他脚边的包七踢飞丈远。这吴根在邪道中名气修为虽不及几个威名显赫的大魔头,但在他这黑蔚山附近也算独霸一方,附近修真之人不管正邪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今日倒还来了一个不知何处而来的周刀如此欺凌到他头上来,只觉一股怒气从心内升腾起,再难控制,只想将包七口中的周刀抓住,扒皮抽筋才算解恨。
包七虽被吴根发怒时候一脚踢飞,但心中止不住暗喜,心道师尊如此气大,定要去找那周刀理论,自己这受辱之仇便能报了。
果然,吴根道:“你且起来,这就带路去那什么长生观,今日我定要扫平那地方,再将那周刀打个神形俱灭才行。不,要将他的元神抓来,放进我这九煞夺魂幡内,日日受万鬼撕咬之苦我方才解恨。”包七求之不得,赶紧爬起身来,道:“是。”这就正想仔细向吴根说明长生观的去处。
此时在一旁静听他师徒二人说话的和尚道:“吴道友,此事我看还需从长计议一番才好。这周刀你不认识,我却认识。他是峨眉峰牛鼻子道人长青的弟子,身上还真有道行。这倒也不惧,但他可能有一件法宝在身,你不得不小心行事。”
吴根本怒火攻心,要去寻周刀等人的麻烦。此时听和尚说话,才发现一怒之间忘记自己还有客人在此,当下扭头对那和尚道:“烈火前辈,你可识得那什么周刀?他有何法宝倒让前辈也如此小心在意?”
原来这和尚模样的人正是当日在归云峰伙同鬼王奇曾救出尹嘤娘的烈火头陀。自他救出伊嘤娘后,倒还有些忌惮蜀山峨眉峰等人前来寻事,便潜在鬼炎山内月余不敢外出。后来不见蜀山诸人有动静,便出了鬼炎山,四处拜访一些小有名气的修真人,以图联合一些起来,日后再与峨眉山抗衡。烈火头陀这是自知此番救出尹嘤娘,虽眼下正派诸人还未有所行动,但他日一定难与自己罢休,且还有白骨老魔巴剌瘟与玄天尊者二人还被囚禁,若要救出他们,再难像救出尹嘤娘一般出其不意,只能多联合邪派修真之士一道才有希望。是以这月余来烈火头陀便四处拜访一些甚有名气的蛮荒之地修真之人。这日路经黑蔚山,思忖这山中千足洞的吴根跟他有几面之缘,且此人一身修为也算不低,便来此拜访,想探听一番这吴根是否有心思与他一同与峨眉等诸正派想抗衡。吴根见烈火头陀来访倒还显得几分欢喜,且烈火头陀修为名气皆强过这吴根不少,也让吴根及尽礼数招待。烈火头陀本正欲向吴根提起与他一道对抗蜀山之意时,碰上这包九狼狈逃窜回来,便将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静听他师徒二人之言。当听到吴根这边要去寻那周刀报仇,烈火头陀这才出声。
听到吴根向自己问起,烈火头陀裂嘴一笑道:“几个月前我曾在归云峰与这周刀还有他的师兄一战。他师兄弟二人一身修为倒还算佳,但比起他们的师父长青牛鼻子却还差得远了。说到长青子,吴道友你该听过吧?”吴根点头答道:“自是听过,这牛鼻子是一眉道人的徒弟,一身修为惊世骇俗。不过那长清子已经作古,他这个徒弟虽有名师,但也不过几百年修为,我应该不足畏惧才是。”吴根听到这周刀原来是长青子徒弟,心中便稍起了些忐忑,心中怒火也不如刚才旺盛,计较起这周刀的实力来。
烈火头陀此番来便是想拉拢吴根,此时吴根问起,自然是知无不言,一是显得自己见识广博,另外倒也真不想这吴根冒失前去找那周刀,若是不小心昊天镜在那周刀手中,便白白送了吴根的性命。原来烈火头陀自还不知道当然经他一闹,峨眉峰怒道人席离等便遣散了一清观众弟子,昊天镜也随长青子回到峨眉峰,此时周刀早只是孤家寡人一个而已。
当即烈火头陀便道:“这周刀修为虽然也甚不低,但照吴道友的修为,胜过他也非难事。不过这周刀的师兄一清道人有一法宝,当日与我交战时曾祭了出来,便是我见了此法宝也只能避退三舍。我只担心若这法宝此刻在周刀身上,吴道友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吴根知道这烈火头陀的修为,连他也如此惧怕的法宝定然非比寻常,自己也万万抵挡不了,便问道:“敢问烈火前辈,是何物让前辈你也如此忌惮?莫不是那峨眉镇山之宝紫青双剑?”烈火头陀摇摇头,缓缓道:“非也,不过这法宝来头倒不弱于紫青双剑。我便明说吧,那法宝便是昊天镜,几百年前蜀山大战,长青子持了此物也不知毁了我多少道门中人,如今长青子作古,这宝物倒就传给了他的弟子。”
昊天镜盛名远播,一般稍有见识的剑侠散仙只流都早听过,更别说这吴根。当下听到烈火头陀说道那周刀身上便可能怀有此物,吴根不禁暗暗出了一身冷汗,也暗道了一声侥幸。若非这烈火头陀在此,自己贸然前去,弄不好只怕还真要折损在那昊天镜下。当下一抹额角冷汗道:“那人身上若真有此物,我倒不好与他争斗了。多谢烈火前辈提醒,不过他如此辱没我,实在难消心头大恨。只恨自己修为不高,敌不过那昊天镜,只能受辱于这些自诩正派之人,令人着实难以气平。”说罢满面悲愤之色,却又偷偷看那烈火头陀,心里也有些算计,此间也只有这个大魔头或许能与那昊天镜一拼,自己却需想点法子,将这个浑水引到烈火头陀身上才是,借他未自己雪这受辱之恨。
烈火头陀见吴根听到昊天镜威名,身上早无之前斗志,心中也暗暗高兴,心道此刻你因怕敌不过那昊天镜,自然不敢去寻仇,但受辱之仇又不好不报,特别是自己还在此处知道了此事,若不去找回场子,日后定教同道中人难以看起。眼下之计,无非便是请自己出手代为教训那周刀。趁此机会,也正好将你收拢过来,日后好为我所用。
果然,这吴根眼珠滴溜溜乱转两下,对烈火头陀道:“前辈,这蜀山峨眉、昆仑、青城等各派自诩正派,常不将我等蛮荒修真人士看在眼里,平日里见了轻则言语辱没一番,重则便要仗着人多势众将我等欺凌。许多道友曾对我说道,若只如此备受欺凌,倒还想早生个几百年,追随前辈等的那一场蜀山大战,便是战死,也好过今日的处处受气。”这吴根倒还知道当年蜀山一战,而这烈火头陀正是当日一战中幽泉血魔的左膀右臂,当下便将往事重提,既给烈火头陀戴了高帽,又欲趁机再挑起烈火头陀与他们的争端。
烈火头陀听吴根重提旧事,且是千年间正邪相争最为浩大之战,又知道自己曾参与其中,心中不免得意,道:“当日一战,我道门诸友都拼劲全力,当场便斩杀了武当掌教太元真人,至于其他各派,更是死伤无数。后奈何他们实在人数众多,兼又有不少先天法宝,我等这才惜败于峨眉峰顶。数百年来老衲常想起此事,无不唏嘘感慨,深觉甚为可惜。只差一点,就能胜过这些自诩正派的诸派,再不受他们欺负凌辱了。”说罢长叹一声,倒还真是为此战不胜而感慨不已。吴根也是一击手掌,附和道:“实在可惜。”紧接着又道:“只可惜如今更不比当日,我蛮荒各处修真之人虽然不少,也有修为甚高者,但再无一人像烈火前辈这般,视同道受辱为自己受辱,能为同道出头之人了。”
烈火头陀听吴根如此说道,哈哈一笑,倒笑得吴根有一些尴尬。半响烈火头陀方才笑罢,对吴根说道:“吴道友,你的意思我明白。今日之事,既然让老衲碰上了,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是我也明明白白问你,他日我若再与那蜀山诸人争斗,你可愿意在旁为老衲摇旗呐喊?”吴根心里暗自思量,此刻为自己找回面子事大,且烈火头陀若帮自己出手,自己也算欠了他一份人情,日后自要相还,不然难免受同道冷眼相看。且经过这事,自己也算与蜀山峨眉峰结下梁子,日后他们若来寻仇,凭自己一己之力实在难以相抗衡,此刻也正好依了烈火头陀的意思,也算傍上了他这颗大树。日后若自己被蜀山为难,他也不好不管。考虑到此,吴根再不犹豫,道:“我既受了前辈大恩,日后旦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烈火头陀见吴根表明心意,心中大喜,道:“好,若我蛮荒修真之士都如吴道友这般深明大义能共聚一起与那蜀山各派抗衡,日后自有翻身之日。今日我且在你处住下,等明天再去那长生观与吴道友报仇。”吴根满口答应,招呼来包九赶紧为烈火头陀安排居室,又令他去张罗宴席。
虽见烈火头陀答应为自己报仇,但奈何昊天镜威名实在太盛,吴根心中仍旧没底,便对烈火头陀道:“烈火前辈,那昊天镜我虽没见过,但也常常耳闻,实在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法宝,倒不知前辈有何对付方法?”烈火头陀自然听出吴根话外之意,心道此刻也需露一点手段,才好将他彻底降服。当下便不多言,从坏内掏出来一块漆黑铁板,正是当日抵挡一清子昊天镜的‘混沌铁’。烈火头陀将混沌铁在洞中放好,对吴根微微笑道:“吴道友,且小心。”说罢暗暗念动咒语,这混沌铁便即暴涨数倍,慢慢从地上漂浮而起,停在空中。烈火头陀伸手一指,喝道:“转!”这四四方方的混沌铁便在空中滴溜溜的转了起来。初时吴根倒也不觉什么,渐渐那混沌铁越转越快,带起洞内好大一股飓风,只将洞内的石桌石凳等物也带到空中,随着那混沌铁乱转不已。到后面风起得厉害,吴根自己也要站立不住被那狂风刮走,赶紧运起法术,定了身形,但这股飓风仍如刀割一般,将自己身上刮的无处不疼。后面实在受不住了,对烈火头陀大喊道:“前辈,够了,够了,将这法宝放下来吧。”烈火头陀对着那混沌铁又是一指,喝道:“落!”那混沌铁似有双耳,烈火头陀话音刚落,便重重的落在洞中,只是带起好大一阵动静,将整座黑蔚山都震的颤抖不已。包九本在洞内深处为烈火头陀打扫居室,此刻也慌慌忙忙的跑了出来,边跑边喊道:“师尊不好了,怎的地震了!”
烈火头陀将混沌铁收入怀中,看吴根早被自己这法宝神通惊呆当场,心中得意,哈哈大笑。吴根何时见过这等厉害之物,缓缓回过神来,这才道:“烈火前辈,这是何等法宝,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这混沌铁本是烈火头陀从八荒观破道人那里借来对付昊天镜的,当下如何好说是借于别人的,便道:“此物叫混沌铁,为我偶然所得。论威力也不逊于昊天镜。再者昊天镜虽然刚猛,但长青子那两个徒弟修为还甚低浅,难以发挥昊天镜的作用。吴道友你尽管放心好了,有我在,定教你如愿报仇。”吴根此时心内彻底放心,再不异议,赶紧便叫了包九收拾洞穴不提。
烈火头陀口中虽是如此与吴根夸口,但心中也知当日归云峰一战,混沌铁差点便敌不过那昊天镜,为了万全起见,还需做一点周全安排。但烈火头陀心中早有了安排,当日自己一人便能尽敌得过一清子与周刀师兄弟二人,此番就算二人都在,他们有昊天镜,自己有这混沌铁,也不至于落败。只需再有一个与自己修为相差无几之人助阵,便有昊天镜在场,自己这方也能轻易取胜。这样修为且能为自己所用的人,眼下便有一人,正是当日在归云峰自己相救出来的巫山神女峰极阴洞修罗女尹嘤娘。且不说二人以前本就交好,此番自己对她又有相救之恩,此事让她来相助自己,定无问题。当下心中计较已定,便让吴根找来包九,问明了长生观的去处后,一个人行的到洞外,驾云到了山顶。接着从从内掏出纸笔,奋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又取出来一个小竹筒,将信放于其中。这才一声高吟,过得片刻,只见一只火红颜色的鸟儿从划破云端向他疾飞而来。烈火头陀伸出手掌,这火鸟便停在他掌中不停叫唤。烈火头陀将竹筒在鸟儿腿上绑好,对这鸟儿道:“速去速回。”这火鸟又是一声高亢,振翅飞入了云中,转眼不见。烈火头陀见这鸟儿飞得远了,这才慢慢转回了千足洞不提。
当晚烈火头陀便在千足洞内住下,吴根令包九从山中各处打来无数野味,或烧或烤或炖,满满的为烈火头陀摆上一桌山珍宴。又取来几坛珍藏多时的美酒,当夜便于烈火头陀在千足洞内畅饮了一番。烈火头陀本也是无酒不欢之人,吴根这盛情招待,倒也极合他的心意,两人痛饮半宿这才渐渐睡去。
不觉时晨曦微露,青鸟脆鸣,天边远远升起来一轮旭日,将夜色驱的干净,天地间在这旭日光芒的照耀里从黑夜的死中又活了过来。
放下这日一早烈火头陀与吴根师徒二人一早便往长生观赶来不提,且说太平道人带领众弟子做完早课,刚回到自己居室内,突然眼皮直跳,心中也怦怦跳个不停,且只觉一阵心烦意乱,难以安神定念。太平道人也知如此先兆也定有事发生,便取来卦象为自己卜了一卦,但常言道当局者迷,从来算卦者算天算地算世间人难算自己,这一卦卦象却是极乱,让太平道人看不出名堂。太平道人正欲再算一卦,便听房门“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抬头一看,来人着一袭青色长衫,眉目刚毅,不是周刀却是谁?
周刀进了门来,也不等太平道人说道,道:“太平,这两日间那包九便可能带了他师父吴根前来寻仇。区区一个吴根虽不足惧,但你这长生观内一众人等都无仙法修为,没有自保之法。若真打斗起来,只怕我难以顾及你们,今天我便计较,不若在长生观周围寻一个藏身之处,到时你与一干弟子藏于那处,不受我等打斗波及,也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太平道人早间也想到此节,道:“周前辈与我所想正是一样。后山有一处洞穴,为本观历代前辈静修之处,倒时可将弟子们都聚于此处。且洞口极为隐蔽,若非仔细寻找难以找到。”周刀见太平道人早已作了盘算,心中也自安心,道:“如此甚好,那我也可放手教训这等邪魔歪道一番了。”太平道人哈哈笑道:“周前辈在我这小观施展本领,压制那邪魔歪道,此番事迹定便要为我这小观增色不少。”周刀淡淡道:“对付这等邪魔倒不算什么难事,自然也就谈不上为长生观增色了。太平,我看不如今日便将观内人等带去你所说那洞内,这几日间便都藏于那洞内不要出来,等我会完吴根师徒你们再行出来。”太平道人本想周刀在此,以他的神通,本不用如此小心谨慎。但看周刀言语间甚是正色,也只好依了他的意思,当下点头答应。二人又闲谈一阵,周刀便出了门去。太平道人静坐一番,稍微安定了心神,也出了房来,找来白道晨,令他将观内诸弟子与何悠然等孩童聚在大殿,只等用完午饭,便将这一干人先带去观后的洞内。
白道晨尊了太平道人的法令,当下就在观内四处招呼,令众人都去大殿内。又在观门口找到何悠然、杜传儒与风慕白三个孩童,令他们也速去大殿。何悠然三人本在此玩耍,听白道晨招呼,也不知又是何事,都跟在白道晨身后往大殿内行去。
四人赶到大殿内,见观内其他诸人早已经到了殿内,一个不少。周刀与太平道人端坐殿中,见得白道晨及何悠然等三个孩童到来,太平道人站起身来,正欲说话,便听得从殿外传来晴天霹雳的一声巨吼:“甚好,甚好,你等众人全都在此,正好将你们一网打尽,也省了我一番寻找之苦。”话音刚落便从空中缓缓落下三个人来,落在殿外庭院之内。见到头两个周刀脸色不变,神情自若。直到目光转到那和尚打扮之人身上时,周刀似被人当头击了一棒,心中大惊,暗想怎的此人也在?今日只怕这长生观内众人都要因我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