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华贵啊。”魏无羡感叹了一句。
江澄不屑应声,“华而不实。”魏无羡撇了撇嘴,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别闹。”有些无奈自家弟弟与师弟对金子轩并不掩饰的讨厌,江厌离轻声道,听着自家姐姐(师姐)的话,二人极有默契的回头看了一眼江厌离,端正站好。
“清河聂氏拜礼。”
聂怀桑听此,四下看了看,将手中的鸟笼放下,整理了下仪容,看了一眼孟瑶的方向。孟瑶微微点头,拿起桌上的礼盒。
“清河聂氏聂怀桑,拜见先生。”少年一副可任意揉捏温顺眉眼,温声软语道。
蓝潋一向喜爱音色好听的人儿,聂怀桑无疑就是这种人,当下便有些兴味的看了过去。
聂怀桑正巧行完礼,“怀桑代聂氏献上紫砂丹鼎一尊。”说完,聂怀桑微微向后方的少年示意,“孟瑶。”
孟瑶有着一张很占便宜的脸,皮肤白皙,眼珠黑白分明,灵活而不轻浮,面相很是干净伶俐,七分俊秀,三分机敏,嘴角眉梢总是着带微微的笑意,一看就是个灵巧乖觉的人物。
这样一张脸,讨女人欢心绝对足够,却又不会让男人产生反感和警惕;年长者觉得他可爱,年幼者又会觉得他可亲——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讨厌。
“清河聂氏副使孟瑶,特代表聂宗主献上紫砂丹鼎一只,紫砂古拙庄重,质朴浑厚,正如蓝宗主传道授业之品格,请先生不弃笑纳。”孟瑶的话说得极为漂亮,总是带着三分笑意。
“这是谁啊?”“他就是那孟瑶。”“哎,这孟瑶就是那金宗主的私生子吧?”孟瑶握着拜礼的手微微握紧。
“听说他曾去金家认亲,被踹下金麟台,后来才投到这清河聂氏门下。”金子轩微微瞥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二人,魏无羡更是半个身子转了过去,蓝湛轻轻垂眸。
“同为金宗主之子,这待遇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着那个叫孟瑶的少年似有些无措得皱了眉,脸上的笑意有些难以维持,蓝潋淡淡出声,似乎不经意间道。
“蓝氏家规,规束言行,不可妄议他人,不可背后语人是非,课后自行去藏书阁领罚家规五百遍。”(蓝潋:我犯家规抄了两百遍,你们居然还敢在我面前犯家规,那便和阿婴一同五百遍好了)
听了蓝潋说的是五百遍,魏无羡忍不住一笑,至于笑什么,懂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未曾说些其他的,似乎仅仅是给自家不听话的学生留了个小小的惩罚一般。
知晓蓝潋是不想将此事闹大,反而更让他丢了面子的孟瑶不禁向着据传闻中一向冷淡自矜的蓝三小姐投去一个感激的笑意。
蓝潋略显不自在的偏了偏头,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孟瑶认真点了点头,孟瑶未曾想到这位蓝三小姐这么可爱,眸底尽是笑意。
那两个门生似乎有些不满,但想到蓝潋执法者的身份到底未曾说些什么。
“咳,安静。”金子轩有些气恼的转过头,蓝启仁微微偏头示意蓝涣,蓝涣手中握着裂冰萧缓步上前。
“素闻聂宗主手下有一得力副使,今日一见,谈吐温文,果然不凡。”孟瑶有些惊喜的抬眸看着蓝涣,不知是不是看见孟瑶惊喜而小心翼翼的眼神,蓝涣轻轻打开拜礼。
“这紫砂望之不俗,正是蓝先生的喜好。”盖起拜礼,从孟瑶手中接过。
“多谢泽芜君。”孟瑶温声道,蓝涣微微点头。
听着自家大哥温润的言辞,蓝潋有些挫败的低眸,自己果然还是那般不善言辞啊。
“在下云梦江氏江晚吟,江澄,奉家父之命……”
“长这么大,我今日才知,这姑苏蓝氏的门,这么不好进。”室内忽然闯入一行烈焰红袍的人。
“不知温公子前来,蓝氏有失远迎。百年间温氏从未参加过蓝氏听学,温公子此次前来,不知仙督有何指教。”蓝涣依旧温文儒雅的接话。
“蓝宗主,你这就错了。”温晁微扬着头,一副高傲的模样,“温某不是来听学的,只是来给你送个人。而且,岐山温氏从来都是教化众生,自然不需要来这……”嗤笑一声,“蓝氏听学。”
蓝湛神色冷冽,微微上前一步,偏头却见蓝涣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蓝潋桌边的子不语微微颤动,似乎被子不语影响一般,又似是子不语被自家主人影响,微微颤动低吟着,蓝潋的眸中闪过一丝薄寒与杀意。
聂怀桑打开扇子,掀了掀,小声道,“真是嚣张。”
“那温公子,你有为何前来呢?”魏无羡依旧那般满不在乎的模样。
“哪来的鼠辈?”温晁自然认出了自己一直嫉妒着的人,自傲道。
“鼠辈不敢当,云梦江氏魏无羡。”
听着魏无羡的声音,温晁微微偏头,打量了一番魏无羡,“竖子也敢插嘴?”
“我师弟江澄刚刚在行拜师之礼,岂能容你大呼小叫,你们岐山温氏……就是这样教化众生的?”魏无羡的脸上没有平时的笑意,似乎真的在询问一样。
“好。”温晁转过身子,本以为这魏无羡知晓自己是温家二公子,怎么也不会敢和他呛声,未曾想这魏无羡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今日我便让你看看我们岐山温氏是怎么收拾那些不听话的东西的!”
“温公子,一言不合而已,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到底一同长大,自己再怎么挤兑,真到了出事的时候还是会护着。
“云梦江氏不识礼数,不教育一下,未免世人说我辈没有规矩!”温晁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刚一说完,带着的一众温家侍从便从蓝湛蓝潋的眼前跑了过去,纷纷向前拔剑。
魏无羡一行人抬脚便将桌边的佩剑拿至手上。江澄将江厌离护在身后,孟瑶亦是将聂怀桑护在身后。温情同时拦在温宁,不让刀剑有误伤自家弟弟的可能。
本还在想着自家阿狸怎么一到了云深不知处就没了踪影的温宁似乎有些被眼前之景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