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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我们经历了长时间的失眠

我决定把失眠的账算在简柯头上,我们都已经三天没有睡觉却毫无睡意,以前从未出现日次可怕的现象,这一定受到他的影响,那晚我带着很多零食去看了一下他。他那时正在看《楚汉传奇》,印象最深的是楚霸王喜欢把人拉去煮,昨晚过来的时他连拉两个人去煮,现在他又想把刘邦他爹也拉去煮。

他因为各种原因脸色苍白。失眠,厌食,桌上放着早上他咬过的没啃完的苹果,如此少量的厌食让人不安,于是我正努力把各种零食往他嘴儿里塞。

电视继续播着项羽刘邦两军对垒垓下,看着他们铁骑沙场指点江山,功成、名垂青史,简柯你应该为你22年的人生感到悲哀,为你所谓毫无意义的失恋、颓废、还影响了我。我指出这种非常规生活的局限,如何使人缺乏安全感,给他一面镜子让他看看脸色惨白的自己,我要让他知道真男人该如何面对困境的,于是这趟旅行后,我开始有给别人讲人生大道理的习惯。而且干得很棒,总是把小娟那样的傻娘们唬的一愣一愣的。

我随手抄了一本茨威格,把“列宁:封闭的列车”诵给他听,这个故事很励志。简柯也觉得这个故事很有有感触,但他表示他并不是有意为之,在他浅陋的生活中,失眠、厌食焦虑似乎都是他身体本能的反应,与他意念有关。他但表示他会努力调整自己的。我准备继续阅读一个故事给他听,但是当我读了个开头我就觉得我眼皮都抬不起来,于是把整本《人类群星闪耀时》都丢给他自己看,我觉得回房间睡觉,走之前我又尝试把一颗卤鸡蛋塞进他的嘴里,这次我成功了。

我回到房间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很是惬意。酣畅的睡眠,从浅浅的梦境开始,梦里是简柯,他漫步在一排青绿的落羽松小道上,后面几个人朝他走去,其中一人毫无征兆地向他飞起一脚,他们按着一脸迷蒙的他。给他了一支烟,他害怕地说不抽烟然后便是一个耳光降临他的脸上。其中有人带着醉意伸出一根手指问这是什么,他回答是“一”之后有一个耳光降临,并被纠正这是手指。于是就这么反反复复,当回答是“手指”之后另一飞脚将至,被纠正是“一”。

他们哄笑着、殴打着。用随身携带的刀子比划着,在深夜的无人的空旷街道上,没有人可以求助。他一辈子想起来都会有胆怯和咬牙切齿的记忆,他哭嚎,他尖叫,他要逃离,即使前面有一把刀在晃着眼睛他也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刀从肩膀上划过,他朝着黑灯瞎火的门卫室冲过去摔过去,像火车穿过隧道,一直不停地往黑暗里摔,然后我的世界开始模糊。

翌日我给他讲了这个梦境,他告诉我他昨晚在街道上想到的也是这件往事,那次的事件让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让他产生了要能保护自己,学习散打的念头。他外套带着轻微的青草气息,以及一场重感冒的气息。他神经质的认为这场感冒能让他从这种紊乱的生活节奏中回归正常状态。他很自信这方便很有经验,于是他大冬天在外面的草坪上睡了一觉。神经质的世界,我折服。

“你知道为什么我敢在外面的草坪上睡一晚上吗,因为我冥冥中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守护着我,而且我的这种超意识往往都正确。”

“你的守护神是这头大猩猩吗?”等着一切象征性的嘘寒问暖之后,我假装很不激动地忍了这么久,终于切入正题。“好好谈谈你带着的这头大猩猩吧。”我表现得非常冷静,简柯在我而言简直太嫩,从见到他时的表情他就很期待地等着我激动,但是我绕过了他的期待,但我却无关痛痒地讲起了昨晚梦,现在我终于忍不住了。今天他带着一头大猩猩,他没有去敲我房间的门,而是打电话把我叫出来。于是我看到他和一头大猩猩像我走来,彼此好像新交的朋友一样似乎还有些害羞。

我有些害怕,但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它的爪子,又戳了戳它的胸脯,它看着我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我胆子真大。简柯给我讲了他的来历。

当被某种呼噜声惊醒之后,依然不想面对这个世界似的继续闭着眼睛。但那是一种类似野兽的呼吸,于是他警觉起来。他首先看到了在空气中弥漫的白气,接着他看着身边坐着一头大猩猩,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鬼压床,他吓得几乎尖叫起来。

“但是我并没有拔腿就跑,我突然意识到野兽我是跑不过的,还可能被一口吞下,我电光石火般迅速冷静下来,凝神静气,想武侠中武林高手那样深呼吸。”

“你很有胆识嘛,非常棒!”我肯定他就是幼稚地等着我这样夸耀他。

“这一个很有教育意义的事件,大晚上还是不要出来逛的好,有可能我打得过所有的流氓、黑社会,但是遇到野兽我还是束手无策,就算我打得过它,但碰巧国家一级二级保护动物的话我能怎么办。

“后会无期!野兽先生。我试着与他道别,保持着冷静走了很远,但他一直跟着我,有时候还跳到我前面像个导游似的嘿哈一下,我假装没看见,毫不自已继续往前走,我当时的任务是找地方吃早餐,不然再过会儿我会把这头大猩猩也吃下去。”

“那你吃了吗?”我觉得我有义务关心一下他的饮食问题。

“还没呢,这不走着走着天就亮了吗,我逛了好几条街这野兽一直跟着我,我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再想要不要报警。”

我们穿过公园,想去看看高中时常光顾的那家早餐店有没有营业,它这个野兽一直跟着我们,我慢慢熟悉身边有这么一头东西,虽然它高大威猛,活生生一头粗野的野兽,但却透露出一种萌萌的感觉,我学着它一歪一倒的跳着走,简柯也学了一下,但倒霉的简柯摔了一个跟头,朝着草坪的下面滚下去。这头野兽也学着他的样子滚了下去。

“我们不要报警,我们带着它,我是说它愿意跟着我们的话,简柯这次旅行真是好特别,我感到好开心!”但接下来的问题我们都有些犯难,因为我们可能无法带着它住进酒店,甚至也不能带着它去吃早餐。“但是我不管,我就要带着它。”

“你们女人,是不是不管遇到天塌下来的大事,你们的人生都会被类似可爱,一个萌货给治愈?”

“其他的我不确定,但估计我会,我已经遇见了两个萌货,第一个就是你——简柯。哈哈哈!”

简柯想到了小洁,他老爸以前是一个动物园的负责人。这个山地动物园兼具寺庙,住宿和各种水上俱乐部游玩。高中的时候他们可没少占这个便宜,多次以免费的形式去逛动物园。他们曾尝试过数清那丛林里共有多少只猴子,但均已失败告终。当他打电话给小洁的时候,好家伙她老板现在继续是这个动物园的管理人。于是他如实告知我们目前的情况,小洁似乎还没睡醒,有点不高兴。她觉得简柯是个无聊且不可原谅的人,大清早就用这种极度鬼扯的事情吵嚷她睡觉。于是我看到简柯像个傻瓜一样解释着,终于说服她相信我们的遭遇情况属实,所求合理,愿意尽最大的努力给我们提供帮助,就这样我自己回去收拾了行李,退了酒店。开着车带着简柯、和一路跟随我们的大猩猩追进了酒店。简柯被安排在了一楼的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间的另一张床被小洁他老爸安排撤掉了,简易地给这头大猩猩做了一个窝。于是当我走进简柯的房间的时候,我就会闻到一股野兽的味道。我听着简柯抱怨这家伙每天如何叫他起床。

他说这野兽从不睡懒觉,每天天一亮就走过来把被子给他掀开,如果他还赖在床上它就会抬他的床,有一天早晨甚至把床抬翻了,让他从床上滚下来。“所以只要我发现被子被掀开,我就不得不霍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描述的那种氛围连我都想搬过来和他们住在一起,我们玩弄这个一根香蕉,简柯把它丢给我,我丢给大猩猩,大猩猩丢给简柯,简柯又丢给我,然后我又丢给猩猩,我们玩了两三圈,简柯觉得这游戏很无聊,然后他撕开了自己吃起来。于是这野兽就咆哮起来,捶着胸脯急促的呼吸,你以为它很凶但是我觉得太好玩。我决定得给他取个名字,我不能以后谈及它都叫它野兽、大猩猩或者畜生,我要给它取个名字。我想让简柯想一下弄什么名字好,但简柯懒得在这种事情搭理我,让我自己去想。

“哎呀,老大。就叫“老大”好了。”

“这种称呼对这样这货确实响当当,很适合。但恐怕你得重新想一个,因为我反对。”

他的反对让我觉得这名字非常好,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叫老大,简柯我允许你再喊他畜生,你得喊它老大。来叫一个试试。”

“你——做——梦,我懒得理你们,我就叫它畜生非常好。”

他今天不叫一个“老大”来听听是不行的,我把他按在桌上反剪着他的一只手,老大学着我剪着他的另一只手。“老大你就放过我吧,我的手都快要废了,老大,老大。”他的哀嚎声让我产生错觉,我觉得我闯入童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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