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扑……”一只公鸡从院子里拍打着翅膀飞上屋顶,它昂着脑袋,以一种十分优雅的姿态在屋顶的横梁上来回走动。
这时,第一缕阳光从远方的天空漏了出来,拉长了公鸡的影子。公鸡缩了缩脑袋,清了清嗓子,“咕……”
“走开!”公鸡还没喊出声来,便被一只小脚给踹了下去。
狗子收回脚,慢慢地站起来,对着阳光打着哈欠。他站稳身形,看了一眼在地上爬起来的公鸡——真是不长记性,我迟早吃了你。
“我不是说了嘛,叫早这件事,交给我。”说着,狗子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只见他在空中翻了一个圈,落在栅栏上借力后往前一滚后站住。
他站在原地,指着村子里的几户人家念念有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小爷点到哪家是哪家。就是你,二妮子!”
说着,他朝二妮子家飞奔而去。过了一会,狗子抓着一件红色的犊鼻裈从屋里跑了出来。在他身后,二妮子的父亲提着一把锄头气势汹汹的跟着。
“小流氓,跟我女儿耍流氓,我特码弄死你。”他一边追一边说,恨不得将狗子碎尸万段。
突然,狗子停了下来,在李家屯的主道中央站着,左手成掌右手成拳,双腿前后站立,摆出一个怪异的姿势。紧接着,他手脚都动了。右脚上前,左手往前右,右手往后拉,仿佛在拉一张大弓。
“我弄死你……”二妮子父亲举起锄头,朝狗子的脑袋打了过去,毫不留情。
“砰——”狗子一个箭步上前,朝二妮子父亲的脖子打了过去。
“轰——”二妮子父亲倒地,地上的鹅卵石大道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狗子收回手,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中年人,摇了摇头,道:“真弱!”
“热身结束了,开始训练吧!”
清晨的阳光下,一道小小身影从地上一跃而起,跳到屋顶上,在屋顶上来回纵跃,最后跳进了李家山里。
从血虫洞出来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狗子跟着赵天云呼吸吐纳,也算是踏进了修炼的大门。周阳伯醒了,带着小桃小浩离开了李家屯。杨剑也醒了,整天闷闷不乐,躺在院子里吃吃睡睡。剑客老七,被刚醒的周阳伯打败后,莫名其妙地拜师,跟着他也离开了。张大有和张二有,回永宁城帮张守城练兵,有空的时候会过来看一看。
这些许人走了,李山的大院一下子就冷清了许多,但依旧闹腾,因为狗子还在。
太闹腾的人总是寂寞,没错,狗子很孤单。天气好的时候,他会跳到屋顶上眺望夜空,想小桃,也想冷笑笑,只有这两个女孩,愿意与他接触。当然,他也会想到小浩,这个把他压在下面打的人。他最想的还是奶奶,也不知道奶奶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赵天云把浮生诀传给了狗子:浮生浮生,如梦如幻,气由虚入,真由实生,与生于点,由点及面,成面抽丝,丝贯田中,如虚如实,遁入浮生。
这几个月来,赵天云一直在跟狗子讲解这道口诀,引他走进了修炼的大门。
可能与狗子之前吸收过阳气有关,狗子很快就感受到这个世界里灵气的存在。按照口诀,他展开全身的细胞去吸收这些灵气。灵气入体之后,他放开心神,由灵气在体内随意游荡。这就是浮生决的不同之处,它根据灵气在体内游荡的路线来限定功法运转路线。极大提高了灵气在体内的运用率。
虽然狗子能够感受到灵气,也能吸收灵气,却迟迟没有出现运转路线。在他体内,灵气游荡的路线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密集。
他问过赵天云,无法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赵天云告诉狗子,浮生决就是一把打开修炼的钥匙,具体要怎么修炼,还得靠他自己。因为这无从借鉴,每个人跟灵气的契合度都不一样,每个人运转路线也都不一样。
李家山上有很多平台,在这茂密的树林里宛如一面面镜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在其中一个平台上,狗子正缓慢地打着一套拳法。这是一套六顾拳法,何所谓六顾拳?顾名思义,就是顾前、顾后、顾左、顾右、顾上和顾下。
这套拳法是赵天云教他的,目的是为了打开狗子浑身上下所有细胞,以更好得吸收灵气。
“小令,你说,我的运转线路会怎么样。”他缓慢地打着六顾拳,一边打一边说。
“不知道,每个修炼浮生决的人,运转线路都是不一样的。”小令道,“我听说,运转线路照顾到的经脉越多,那他修炼后的实力就会越强。不过有利有弊,实力虽强,消耗的灵气,或者说是真气也是最多的。”
狗子听了,若有所思。
“对了小令,你说,灵气和真气有什么区别啊?”
“灵气是这个世界存在的气息,是这个世界的根本。而真气,是灵气经过修炼者运转线路后在其丹田处积累的力量,是一个修士的根本。它跟灵气的区别就是,它带有修炼者身上的属性。每个人身上有各自的属性,最常见的便是金木水火土。永宁城那个张守城,是纯粹的火属性,所以他的攻击中带有熊熊烈火之势。还有你师父,应该是火中带金属性,他的攻击,拥有这两种属性的特征。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一些比较特别的属性,比如小浩,阳属性,小桃,阴属性。”
“小令,你说我是什么属性的?”狗子有些期待。
“你的灵气尚未储存至丹田进行转变,看不出来,好像都有一点。”
“我这么厉害啊!”狗子哈哈大笑,“我每种属性都有的话,发出的攻击是不是能发出各种属性的特征。”
“呵呵……”小令冷笑一声,嘲讽道:“带的属性越多,自相消耗,实力就越弱。”
“啊?”狗子听了,有些失望,那怎么办,那他以后打架都打不过别人,还能骑在小浩的头上吗?还能替奶奶报仇吗?还能创造出一个公平的世界吗?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调查杀害奶奶的幕后黑手,然后将他碎尸万段。还有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他一定要改变它。
他奶奶死的时候,无一人问津,后来张大富死了,才有人关注到他奶奶的死。那一群人的嘴脸,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一定要改变它。
“小令,我听说浮生殿以前惩恶扬善,公正无私。是这样的吗?”狗子突然问道。
“世界这么大,哪有绝对的公平?浮生殿只能在能力范围内按照殿内的标准来恒定每个人的罪行,帮助每一个人。”
“既然能帮助每一个人,为什么大家要攻击浮生殿?”狗子不解。
“因为在帮助一个人的同时也会伤害到另一个人,做的事多了,得罪的人也就多了。而且,浮生殿的存在危及到统治阶级和一些权贵,所以……”
“说的好复杂,好像听懂了。”狗子喃喃道。
“就是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认可浮生殿的标准,事不关己的时候自然无话可说,但一旦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总是希望被偏爱的可以是自己。”小令说的洋洋洒洒,仿佛它曾经想过这些事情一般,“而且,浮生殿内可能也有问题。”
“什么?你是说浮生殿有叛徒,所以才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吗?”狗子问道,在奶奶死后,他就对浮生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更何况,他现在修炼的还是浮生殿的功法。
“不敢说,当年你父亲这么说过。”
“父亲……”狗子喃喃道,没想到父亲跟他想到一块去了。这么看来,父亲也并不是那么讨人厌,或许他真的有苦衷吧。
想到这,狗子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在他不知道父亲想过这些事的时候,他对父亲还是有一些埋怨的,但在他得知这一切后,他对父亲的埋怨小了很多。这就表示,他本人的情绪特别容易被一些想法一些事情所左右,其他人或许也一样吧。正因为容易被左右,所以这个公平就难以一直保持。
“一个人的想法都会改变,更何况不同的人呢。让大家都始终如一地相信一个标准,这可能就是问题的根本。”狗子说道,他是一个孤独的人,所以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喜欢想东想西。
“主要还是阶层矛盾。”小令说道,“皇朝也有标准,叫做法律,但法律只针对地位低的人,根本五法撼动高层的人。”
“凭什么,人人平等!”狗子有些不忿。
“凭他是王。”小令道。
“王怎么了?”
“这就是浮生殿一夜之间就消失的原因。”
狗子听了,沉默了。
“除非你的实力可以撼动一王之势力。”小令说道,“否则,这一切都免谈。浮生殿最强盛的时候,王上进殿都要进行通报。后来还是没落了,因为浮生殿成了另一个意义上的王上。”
“实力!”狗子说道,“那就好好修炼!”
他一定要去改变,至少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