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和香香姑娘都受了伤。小五受的是皮肉之伤,皮外的,无关紧要的。香香姑娘却不同了,一块小小的薄石片插在她的前额上,鲜血直流,小五不顾一切,抱着香香姑娘就跑,到工地刚刚搬来的临时简易的医疗所就诊。医生用镊子拔出石片,消炎止痛,然后包扎,一道道纱布围缠在香香姑娘的头上。包扎好,就像从战场上救下来的伤员。这时的医生才算舒了一口气,“好险哪,再大一点,就刺到眼睛上了。要是钻进脑壳,也就完了。”
护送的人员补上一句,“多亏离得远,要不脑门会真的被砸透的,哪还有命在。”
“当时谁不害怕,他那个疯劲,谁能阻止了。”
“你看,我的腿,挨了一下。”
“你怎么不包包。”
“砸肿了,消过炎了,不用包。”
“我也挨了一下,多吓人哪。”
“我也……”
人群外跪着一个孩子,大家都认识,是孬孩。一个道:“孬孩,你跪在这儿做什么。”
“我来替师父请罪的。”
“好孩子,多懂事,快起来吧,这是万幸,你回去吧。告诉你师父,今后做事可不要再鲁莽行事了,多危险哪。”
“孩子好样的,比他师父强,你回去吧,不要放在心上。”
“对对对,你回去吧,孬孩,这儿用不着你。”大家一起劝说着。
孬孩跑回去了,到屋里穿上一个大褂子,是老帆布做成的。小铁匠一看,吩咐孬孩去拔萝卜。这才有上面一段萝卜地里队长与老头子一番的镜头。
孬孩一走,这边安排香香姑娘回家休养。大家知道小五和香香姑娘情投意合,别人随着也不好,不如他陪着。小五用辆车将香香姑娘一直送到家。村里人见了,指手画脚,戳着他们二人脊梁骨,女人唧唧啜啜,“骚货,贱货,主贵的那个玩意儿没人日了。”
“有人日,能找这样的男人吗,真贱。”
“不贱不这样,不屈,怎么没把头给砸掉的。”
议论声不大也不小,足够他们听到的。小五只顾拉,低着头,大步走。香香也不看,装着听不见,任凭她们说去。
到家了,小五安置好,就要回去。老人家不让了,“你这位年青人,怎么能走呢,她的头是怎么弄破的,你也得和我说说呀。”
“老人家,由姑娘自己和您说说吧。”
“那也不成,你不能走,喝碗水再走吧。”
小五本不想走的,一路听到风言风语,那些肮脏的话,实乃呆不下去,不想给香香姑娘和老人家再添麻烦了,让她清静清静,也算是自己的心情。老人家死不放行,香香姑娘泪水汪汪,不能再走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娘,他就是小五。”
“什么,小五,你就是小五啊!”
老人家又惊又喜。惊的是,外言讲的那些话,不堪入耳,是真是假,她也不清楚,就等女儿回家好好问问。家没回,出事了,陪她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小五。喜的是,自己有场大病多亏小五,要不是小五暗地帮助,自己的病好不好还两说着呢。她听到风言风语,就有自己的打算,一丑遮百丑,谁也没话说了。老人想到这里,笑笑,“孩子,你既然是小五,你们的事我都清楚了。别不多说,我得感谢你呀,要不是你,有可能我早就死了。能活到现在,都是你救的我呀。你不要害怕,外人无论怎么说,我不嫌。
“你知道吗,你们的事传到村里,没有好话,这个我都清楚。有可能你们来时,一路上也听到了吧。我就想等香香回来,好好问问。没想到,她出事了,你也跟着一起来了。我的女儿人品虽说不错,说真的,你的相貌不如我的女儿,个头也不行。可是呀,人品相貌不能吃。我要的是心灵美,心眼好,你就是属于我喜欢的这种。再者说了,我的女儿能看错人。她不喜欢,我还喜欢呢。这下可好了,俺娘俩想到一起来了,你就是我的闺女婿了。”
小五一橹子跪倒,口尊道:“岳母在上,孩儿给您见礼了。”
“我的好孩子,快快请起,家不随常礼。呵呵呵,这就好了,凭外人怎么说去吧,都不妨碍咱了,你家里还有哪些人?”
“娘,我和你说过了,你咋就忘了呢?”
“你说什么来着,我真的忘了。”
“我经常和你说的,你好好想想,不就清楚了。”
“噢……噢噢噢,我想起来了。不错,不错,你们弟兄六个,难怪你叫小五。唉……”老妇人叹了一声。
“您怎么了?岳母。”小五关心地问。
“我们也是娘俩,老头子早年去世了,没儿子,一辈子遗憾呀。”
“岳母,我就做您的儿子吧。”
“你愿意?”
“愿意,愿意,娘。”
“哎……”
“娘……”
“哎……哎哟,一转眼就变了。刚才是闺女婿,现在是儿子,更好,更好,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娘,我就是您的儿子,也是您的闺女婿啊。”
“对对对,既是我的儿子,也是我的闺女婿。”
“香香妹妹……香香妹妹……”外边传来了喊话声。
“谁喊你了,闺女,去,我的儿子,看看谁叫你妹妹了。”
小五开门,惊喜极了,是杏子姑娘姐姐,面前站着一个青年,他却不认识,“哎哟,是你……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没见不着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