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怿琛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冷哼一声:“胆敢对我的女人有想法,再让我抓到就打残他!”
他笑里藏刀的手法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见他一脸得意的样子,我忍不住说:“表哥,你再这么调皮,我可要回家告诉舅舅,你妨碍我处对象。”
穆怿琛回头看着我,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低声说:“有表哥一个人就够了,找那么多男人,你忙得过来,嗯?”
我脸色一热,伸手推开他:“表哥自重。”
穆怿琛把我揽在他的臂弯下,一起走出了德克士,笑着说:“占了我便宜就想跟我划清界限?”
憋了一肚子的笑意,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好意思说我占你便宜,是你占了我便宜好吗?”
我们两正说着话,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见武菲牵着她儿子缓缓走来,他儿子三岁,长得十分俊俏,活脱脱的一个小美男子,看见我就喊:“清琬阿姨。”
我“嗳”了一声,走上前抚了抚他的脸:“小家伙又长帅了,你让别的小朋友怎么活啊!”
冬儿听了这样的夸赞,咯咯笑了起来。
武菲看着我,目光落在我身后的穆怿琛身上,我有点慌乱,不知道该怎么来介绍,穆怿琛已友好的向她伸出了手:“你好,我叫穆怿琛。”
武菲含糊的点了点头,又与他握手:“我叫武菲,是清琬的朋友。”自我介绍后,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一旁,满脸疑惑问:“他……就是那个男人?怎么回事啊,他怎么来了?”
“找来的。”
“找来的?世界这么大,他怎么找到的?”
“我在他公司工作过,肯定留有档案,要找到我家还不容易?”不过,他怎么知道我回重庆了,在孟晨昕和江文彬面前,我可是都没有提过的,而且,他还找到我上班的地儿,那天下午苏小莲说有男人来找我,肯定是穆怿琛,他连我上班的地儿都能查到,还真是有几分本事。
“可他不知道你回重庆了呀?”
“我也不清楚,没问他。”
“那你们……又在一起了?”武菲看着我,目光有担心,也有无奈。
我轻微点头:“我爸妈都还不知道,他想见我爸妈,我觉得现在太仓促了些。”
听我这样说,武菲直接急了:“你可别在这个时候犯糊涂,你现在带他去见你爸妈,你就等死吧!”
“我知道,可是……”我实在没办法拒绝穆怿琛,他要去见我爸妈,说明他认定了我,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为何到了我这里,就这么纠结?
“你还很爱他吧?”
“爱,没办法不爱。”
“你这感情也是够纠结的。”武菲叹了口气,好看的秀眉微微拧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浑身一颤,失声喊了一声:“冬儿。”
我也随之一颤,急忙四处寻找,只见冬儿被穆怿琛抱着,手里拿着一把发光的玩具剑,一边挥舞一边咯咯的笑:“妈妈,叔叔给我买的剑。”
武菲沉沉松了口气:“有没有谢谢叔叔?”
冬儿搂着穆怿琛的脖子,歪着脑袋娇声娇气说:“谢谢叔叔。”
武菲转眸看着我,温沉沉的笑开了:“冬儿比较认生,一般都不让陌生人抱,他还挺会哄孩子的。”
我想起穆怿琛之前好几次跟我说要孩子,不禁有些红了脸,我以为他是说着玩,没想到他真的很喜欢孩子,也是,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了,想当父亲也不过为。
武菲估计是看出了我的神色变化,但没有说什么,冬儿很喜欢穆怿琛,让他抱着不肯下来,小孩子就是好玩,穆怿琛给他买玩具,他就不要妈妈了。
穆怿琛到底是懂我的,知道我和武菲有知心话要讲,就说抱着冬儿四处逛逛,一会儿电话联系。
武菲说好,穆怿琛就抱着冬儿去了别的地方,武菲突然神经质,用力握住我的胳膊,就差没有大声叫出来:“他不会把我儿子抱走吧?!”
那一瞬间,我真的是哭笑不得:“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他不会要你儿子的。”
武菲点了点头:“也是,他要我儿子干嘛,要也是要你生的。”
我推了推她的胳膊:“去你的。”
武菲挽着我的手臂,走到花园的长凳上坐下,问我:“清琬,你现在什么打算,认定了吗,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很爱他。”我的感情,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
“看得出来,他也很爱你,可你们……”武菲叹了一口气,又说:“不如等等吧,若是真情,也不急于一时。”
中午我们一起吃了饭,我以为穆怿琛会觉得不自在,没想到他还挺自然的,尤其是哄冬儿的时候,把小家伙逗得哈哈大笑,我也终于知道,他是多么的喜欢孩子,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给他生一个。
吃完饭,武菲知道我要带穆怿琛去玩,就把车子给了我们,她和冬儿散步回去了。
我开车带着穆怿琛去老城的长廊和刘伯承纪念馆,这两个地方隔得近,是我们县城著名的风景区。
以前,老城是县城中心,2004年涨水,整个县城都淹了,洪水退去后,政府重建了新城,现在大家都搬去了新城,老城这边就荒废了,很多房子也拆了。
说实在的,看着凄凉的一片废墟,心里很不是滋味,站在长廊入口,想起小时候和兄弟姐妹一起爬长廊玩,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我握着穆怿琛的手,拉着他就往长廊上面跑,长廊全是石阶,一眼望上去,见不到尽头。
大家都知道,重庆是山城,所以长廊建筑在半山腰,很陡峭的石阶,走着很累,小时候精力充沛,怎么玩都不觉得累,现在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走了一阵子,我问他:“怿琛,你累吗?”
“还好,看你的样子,以前经常来玩吗?”
“是啊,小时候经常来。”以前老城没有被淹时,不管白天夜晚,长廊上都是人来人往,而且,长廊夜景很好看,依稀记得,和上海的外滩不相上下,如今的风景区,已经荒废了,除了节假日会很有多人以外,平时都是寥寥无几。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真的好心酸。
走了一阵子,我们都有些累了,就坐在亭子里休息,他抱着我坐在他腿上,我搂住他的脖子,笑着问:“我家乡是不是很美?”
穆怿琛声音温温沉沉:“很美,不过在我心里,你最美。”
我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我指着一片茂密的树林:“以前那里有一座寺庙,里面有很多菩萨,小时候去寺庙里面玩,看着那些演杂技的人把手放进滚烫的油锅里,震惊的不得了,一边拍手一边说好厉害,上了初中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都是骗子!”
穆怿琛哈哈大笑:“那些把戏也就骗骗小孩子。”
“好怀念以前的日子。”我把下巴抵在他额前,又说:“寺庙下面的马路旁边有一个水池,水池里有一条龙的雕像,大人都说那是龙王的三太子,小时候从那水池旁边路过时都挺害怕的,生怕它突然跳出来把人吃掉。”
“你小时候过的真好。”穆怿琛轻声说,那口吻中隐隐的伤感和悲痛让我听在耳里那么的不舒服,我不敢再说小时候的事,起身拉着他继续往上面走:“走吧,走到头了我们就打道回府。”
长廊最上面有八仙过海和十二生肖的石像,穆怿琛估计很少出门玩,看到那些东西除了好笑,又显得有些茫然,我看着他,心里是满满的疼痛,他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永远逃不出那世俗的理念。
他表面风光,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可悲,他看着坚强,殊不知他的心让人轻轻一碰都有可能碎的一塌糊涂,我突然觉得,当初我选择离开上海是多么的愚蠢和无知,我应该体谅他的。
我抱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穆怿琛把我搂在怀里,动情的吻着我的唇,我闭着眼睛,与他唇齿交缠。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做一件惊心动魄的事,那就是不顾一切的和穆怿琛在一起。
从长廊下来,我们去刘伯承纪念馆,路过停车场的时候,我叹了口气,紧紧住着穆怿琛的手,不忍说道:“这个停车场原来是一个大水池,里面是哪吒闹海的石像。”
穆怿琛笑着说:“你家乡好有风情。”
是啊,很有风情,可惜都是过去式了。
穆怿琛问我:“清琬,你累不累?”
我点头:“脚有点痛。”爬上爬下不累是假的。
“我背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穆怿琛说着就蹲下身:“来吧。”
我也不跟他客气,高兴的扑到他背上,他的背宽大硕壮,我永远都不用担心会掉下来,搂着他的脖颈,问他:“你以前有没有背过谁?”
穆怿琛顿了一下,随后说:“小时候背过一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