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拐弯的时候停了下来,玄剑放下萧野一家三口,又扔了一份地图,然后便挥动了鞭子。
“记得,如果我没死,一定会回来找你们。”
马车走了,萧野却含着泪体味着玄剑的话。突然,又有一阵阵的马蹄声传来,晴儿赶紧扶着萧野躲到路边密林之中。不一会儿,便有一队的士兵浩浩荡荡地从他们面前奔过。
等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所有的尘土也都回归到自然,晴儿这才松了口气。抱着孩子,她转头看向萧野。
萧野正在看地图,他在熟悉跟广善寺有关的一切地理位置,也在找寻能够快速到达的捷径。
可他失望了。
必须要走隐蔽之路,那就意味着崇山峻岭。可别说他现在根本就走不了路,单是他好好地,带着晴儿和孩子又如何凭借双脚之力平安到达广善寺?
“大人,我们快走吧。”
晴儿的声音传来,萧野看向她,随即一愣。那娇美的脸颊不再苍白,那漆黑的美眸告诉他勇气的含义。
“晴儿……。”
“我会成为最坚强的女人。大人要是不能行走,我就会搀扶着您,要是这样也不可以,那我就背着您。我们,一定要平安到达广善寺。”
晴儿有时候迸发出来的这股子劲头,会叫世上最强壮的男人汗颜。而她深埋于心的倔强,又会叫她不顾一切将这股子劲头进行到底。
于是萧野笑了起来。多久没有这样笑了,温柔而幸福。
他扶着晴儿的胳膊,慢慢站起了身。然后迈开了腿,独立走了几步,最后扑到于地。晴儿惊呼,上前将他扶起。可他又放开了她的手,继续走着。
跌跌撞撞,他如同一个刚刚学步的孩子般艰难地进行着平常最普通的动作。晴儿看着他,眼中满含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玄剑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不同凡响的男人。只要他想做,哪怕已经病入膏肓,可他依旧执着地做到了。
凭借着意志,他们在天黑之前走到了一处山坳中。在那里,他们看到了几户人家。
零散的几乎人家,应该是这山中的猎户。他们敲门,希望能够借住一晚。没想到,主人刚打开门,萧野便愣住了。
随后,他笑了起来。
“真是巧呀,老婆婆。”
那开门的老太太正是那日无意间告诉萧野身世真相的老太太,也是萧野亲娘曾经的邻居。那个老太太叫他这么一说,便想起来他是谁,于是眉开眼笑地将他们迎进屋中。
萧野告诉老人家自己是因为生了重病,要出门求医,这才路过这里。那个老太太也没多想,自然是相信了。
她抱着小小的女孩儿,开心地说道:“野儿呀,她可跟你刚出生那会儿一模一样呢。”
看到慈祥的老太太开心的模样,晴儿也暂且忘却了那些烦心事,跟着笑了起来。可她的丈夫却没有忘记目前的处境,只是虚弱地说道:“老人家,我已经不叫野儿了,我叫王——王虎。”
姑且拿来一个人名用用,他不能冒险一直叫那老太太称呼自己为野儿,尽管她现在看上去很无害。
老太太哦了一声,便改口叫他虎儿。
晴儿看了看萧野,便轻声叹了口气,转而询问老太太:“老人家,你是一个人住吗?”
“不是,我和侄子住在一起。他跟着个戏班子出去表演杂耍,今晚就能回来。”
刚说到这里,萧野突然咳嗽起来。晴儿忙扶着他,老太太则是跑出去盛水。萧野这一次又咳了不少血,可他没有晕倒。
他的意志强撑着他的身体,他现在不可以倒下。
喝了一口水,总算是好受些。老太太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这病还挺严重的,怎么拖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治病,早些就好了。”
萧野笑了一下,说道:“早些的时候没想到会这般严重。”
老太太也只有摇头。
晚些时候,他的侄子果然回来了。老太太似乎很久没有见到侄子,满是皱纹的脸笑起来很灿烂,谁知他的侄子却是一脸的愧疚。
“姑姑,我们又接了个活,去登州表演。我就是回家看一眼。大伙儿还等在外面呢,我得马上走。”
老太太失望极了,可萧野的眼睛却闪烁着光彩。广善寺就在登州,如果能混进戏班子乔装成戏子,那就不用如此辛苦用脚走路了。
于是他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对那侄子说道:“我们这一次的目的地离登州不远,与其孤独旅行,不如与你们结伴而行。”
侄子倒也是爽快人,说是去问班主。他的那班主更是好人,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于是萧野夫妇告别了老太太,登上了戏班子的马车。
“班主,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夫妻就乔装成班中弟子,也省得过关卡时多余的盘问。”
“你这主意甚好呀,就这么办了。哎,那个谁,给他们打扮打扮,也好像咱们戏班子的人。哈哈……>”
萧野和晴儿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