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开门”,所有人如释重负。可就在这时,他们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响起来。
“等等。”
几个人的心再次紧张,杨锐走出了马车,看到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带着一队巡城的官兵走了过来。
那先前放他们走的统领赶紧迎了上去。“段将军,这是左相的马车。左相他有急事出城,小的这才放他出去的。”
段将军?段沉言!
杨锐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段沉言是皇帝在萧野被囚禁之后提拔起来的心腹,对皇帝忠心不二,对他也是充满了敌意。
这下子凶多吉少。
杨锐转过头看向玄剑,示意他做好万全准备。
“左相出城公干?我怎么没听陛下提起过呀?”
段沉言走到杨锐面前,咧嘴笑了一下。“不知杨丞相要办何事呢?”
杨锐脸色一沉,低声说道:“深夜出城,办得当然是要紧事。你一个小小的将军,有什么权利询问?”
段沉言听着很不舒服。杨锐,看你还能猖狂几时,等到萧野死了,皇帝必不容你。
“是,您老人家要办什么我无权过问,不过,我今夜担任巡城重任,碰到可疑的事就一定要查查。来人,给我搜。”
“慢!”杨锐拦住几个蓄势待发的官兵,厉声说道:“段沉言,你好大的胆子,本相是奉圣上之命出城办事,你还要搜我的官车,这不是对圣上不敬吗?”
段沉言也是生了气,凑近杨锐冷笑说道:“并非我对圣上不敬,而是我信不过你。你今天想要出城,就得老老实实叫我搜你的官车。”
然后他对那几个官兵说道:“王副将,你还在等什么?!”
那个王副将立即应声冲进了马车中。因为马车空间有限,也只有那个王副将一人冲了进去,其他的都在搜查马车外围。
王副将先打量了晴儿和玄剑一番,然后开始仔细搜查马车。玄剑的眼睛一直跟着他,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久,王福将便看到了马车座下的木板,他敲了敲,然后用手一按,那木板便松开了个口,他慢慢打开了木板。
晴儿的手开始抖动,玄剑也摸到了袖中的匕首。可就当所有人都认命只有一搏的时候,那个王副将却又将木板重新合上。
然后他跳出了马车。
“将军,官车中并无可疑。”
其他官兵也说无可疑,杨锐冷哼一声。“段将军,既然没有可疑,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城了?”
段沉言原本也没有料想杨锐马车中有什么玄机,只是想羞辱他一番罢了。如今羞辱够了,便挥了挥手。
“请吧。”
杨锐又是生气地甩了甩衣袖,便坐回了马车。阿福一挥鞭子,马车离开了皇城。看着马车消失,段沉言哈哈大笑起来。
“王副将,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杨锐的脸都绿了?真是痛快,痛快!”
“是,将军。下官看到了。”
王副将说完,目光再次凝视那已经没有任何影像的黑暗。
大人,一路走好。王虎在这里真心为您祈祷,希望您平安无事……。
马车疾驰,马车上的人也因为刚刚的惊险而叹息。
“想必那个副将一定看到了,怎么没有说出来呢?”玄剑百思不得其解,晴儿却依旧用手帕慢慢擦拭萧野的脸。
“想他做什么?现在我们已经平安离开皇城,这就足够了。”
一旁的杨锐盘腿坐在玄剑的身边,面带感慨地看着晴儿。
马车行驶了一阵子,然后停下。阿福打开车门,说道:“丞相,到木屋了。”
杨锐点头,一干人下了马车。木屋离皇城不远,是他们准备好的切换点。那里停着另一辆马车,车边有一个老太太抱着一个婴孩儿。
玄剑和杨锐将萧野抬上了马车,晴儿则接过老太太手上的孩子。
“奶娘,辛苦你了。”
老太太擦了擦眼泪,将晴儿连同孩子都抱在了怀里。“这是你的决定,就不要叫自己后悔。”
晴儿也哭了起来,喃喃说道:“替我好好照顾爷爷。”
“我会的,会的。”
杨锐重新下了马车,对晴儿说道:“夫人,该出发了。”
晴儿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老太太,抱着她安睡的女儿坐进了马车。当她进去后,杨锐却微笑着说道:“那我们就此分别了。”
“什么?!”晴儿和玄剑同时叫出了声,玄剑紧接着说道:“你要回去?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呀。”
杨锐很淡然地说道:“我必须回去。你们也看到段沉言了,他一定会向皇帝禀报在城门口见到我们的事。如此就会提前败露。我回去拖住他,为你们争取一些时间。”
“那我去,想他怎么厉害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去把他杀了。”
“不行!”杨锐按着跃跃欲试的玄剑,说道:“你的任务是保护大人和夫人,不可以有所闪失!”
玄剑扭头不语,默默走到马车前,拾起了鞭子。杨锐便看向晴儿,晴儿正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夫人,可能这一别就不会再见。好好照顾大人,一定要幸福。”
“杨丞相……。”
“玄剑,走吧!”
玄剑挥起了马鞭,马车慢慢行进。晴儿看着那站在原地微笑着注视自己的杨锐,心中默念道:“要平安无事,杨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