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甘佐与少女之间有所间隙,不过是别人的家事,范缜也不好过问。
当把所有事务处理完毕时,已经快要日出了。
甘佐指挥队伍换了一个地方扎营,原本的扎营地因为夜里的突袭已经无法驻扎,同时他还让一名家兵快马加急去最近的关口让军队来接应自己。
最后清点人数发现已经只剩下三十余人,其余的都在夜里死于乱战之中,让甘佐咬牙切齿,死的都是他府上的家丁家兵,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等接应的军队前来已经是临近黄昏,领头的是陶谦部将曹豹,其余将士三百余人,武器精良,并且配有骏马。
看来陶谦还是很重视自己这位妻弟,连曹豹都亲自前来接应。
终于见到一个在史书上有记载的人了,范缜有些好奇,就跟着甘佐迎接曹豹。
“曹将军,甘某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曹豹这时已经年近五十,全副武装,黑发中已有白发夹杂,但是没有丝毫步入暮年的老态,带着自己的两位副将,大笑着与甘佐交谈。
随后甘佐将曹豹请入营帐,同列主位,其余诸人分别在客位入坐。
这就是东汉末年的猛将之姿,曹豹位于此处就有一股气势,他统领着战斗力彪悍的丹阳兵,曹操第一次入徐州,便是他死战抵抗,同时将女儿许配给天下第一猛将吕布,让吕布率军攻打濮阳,扰乱曹军后方,才使得曹操撤军。
说他是陶谦的肱骨之臣毫不为过。
宴会中,甘佐说到这次祭祖的经过和一路的所见所闻,曹豹听后也是叹息。
当年陶谦举陈登为典农校尉,在徐州境内屯田,所近的青州,兖州都动荡不安,徐州相对太平无事,物资丰硕,百姓还算是安居乐业,然去年曹操击徐州,将徐州的太平一扫而光,把陶谦打得是抑郁成疾,如今的徐州混乱程度已经是超过青州等地。
内里动荡不安,外有强敌窥伺,可谓是内忧外患。
两人一边说着,下面的的人都在一一应和,唯有范缜不是很了解,一个人沉默不语。
这时,甘佐突然对曹豹介绍范缜,称范缜为奇才,将范缜对抗黑衣女尸与乱军的表现大肆吹捧了一番。
曹豹一听范缜的表现,大为惊奇,便让范缜当众演示一下。
这是把自己当猴子了,范缜有些无奈,但是甘佐把他引荐给曹豹也是好意,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好道一声失礼。
随后右手伸出两指,往虚空中一划,一道微弱的剑气催发而出,击中了营帐的天盖,天盖裂出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
“我闻有古剑仙,可以虚空伤人,本来以为是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没想到真有此事。”
曹豹看后啧啧称奇,并且说要像州牧陶谦引荐范缜。
范缜摇了摇头,说道:“我此次来徐州本是为了游历,结果发现徐州境内妖魔兴盛,便有了除妖之意,如果将军有意,只需要将哪有妖魔袭人之事告知于我即可。”
曹豹说道:“既然你有除妖之心,我自当助你。”
嘴上虽然说着要帮助范缜,但是对范缜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下来,不过范缜也不在意。
在曹豹看来,自己愿意引荐范缜,已经是递出了橄榄枝,如果范缜真的在他的引荐之下进入徐州府内任职,那就是范缜就成了他曹豹一系的人。
范缜拒绝了他的引荐,等于说是拒绝了成为他自己人的机会。
酒后,范缜退出了宴席,准备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在返回的路上发现甘家的小姐一个人站在黄昏之下,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代与范缜所处的时代不同,如果不是甘小姐身手易于常人,在家族中身份特殊,作为女子一个人外出都是很困难的。
回到了营帐没有多久,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营帐外响起。
“范公子能否出来一见。”
出账后一看,外面站着一位少女,范缜没想到来者竟是甘小姐。
甘小姐身高比范缜矮一点,仍然带着面纱,她略微抬头看着范缜,先是施了一礼,然后平静的问道:“范公子到底是何身份?为何会先秦时期道家真传?”
惊异的看了甘小姐一眼,没有想到她将自己的剑气归于道家真传,略微思索一下,范缜说道:“我的确是道家传人,师承列子一脉,这次来徐州的目的便是为了除妖灭魔。”
甘小姐微微一笑,说道:“我一身所学也是得至先秦奇人,与道家有一份香火之情。”
范缜不知道面前的少女有何意,便问道:“不知小姐来找我有何事?”
甘小姐笑容不改:“我姓甘,单名一个青,字少君,越女剑传人。”
然后又介绍自己的师承,越女剑是春秋时期一女子阿青与白猿相斗悟出剑法雏形,然后阿青杂合《易》理、《老子》思想及《孙子兵法》之战理所创的剑法。
如此说来还真与范缜有点关系,范缜剑法师承列子,而列子与老子同属道家创始人之一。
甘青缓缓将腰间长剑抽出,双手抱拳说道:“今日所来不过只是见猎心喜,想与公子切磋一番。”
原来来找自己只是为了和自己打架,范缜有点无语,他是那种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人,便一口回绝,说道:“刀剑无眼,若是切磋伤了情谊反而不好。”
少女微笑着不说话,仍旧抱拳看着范缜,看架势似乎范缜不答应她就不会离开。
不得不同意甘青的切磋请求,范缜和她到了一片空地之上面对面。
范缜抬手以示少女先出手。
甘青也不客气,提着剑就直刺范缜,她的速度非常快,不过眨眼之间就来到了范缜面前。
范缜不敢大意,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匕首,用匕首挡住了少女这一剑。
一击未中,少女提剑往上一挑,同时身子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范缜甚至能闻到少女身体上淡淡的清香。
眼看就要剑尖就要刺中范缜的鼻梁,范缜一个后仰,剑尖插着他的发梢而过。
就算是切磋也不能只挨打不还手。
范缜手中匕首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少女,少女立即收剑挡在自己前方,匕首与少女的手中之剑撞击,冒出了一阵火花。
匕首缓缓飞回范缜的手中,少女面对飞剑没有紧张惊慌,反而精神抖擞,战意更甚,一幅战斗狂的样子。
少女再次出剑,这次一剑刺向范缜的胸口,范缜想要如同上次一般用匕首挡住少女的刺击。
没有想到长剑竟然如同幻影一般消失了,匕首什么也没有档住,真正的剑突然在匕首的上方出现,即将刺中范缜的眼睛。
范缜也不惊慌,眼中射出一道剑气,击在了少女长剑的剑尖上,威力巨大的剑气将长剑折弯,随后将少女连人带剑一起击飞,少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快速起身,少女没有气馁,想要再次攻击。
“无礼!还不停下。”不知何时甘佐以及曹豹已经在旁边观看两人的对决,应该是在巡查途中发现相斗的两人,出声的是甘佐。
少女的面纱已经刚才的切磋中落下,露出了自己的面容,但是自己还浑然不知,听见父亲的话之后撇了撇嘴,然后抱拳对范缜说道:“范公子,今日不便,我们来日再切磋。”
说完之后就自顾自的走了,丝毫不理会自己的父亲。
甘佐这时候已经是面色铁青,而曹豹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回味着两人的交手,并且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范缜。
范缜走向甘佐,带着歉意说道:“今日是晚辈无礼了,跟小姐没有关系。”
甘佐摇了摇头,看样子也是拿他的女儿没有办法,对范缜说道:“小女自从学艺归来,遇见谁都要切磋一番,如今我也是毫无办法,管都管不住,今日之事,我代表小女向公子道歉了。”
范缜摇摇头示意不必在意,然后询问何时出发。
甘佐说道:“现在天色已晚,只能明日一早出发。”
随后范缜告辞,返回了营帐。
第二日清晨,车队被曹豹所统帅的丹阳兵护卫着前进,全队都弃了轿子,所有人乘坐马匹一路急行军,沿路的盗匪响马看见如此装备精良声势浩大的军队,根本就不敢招惹,曹豹一路顺风顺水的将甘家诸人送回了徐州城。
至徐州城时,已是下午时分。
徐州,天下富庶之州,粮草丰茂,自秦汉起一直以来都是兵家的必争之地,徐州城是整个徐州州府所在,统略全州之核心,城池位于下邳,州牧陶谦就在城内。
入城之后,曹豹自称有职务在身,又带兵出城而去。
甘佐询问范缜是否要与他一起入州府中面见州牧。
范缜所来徐州城是为了获得妖魔的信息,作为全州最有权势的人,陶谦自然是在徐州内消息是最灵通的人,便与甘佐同行面见陶谦。不知为何,甘青也在入州府的队伍之中。
徐州城内与边境不同,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一幅和平景象。
走过徐州城街市,进入州府内,穿过走廊和大堂,甘佐带着范缜到了陶谦平日所在的内堂之中,在走廊中行进之时,甘青就离队去找她姑姑去了。
还没有进入内堂,就听见了一连串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