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晓兵忍着疼冲了一下澡,光着屁股趴到镜子前,看着胖头肿脸的自己,看着头上、脸上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用纸巾在伤口上蘸了蘸。
果然,流出来的血里面还有细微的金色细丝。
纸巾质量贼好,全是楚家给换的,现在房间里使用的物品差不多都是高级的。
这次被伤的严重,要是正常需要半个多月才能好,现在自己是“妖怪”,不知道几天,万一明天就好了,怎么说?
铁晓兵想了想,叫司徒云允。
司徒云允进来就问:“怎么了,要去医院吗。”
铁晓兵看着他的眼睛问:“我能相信你吗?”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司徒云允感觉铁晓兵有点奇怪,在他身上看了一圈,还往里面的淋浴室看了一眼。
“连爷爷也不能说。”
司徒云允懵了,又回身看了一眼关上的门,皱着眉说:“行,不管跟谁我都不说。”
铁晓兵跟他学了临走时沈龙说的话,然后又认真地说:“一会你出去让他们两个都走,今晚你睡方厅,要不就小颖的房间,最重要的,这几天不管你看到什么都别往外说。”
“就这事?”
“嗯!”
“好吧。”司徒云允满腹狐疑,又问了一句:“就这事?”
“是。快去吧。”
司徒云允摇着头回到方厅,让虞梦晚两个人先回。
温柔大眼睛来回晃着,看看司徒云允又看看洗手间的门,又看看司徒云允,再又看看洗手间的门。
“你们......有什么......事儿么?”
温柔的话问得断断续续,眼神左右飘忽,还上上下下打量着司徒云允,目光像似要把他衣服脱掉一样。
司徒云允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少有的动气,瞪着她说:“别在那胡猜乱想了,全是浮精神,一点有用的都没有,回家好好想想再出来混吧。”
温柔呼一下站起来,也瞪着眼睛问:“你说谁呢?”
“你这江湖,再练十年也跟不上小兵。”
“你说什么?”温柔不可思议的表情极夸张。
司徒云允顿觉意兴阑珊,挥挥手,坐到沙发上。
“沈龙说那女孩的事他没参与,但他也不能告诉你石头和杰少能去哪,这事你得从长计议,要是方便你应该去医院看看你的朋友。”
“不是,小云,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司徒云允摇摇头,慢悠悠地说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哼!不要以为你会两下子就了不起。”
“你会么?”还是慢悠悠的。
温柔一下卡住了,可马上就使用了女人的特权。
“你就是撵我们走呗!”
司徒云允没说话,而是慢悠悠倒了一杯茶。
“哼!我走!”
虞梦晚看到司徒云允递给他的眼神,赶紧跟着追,结果差点撞上打开门又站住的温柔。
“恶心!”温柔回头又来一句。
司徒云允看他们走了赶紧去洗手间。
“他们走了。”
“你要不要包扎一下?”
铁晓兵把衣服扔进洗衣机,穿着裤头往外走。
“不用,我写个条,你放到梦琪的屋里,然后你也早点休息。”
司徒云允跟在后面说:“你身材真棒,黄金三角啊。”
“抗揍呗。”铁晓兵坐到沙发上拿出来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句话,然后把自己的锦囊拿出来放到纸上。
“你确定不用包扎一下?”
“不用,你把这些放到梦琪屋里。”
然后铁晓兵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等司徒云允去梦琪房间送纸条的时候,他马上站了起来,端着茶去了搬走女孩的那个房间。
房间里什么都有,全是新的,楚家实力真不一般,当时也就两个小时,整个全都换了一遍。
铁晓兵写了张纸:非请勿扰。贴到了门上。
然后上床睡觉,晚上饭都没吃。
太累了。
躺下之后,铁晓兵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整个人舒适的躺在云端里,随风飘摇,闲逸恬静......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长时间的习惯让他按时醒来,习惯性的去找衣服。
“在这里。”
虞梦琪把衣服放到了他手里。
“唔......啊!”
铁晓兵慌忙坐起来,手里往上拉着被,话有点乱:“你怎么......我那个......几点了?”
“咯咯咯,我怎么进来的啊,推门进来的呀,几点怎么,你还能去上班呀?看你这样,别的没学好,学着跟人打架。”
虞梦琪今天穿了一套淡黄的衣服,料子好像是麻的,但质地很柔软,下面是宽松的筒裤,上身是一个宽袖无领的氅衣,配上她白净的肤色,清瘦的身材,再加上她久病之后娇弱的气质,给人一种飘逸脱尘的感觉。
“这世界上,有些事我们知道了也管不了,有管他们的,人管不了天管,可不许你再冲动了,一个人让那么多人打,得多疼啊。昨天给你买了两套衣服,还有T桖,搞不懂你怎么喜欢圆领的,短裤和袜子也买了两沓,你先穿这个......”
床头柜上有一套衣服,短裤和袜子,虞梦琪像个小媳妇一样啰嗦着。
“愣着干什么?哦,对了......”虞梦琪脸一红,可能突然想到铁晓兵怎么当着他的面穿衣服,赶紧出去:“穿好衣服快点洗把脸,我订好饭了。”
铁晓兵愣了,“人管不了天管”,铁晓兵愣在这句话上。
天是谁?谁来管?如何管?管的谁?
每个世界都需要规则和秩序,都有一套被公众认同的行为准则,它告诉你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能做,大家都在这个规范内行走自己的人生,在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中,享受规则赋予的权利,从而完成每个人的人生体验。
但所有的规则不可能是完全细化的,总有意想不到的疏忽,比如不同阶层之间的冲突,对于强者来说,规则有时候并不能起到约束和治理的作用,所以弱者就只有企求“天管”。
那么,天又是谁呢?
太乙救苦天尊说由妙严来执掌凡务,这个“凡务”是什么?
结果呢,执掌凡务的妙严九辈子戎马征伐,仅剩残魂都两分之处,到底发生了什么?
铁晓兵似乎有了一丝参悟,这一丝参悟就像天地之间的一丝风,轻轻在他的脑海中吹过,没留下一点痕迹,但它刚刚确实来了。
“师父”和“明玄”一定是有什么瞒着自己,或者不是故意的,或者是他们选择性的遗忘了,但他们说的话好像故意在躲避着什么。
会不会是关于妙严的什么真相?
“小兵,饭好了,怎么还不出来。”外面虞梦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