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杨南部开发没了土人阻拦，一下顺利许多。
大量流出的黄杨纸币换来了许多物资。
二环新城改造，为从帝国引来的技术人员建造的三环新区、四环工业区、附属能源小镇等一系列建设又把这些物资花的干净。
大量的城区建设，吸引了帝国南部和魏国的大量人员。
黄杨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来多少人都能吃进去。
估算一下黄杨最近的让人咂舌的投入，就在大家猜测黄杨还有多少家底的时候。
一群频频出现在权贵聚集的登高路新面孔，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同样被称为南蛮子的楚国人，最近在后巷玩的很疯。
几次出手都是大手笔，千金万银的投入面不改色。
当他们一起站在码头，迎接从魏国方向来，高挂九头鸟旗帜的船只。
黄杨的交易市场立即如同烈火烹油般炙热。
楚国有什么？黄金？不，是现在最急缺的粮食。
而黄杨县有了绕过吴国，直接与楚国连接的路线。
这怎么不能让商人们疯狂。
穿着深色大袖长袍的燕国人，则是隐没在为楚国人举办的欢庆中。
肖牧云与满是憋屈的燕国人坐在一起，“黄杨需要燕国的许多东西。马、东珠、皮毛、木头、药材甚至奴隶。”
燕国的大夫荣桑立即变色：“你在羞辱我？”
乐礼为燕国大夫送上一杯热茶，不是南方人常用的小杯，而是带有握把的大口杯。“黄杨将强制通过一条政令。黄杨区域之内，大帝国遗民及山林人不得为奴。签订长约，也不得超过十年。”
“你要野人？”
肖牧云靠在椅背上：“开矿需要很多人。
我们要为山里人不肯进矿做准备。”
“他们可不好管束。”
“能挥动锤子，背的了矿石就行。
黄杨为他们准备了足够的粮食，还有皮鞭和子弹。”肖牧云换了一条腿：“对山里人来说，只要赚到一天的口粮，就没了工作的动力。
每次我去南部，听到他们对歌的时候，都很无奈。
大夫，黄杨的工厂在等着这些矿石开工。每停一天，都是损失。”
见识过黄杨高耸烟囱的荣桑端起茶杯：“野人的数量不会太多。”
“可他们足够强壮。一个成年的野人，可以和觉醒者角力。女人做起粗活来一点也不逊色。”
“那是你们太瘦弱。”荣桑觉得自己已近足够了解肖牧云。一个贪婪而不知仁慈的蛮夷。
“黄杨会向你们提供钢刀、铁甲、粮食。我要战马，没有阉过的战马。”
“恕我直言。”
“必须要有。”肖牧云竖起手指：“我可以接受在贵国的巷口交割。也可以接受一定数量的劣马。
路上的损失，我来负责。
但战马和种马一定要有。
这是交易的前提。”
“黄杨甚至连马场都没有。”
“会有的。”
“肖大人，你要明白，没有自由奔跑的草地，再好的战马也会变弱。
燕国可以向你保证长期提供训练好的战马。
种马的运输和培育很复杂。”
“大夫，这是我的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荣桑满脸不愿的与肖牧云击掌。
乐礼在荣桑离开之后，站在肖牧云的身后，为肖牧云按着太阳穴：“他是好心，没有阉割过的战马太烈，容易出事。而且培育也很复杂。他在担心因为这些，影响双方的交易。”
“我们需要足够的马匹。公路需要足够的马车，外海基地的草场足以让战马奔驰。”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大家都很满意。
夫君，慢一点。
现在的变化太快，变速太多，妾身有些跟不上了。”
“现在还不能停下。”肖牧云拍拍乐礼的手：“我们都在等着北戈的消息。齐国都城，城破的那天，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让我们发展。
我们和吴国的关系，会重新开始。
可以预计的是，不会比现在更好。
大家要慢慢磨合，寻找自己合适的位置。
下尾巷口，将会是我们最大的弱点。”
乐礼从身后抱着肖牧云的肩膀：“这还是夫君的主意呢，算不算作茧自缚？”
肖牧云拍拍乐礼的手：“事情没到最后，还说不准。长老们还没放弃吞下下尾吧。”
“黄杨也出了大力啊。”
“陛下不会放弃，他知道下尾的作用和未来。
可接下来那位，可说不准。”
“这也是夫君的判断？”
“巷口也是吞金兽，在效益出来之前，只能不断地投入，喂养它长大。中途一旦停下，前面的投入就会作废。
比有钱，黄杨可不虚帝国。”
乐礼笑的花枝乱颤：“这点，我对夫君有信心。”
左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手颤抖的再次拉响枪栓。刚才一颗臭蛋差点要了他的命。要不是边上的王立茂一枪掀开脚下那只猴子的脑袋。猴子会咬开他的脖子，让他和地上的战友一样没有声息。
穿着全省钢甲的余芳君见着没有怪异，靠着墙壁休息。
试验场的实验员掀起面甲，“火枪手收集子弹，刀盾手把怪异的尸体集中起来，有甲就穿上。休息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左提递上水壶，抿抿开裂的嘴：“队长，什么时候轮换。”
还没到左提胸口队长只是润了润嘴唇，就将水壶还回去：“不知道。”
“补给呢？”
队长偷偷往左提兜里塞了些东西：“别把铲子扔了，保命再用。”
左提看着没人发现，手掌按下，两排子弹。队长的话让他猛的一惊。对着队长摇摇头。
队长点点头，往前帮着刀盾兵一起收拾。
王立茂掂着子弹。
以帝都弹药厂早期出厂编号的子弹，作为样本。如果发觉子弹的重量不对，大概率有问题。哪怕是臭蛋，也要收起来。队长会把里头的火药，跟怪异尸体熬炼出来的黑油做成燃烧弹。
这种燃烧弹的烟很大，只有底部才能看到火光。
非常影响视线。
可管用就行，用来断后再好不过。
现在连这种在战场上临时制作，应急的东西都少。
怪异的尸体要送往维护后的灯塔。
炮兵小队变成了以肉搏为主的近战队伍。
余芳君换下第六把刀。
离蔑匠街还有两个路口。
这是攻入都城的第七天。
枪炮声不再密集响起的第三天。
弹药不再能够补充的第一天。
天上还不停的有光芒扫过，那是军中的血河级在牵制。
左提很迷茫。
堆积如山的补给比冰雪融化的速度还要快。
后续的车队没有停下，发放的子弹越来越少。
随着臭蛋的比例上升，手中的枪械慢慢变得不那么值得信任。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的装备比逃亡时好的多。
离家越来越近，余芳君也越来越怪。
他身上的铁甲从准备进城，就没有脱下过。
休息也是靠着墙。
王立茂的粗手也学会了如何制造燃烧弹，投掷手雷成了绝活。
左提成了副队长，与队长的关系很好，从队长身上学了不少的东西。
也对忠武堂了解更多。
只有十三岁的队长，第一次参加的战斗年龄，是九岁。
武器是木棍和匕首，对手是几条狗。
这是决定分科的战斗。
队长胜利了。这是他最得意的事情。
忠武堂的学员，与人作战，要到15岁。
必须亲手结果对方。
这又是一次决定命运的考验。
队长已经通过。这是他第二得意的事。
文化早已通过的队长，肩膀上是一个拐。
只要不死，未来最少能挂上一个星星。
左提算了下，换在齐国，就是五品以上的武官。
队长想让左提跟着他。这次战争结束，他会在试验场等候安排。
他的年龄还太小，大概率是加入西军。
那是大王子的娘家，也是忠武堂自己的地方。
他需要自己人。
左提已经同意。
比起当工人，他更愿意在队伍里。
大牛看着一脸得意的杨小川，头疼的揉脑袋。手掌摸到长出的牛角，晃了下神。拉下杨小川的鸭舌帽，“家人都安排好了？”
“暂时住在姑姑家。等到新区建好，我们就搬过去。
我去看过样板了，能有自己的一间房，还有带阳台。
妈妈说等到我成家，就分一套一样的给我。”
跟在肖牧云身边的大牛自然不会妒忌小川。如果他想要，有的是人送。
他是在训练场见到小川。
跟在身后小屁孩还有几分印象。
把小川和几个同街坊的孩子调到身边只是顺手的事。
总比他们去外海安全的多。
“听好了小川，在这里最重要的是闭嘴。说出去了，我亲手送你走。”
小川抓抓头发：“大牛哥，我们都知道。”
“滚，把枪练好。”
看着小川背着跟他人差不多的枪跑开。
大牛把目光转到坐在院子里的两个人身上。
送走楚国的使团，肖牧云闲了许多。
这种安静晒太阳的时候可不多。
更多的时候，是按着分钟计算下一次行程。
大牛真的不后悔打入那根药剂。
如果没有那根药剂，他现在应该是穿着一身油腻的工装，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家中，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在某个小店或是摊子前吃完饭。也许会叫上两瓶酒，与工友吹牛。年龄到的时候，与一个不怎么漂亮，但是足够老实的女人，在她的唠叨声与孩子的嬉闹声度过一生。
也许自己没能等到工厂招工，就倒在街头血拼中。
或是染上什么恶习，死在街头。
这是原本街坊孩子大多的结局。
所以他不后悔。
最近过来的人身份越来高，大牛已经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肖牧云的步伐。
随着那些人而来的保镖惊讶、轻视的眼神每次都能刺痛自己。
要不要再赌一次，注入新的药剂，把自己变得更强。这是大牛一直在考虑的事。
要不再等等，等到小川他们过来接替自己的位置。哪怕失败，也有人替代自己守护肖牧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