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厅上,气温瞬间下降至了冰点,白老夫人看了一眼白玉凤,转头吩咐身后的方嬷嬷,
“带轩儿下去吃点东西!”
众人都知道,白老夫人这是在保护白敬轩,毕竟,柳氏是他的生母。待两人下去后,白老夫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柳氏怎么死的,她不用猜就知道,
“怎么,你觉得柳氏死了,我们全家都要不吃不喝的为她守丧吗?你也太看得起她了!”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女儿是觉得家中刚死了姨娘,就大摇大摆的去外头吃喝,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了,恐怕会对哥哥的官声不好!”
白玉凤早就想好了辩词,她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连白茯苓听了,都不由得感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个把月不见,自家姑姑的段位都升级了不少。
只不过,既然她没有针对自己,那就不用出面,看看祖母如何教导女儿便好,白夫人等人也是这种心思,所以,大家说都没有开口。
“你以为别人都闲得慌,会去关心一个姨娘的死活,”
“难保不会有一些有心人-----”
白玉凤丝毫不察白老夫人语气中的不快,也不顾一旁扯着她衣袖的龙瑶,依然想要“仗义执言”,结果却被白老夫人厉声打断。
“住口,什么有心人,依我看,那个有心人就是你吧!如果你今日回来是给大家添堵,那你还是乘早回去!”
白老夫人这话一出,就有些重了,这是摆明了要赶人的意思,白玉凤听在耳中,也是一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母亲竟然赶自己走!
在娘家当面被赶,这得多不受人待见啊,传出去,她白玉凤在京都那可是彻底没脸了!
“母亲-----”白玉凤满脸委屈。
“外祖母,母亲不是来给大家添堵的,母亲见表姐从莱阳回来,特意过来看望的!母亲说话一向直爽,惹得大家不高兴,瑶瑶在这里替她赔个不是!”
龙瑶笑着替白玉凤打圆场,要是真被赶出去,那她也没脸了。
“既然是来看望茯苓的,那就不要张口闭口都是柳氏,从此以后,我们家谁都不许提起柳氏,听到了吗?”
白老夫人压下了白玉凤的气焰,便也不再难为她,她的最后半句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充满了不容质疑的气魄。
众人一一点头,表示不会再提起柳氏,自此,柳氏便只能存在于某些人的记忆中。
被白老夫人压制,白玉凤安稳了一些,但也只是表面上,她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她带来的丫鬟塞给白侯爷做妾室,这样便能完美的扳回一局。
龙瑶见厅上一时冷寂,想起父亲给她的嘱咐,便打起精神,看着白茯苓,满面笑道,
“瑶瑶长这么大,还从未踏出京都半步,所以非常羡慕表姐,可以去莱阳那么远的地方出游!不知表姐此行中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龙瑶的笑意,白茯苓照单全收,自上次一别,不知她这个小表妹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呢!
她微微一笑, 看向众人,
“去莱阳这一个多月,这有趣的事情呢,还真不少,不知瑶瑶妹妹喜欢听哪一种啊?”
“表姐你就随便讲吧,只要表姐觉得有意思的,表妹我也会觉得有趣的!”
龙瑶说着,将她甜美无邪的笑容传向了厅上的每一个人,气氛一时间被提了起来!
哎呦,这讨好的意思这么明显!
白茯苓还真有些意外,上一次不是还说跟自己谈不来,跟萧灵儿比较谈的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也不知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是啊,妹妹,你就给大家讲讲吧,莱阳那个地方到底咋样!”
“是啊,姐,你就给我们大家说说呗!”
事实上,不光龙瑶,就连白远志和白君迁也迫切的想知道莱阳怎么样,外出旅行的感觉怎么样,长这么大,他们还没有像妹妹一样,长时间的出过家门呢!
白茯苓见大家都这么好奇,便把在路上的所见所闻,在莱阳义诊的经历,莱阳的风土人情,一一给大家做了介绍,当然,尸山,以及被人追杀这些事,她只字未提。
众人听她讲这些,颇觉有趣,白夫人更是感慨颇多,声称以后有机会,还要再回去一次,白远志和白君迁像小孩儿一般,竟然撒娇要白夫人带他们同去。
白老夫人虽然也很喜欢白茯苓讲的,但她为人古板正派,对于白茯苓在莱阳义诊的经历,她觉得有些不妥,
“我们家茯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菩萨心肠,实在是我们白家的福气,只是,现在在京都,你一个女孩子,就不可抛头露面了!”
“是祖母,茯苓谨遵祖母教诲!”
白茯苓浅笑晏晏,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看的白老夫人欢喜不已,便也不再计较,白玉凤坐在白老夫人旁边,自然也是看的清楚,她一直见不得白茯苓好,看她如此明艳动人,又心生恶意,
“茯苓已经过了及笄,之前和幕家退了婚事,只怕不好再找!现在又在莱阳抛头露面-----”
“母亲,舅舅家这茶挺好喝的,你尝尝!”
龙瑶端起茶杯,示意她不要再说话,白玉凤惊觉,一转头,发现白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垮了下来。
“母亲先不要生气,女儿的意思是,茯苓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寻思着嫁人了!我前几日和永定侯夫人闲聊,听她的意思是,她家的幼子还尚未婚配,最近正在物色合适的人选,你看-----”
白玉凤的语气软的不能再软,一副好姑姑替侄女儿操心的模样,当然,如果那个永定侯的幼子不是京都人尽皆知的纨绔的话,这件事还有几分可信度!
“看什么看,我家茯苓不看!”
白老夫人一口回绝,虽然她足不出户,但白茯苓的婚事,她比谁都上心,京都的豪门公子,品行如何,她一清二楚。
这永安侯的幼子,已经快二十岁,为何还未娶亲,原因众人皆知!
“那定远侯家的二公子呢,你觉得如何?还有齐国公的长子------”
白玉凤一连说了一大堆,但众人越听越觉得可笑,定远侯家的二公子,那是个断袖,家里养了一堆男宠,为此,定远侯差点被气死,齐国公的长子,那更不用说,已经连着死了四个老婆了,谁敢把女儿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