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刚才好像听到柳姨娘的声音了,你今天回来,她来看过你吗?”
“姨娘来看我了,只是母亲在病中,我事情比较多,让姨娘多等了一会儿,姨娘可能等得不耐烦,便先走了!”
白茯苓说着,脸上充满了歉意,她仿佛不知家中发生的事情,言语间依旧对柳氏很是恭敬。
“哦!”
白侯爷若有所思,那他刚才就没有听错了,只是等了一会儿便这么大怒气,骂大小姐小贱人?
白侯爷有些不相信这会是平日里柔情似水的柳氏所说的话!
看到父亲面布疑云,白茯苓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她搀起白侯爷的胳膊,撒娇道,
“父亲,快走吧,别让母亲等急了!”
白侯爷面上闪过一丝疑虑,稍纵即逝,他一回府便有茯苓的丫鬟在门口等着,说是大小姐请他去看夫人,他本不想去,但奈何一会儿的功夫,茯苓亲自前来相邀。
他拗不过,只是,内心还是有些抗拒去辛翠居。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望着辛翠居熟悉的院门,白侯爷忽然有些愧疚,这院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踏足了,这一段时间,他确实冷落了夫人。
看着一旁娇美可爱的女儿,他忽然有些底气不足,要是茯苓知道他冷落了自己的母亲,会不会很失望呢!
或许,她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白侯爷感到有些心烦,往日里可以轻松跨过的门槛似乎也变得有些高了。
“父亲,快进去吧,母亲在等咱们呢!”
似乎没有看出白侯爷的犹豫,白茯苓拉着他进了院门,辛翠居的丫鬟见到侯爷来了,都很是欣喜,脚底下瞬间忙碌了起来。
“侯爷来了,夫人的病也就快好了!”
“是呀,看来,柳姨娘得意不了多久了!”
丫鬟们喜笑颜开,整个辛翠居又充满了活力,大家争相奔走,悄悄传递着这个好消息。
白侯爷进到正屋,看到床上形容消瘦的白夫人,不觉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病的这么重!”
白侯爷不敢相信,他只是一个月没有过来而已,白夫人竟然病得他都快要不认识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纵使他最近冷落了白夫人,但十几年的夫妻,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白侯爷怒极,他的一双鹰眼扫视着屋内的众人,
“怎么伺候夫人的,不是说只是普通的风寒吗?”
怎么回事,还不是您冷落了夫人,夫人心气郁结,病才难以好的!
丫鬟婆子们战战兢兢,但都敢怒不敢言。
“都下去吧!”
白茯苓轻声道,看到父亲紧张母亲的样子,她能看出来,父亲对母亲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一时不察,被柳氏蒙蔽了而已!
白茯苓也退了出去,现在,让父亲和母亲单独待一会儿,应该是最好的,况且,看父亲的样子,最近应该是吃了不少虎狼之药,她得吩咐厨房,给父亲做点补气的膳食,好好调理一番才是。
屋内安静极了,白夫人看着多日不见的夫君,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是一个劲儿的流泪,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她那消瘦的面庞上面滚落下来。
“夫人,别哭了,不要哭坏了身子!”
白侯爷坐到床边,轻轻替白夫人拭去了眼泪,进门看到白夫人的第一眼,他就很后悔,白夫人抓着他的手,哽咽道,
“妾身,妾身以为再也见不到夫君了!”
病弱西子,梨花带雨的白夫人,哭着说完这几个字,便泣不成声了!
白侯爷听了她的话,更觉胸中难受,铁血的男儿,眼眶中竟然也涌出泪花来,但被他生生逼了回去。
“你不要多想,好好养病,会好起来的,”
他轻声安慰着白夫人,这时,他才发现,之前那种胸闷气短,头晕脑胀的感觉消失了。
他便一心安慰着白夫人,给她讲讲笑话,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过了一会儿,白夫人停止了哭泣,她是一个传统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夫君还是很在乎自己,她的病就好了一大半。
“茯苓这孩子,回来后又是给我看病抓药,又是指挥下人收拾屋子,忙活了半天,脚都没有着地!”
指着清爽干净,焕然一新的屋子,白夫人忍不住夸起了女儿。
“是呀,茯苓是个好孩子!”
白侯爷附和道,他又想起了花园里柳氏的那一句小贱人,头顶升起一朵乌云。
柳氏却还不知道,她的这一句话已经在白侯爷的心中扎了一根刺。
在白侯爷和白夫人执手相看泪眼的时候,她回到了柳园,想到今天在大小姐跟前受到的屈辱,她气的肝都疼。
她躺在贵妃榻上,吩咐下人泡了一壶好茶,备了一些上好的点心,可是,她越想越不甘心,好茶喝在嘴里就好像泔水一样难喝,点心吃在嘴里也如同嚼蜡。
不行,我凭什么要吃这个哑巴亏!
柳氏从榻上坐起,满脸怒容,
“夏香!”
夏香听到她喊自己,连忙从外间跑了进去,看到柳氏面色不悦,夏香小心的伺候着。
“我病了,去找个大夫来,要是侯爷来了,就说我病了!”
柳氏吩咐道,夏香一猜她是要装病,只是,
“不知姨娘患了什么病?”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说我中暑了!”
柳氏想也不想便道。
“姨娘,现在可是秋天呀!”而且是深秋!
夏香暗自咂舌,她现在确定,离开了萧灵儿指挥的柳氏,就是个傻子,蹦跶不了几天。
“因为在大小姐那里滴水未见,又来回走了很多路,所以才中暑了!”
柳氏笑了,眼中的算计非常明显。
夏香也不多言语,便出了屋子,其实,她已经得到消息,侯爷回来后便和大小姐去了夫人院子,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能不能来柳园还说不定呢!
不过,这话她没有提,提了不过让柳氏更生气罢了,还是让她多高兴一阵子吧,夏香吩咐一个丫头去找府上的大夫,便回了她自己的屋子。
跟着柳氏跑了半天,她也累了,柳氏只知道自己喝茶吃点心,浑然不顾她的辛劳。
柳氏打定了装病的主意,便坐到梳妆台前,化了半天的妆,才装模作样的躺到床上,她要让白侯爷看到一个既可怜无助,又娇媚可人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