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不是丫鬟们不懂规矩,而是主子明显的区别对待呀!
柳氏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她当即就想跑到侯爷跟前告一状,可是侯爷这会儿去了军中,还没有回来。
好,那我就等着!
柳氏眸色一变,里面的狠毒一览无余,她已经想出了一条可以离间白侯爷和白茯苓的好计谋。
既然打定了主意,柳氏便一声不吭的坐着,不再发一句牢骚。
岂料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无茶无水又无趣,夏香都有点撑不住了,看到柳氏还端坐着,不免有些吃惊,
“姨娘,小姐既然忙,那我们就回去吧,一会儿侯爷该回府了,侯爷走之前可是说了的,回来要喝你熬的滋补汤呢!”
“大小姐让我等,我就必须等,至于侯爷喝不到滋补汤,那也怪不到我头上!”
柳氏轻飘飘的说完,便闭着眼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温水煮青蛙,这是萧灵儿教会她的,让白侯爷一下子厌弃白夫人,那很难,可是,慢慢的,一步一步经营,从一件一件的小事着手,她不是成功了吗!
只要功夫到位,侯爷迟早也会厌弃了白茯苓!
她现在就等着侯爷回府,看到她被白茯苓欺负,无茶无水在这里枯坐还不敢回去的可怜模样!
夏香看出了柳氏的意图,她对柳氏又有点刮目相看,于是她没有做声,她正好可以看看,柳氏和大小姐,到底谁更棋高一筹!
白茯苓将白远志请到正屋,便随意的和他聊起了天,她就是想故意晾着柳氏!
“妹妹在此先恭喜哥哥,哥哥现在已经是举人了!”
看到大哥比之前消瘦许多,加上刚才丫鬟们说夫人病了之后,大少爷一直在跟前侍弄汤药,白茯苓对白远志仅剩的一点恼意也烟消云散了!
“妹妹快别这么说,你才是厉害呢,我来你这之前去过母亲院子,丫鬟们说你都可以开方看病了!”
不知怎么的,看到妹妹回来,白远志感觉一颗晃晃悠悠的心也定了,明明他是兄长,可是,他觉得自家妹妹身上有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气质。
表面上看清冷如水,柔柔弱弱,但内里确实极具韧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就像一朵傲雪独立的寒梅,矗立于冰天雪地之中,既有冰的寒冷,又有火的热情。
“哎呀,哥哥,你是来取笑我的吗?”
白茯苓咯咯的笑起来,姣好的面容上扬起美妙的弧度,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了月牙形,宛若璀璨的星子。
“当然不是,”
看着白茯苓甜美的笑容,白远志一颗心暖洋洋的,真好,他愿意做任何事,只为守护妹妹这干净纯粹的笑容。
两人聊着聊着时间便过去了大半儿,虽然白远志并没有将那个秘密说出来,但他心中的那份困惑已经解开,这当然是白茯苓的功劳,她早就猜到事情过后自家憨厚的哥哥心里头会有想法,所以不动声色的替他解除了疑惑。
“哎呀,妹妹,我忽然想起柳姨娘还在厅上等你呢,你不过去看看她吗?”
白远志忽然想起了柳氏,虽然他也很讨厌柳氏,但如果太怠慢了,会影响妹妹的名声。
“是呀,不过这么久了,姨娘恐怕已经走了!”
白茯苓也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她吩咐身边的泽兰过去看看,如果柳氏还没有走就打发她回去,
“哥哥,快到午饭时间了,咱们去母亲院里陪着她用饭吧!”
“嗯,我正有此意!”
说罢,两人便一起往辛翠居而去,根本就没有再理会还在苦苦等待的柳氏。
泽兰等他二人离开,才慢悠悠的起身去花厅,看到柳氏和夏香还在巴巴的坐着,泽兰故作吃惊道,
“哎呀,柳姨娘还在这儿呢呀,我们小姐刚才和少爷说着话,忘了时间,以为姨娘已经回去了呢!”
柳氏瞥了泽兰一眼,冷冷道,
“小姐没让我走,我怎么敢私自走呢!”
“呦,姨娘什么时候这么懂规矩了,真是罕见呐!”
泽兰掩住嘴巴,笑了起来,脸上满是轻蔑,她虽然是个丫鬟,但她素来看不起姨娘,甘愿给别人做妾,就不要怪别人看不起!
柳氏气急,怒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教我,你们小姐呢,我等了这么久,她怎么还不来见我!”
“我能是什么东西,我不过和姨娘一样,都是伺候小姐和夫人的奴婢罢了,”
泽兰嗤笑,柳氏气极,
“你----”
看到柳姨娘的脸涨的紫红紫红的,像一块大猪肝,泽兰反唇相讥,
“我什么,我难道说错了吗?难道柳姨娘不是伺候小姐和夫人的奴婢?”
姨娘自然算不得正经主子,名义上就是伺候小姐和夫人的奴婢,但,侯府就柳氏这么一个姨娘,养尊处优惯了,怎么可以听到这么刺耳的话呢!
但她还不能说这话是错的,
“你们小姐呢!”
柳氏不再和泽兰纠缠,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我们小姐去看望夫人了,她让我转告姨娘,等她得空了,姨娘再过来拜见!”
泽兰轻飘飘的说完,便一副赶人的模样,柳氏心里气的直冒烟,现在这个时辰让她回去,不早不晚,侯爷还没有回来,她回去也赶不上做滋补汤!
最重要的是,她回去了,侯爷便看不到她被虐待的场景了。
气死了,柳氏手中的帕子都快要被她绞碎,她看也不看泽兰一眼,气冲冲的便离开了思淼居。
唉,看来还是大小姐厉害一些,夏香不由得想到,自始至终,大小姐都没有露面,便让柳氏吃了瘪,还有苦无法说!
“哼,那个小贱人,仗着自己得侯爷宠爱,便无法无天!”
出了思淼居,柳氏见四下无人,便忍不住破口大骂,她现在是又累又饿又渴,还有一肚子的气。
只是,她没有看到,不远处花园的另一边,通往辛翠居的小径上,一道青灰色的身影顿了一顿。
“怎么了,父亲!”
白茯苓装作没有听到柳氏的叫骂声,关切的询问着,白侯爷看她眼睛亮晶晶的,黑色的眸子不染一丝纤尘,便将心底的一丝疑虑抹去,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