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位,谋其政,虽然北寒是四哥在做主,但是北寒作为东越的一部分,本宫身为太子,应当尽心尽力,今日就说说自己的拙见。”
“首先,北寒地远,且气候常年寒冷,我们东越四季分明,冬季也不如他们严寒,可我们的成衣铺在这方面并不逊色,北寒所有商铺收归皇家所有,全部换上东越服装的款式。”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衣服可以随便穿,饭却不可以乱吃,一下子就把所有的酒店换成东越食物是不可能的,吃坏肚子不是小事,但可以每个酒店摆一样东越的小食,算作特色菜品推出。”
“北寒向来封闭,所以造就了他们的野蛮,应当在北寒设立学堂,请我们东越的先生前去教书,先从东越的语言学起,自然而然的过渡到东越的文化,潜移默化地改变北寒国人的思想。”
轩辕宸娓娓道来,可见他平日所想不少,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
“太子所说,燕王未尝想不到,北韩人惯有血腥,如此温和的举措,怕是他们不会配合,而且这些措施确实是在消融北寒的文化,北寒人民誓死抵抗,该当如何?”
既然是故意为难轩辕宸,燕王一派的人当然不会让他轻松过关,一位官员继续发问。
轩辕宸轻轻一笑:“大家大概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北寒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并不是他们原本就有的。”
众大臣不解,他们都知道,北寒现在发展的这么好,都是燕王努力的结果,难不成轩辕宸自叹不如,想要称赞一番?
“本宫承认,四皇兄实施的政策都很合理,也很有效,可是,四皇兄能够成功实施,是因为北寒拥有一条商路的前提,而这个前提,掌握在我们东越手中。”
经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想起来,这条商路是轩辕宸领兵打败南凤和西沧之后,西沧和南凤签署的条约上的某一条。
“民以食为天,北寒本就粮食短缺,平日里要靠骚扰各国边境,才能掳掠一些,若不是西沧和南凤战败,本宫让他们为北寒提供粮食,北寒能够如此安稳吗?”
“真正的主动权始终都在东越手中,北寒人民老老实实照做也就罢了,不照做,就断粮三日,让他们感受一下从前的绝望。”
“他们反抗,自有军队镇压,他们若想拼命,我们东越也是不惧的,我们要的本来就是北寒的国土,而不是北寒的臣民,他们有与没有,对东越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你们说呢?”
在场的都是聪明的,轩辕宸稍稍一提醒,他们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燕王一派的更是心惊,他们不是没有野心,只是把野心暂时藏起来了而已,只要轩辕晏掌握了北寒的兵权,得到北寒的民心,再加上他们里应外合,造反拿下东越不成问题。
他们之所以还贼心不死,就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有主动权。
直到今天,他们才看到轩辕宸的深谋远虑,从轩辕宸决定在条约上写下这一条造福北寒的时候,他就掌握了北寒的命脉。
所以,他丝毫不在乎北寒的掌权人是谁,因为那条商路他说断就断。
一旦断了商路,北寒不仅没有供给,也意味着和南凤,西沧的合约不作数了,没有了约束,西沧和南凤自然可以出兵,到时北寒和东越又将陷入战争。
这份合约,本就是轩辕宸给濮阳离月和凤桐泉行的方便,虽然盖了国玺,实际上仍然是轩辕宸和濮阳离月,凤桐泉的个人约定。
不管轩辕宸是否能顺利登上帝位,他对西沧和南凤的震慑都在。
或者说,有轩辕宸的东越,才是最强的。
只要他在位,他和西沧,南凤的君子之约就永远都在。
走一步,就要想三步,没有人不为他的深谋远虑折服。
“妙,妙啊,太子的政见果真不同一般人!”
大殿上一时之间全是对轩辕宸的赞美之词,轩辕宸还是一脸淡然。
天元帝眼中满是笑意,把东越交到轩辕宸手中,他才放心得下。
他想起自己对老四的那些警告,也是无奈地摇摇头,这个老九呀,根本就不需要他多此一举。
只要轩辕宸想做,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事。
只要他想做,想到这儿,天元帝不免也有些感慨云婳的出现,若不是那个丫头,轩辕宸是没有斗志的,也走不到这一步。
到底是谁成全了谁,他也说不清楚。
远在北寒的轩辕晏下了朝就收到了东越的来信,是他原来在朝堂中安插的那些大臣们。
他有些感慨,这群人倒是忠心耿耿,他的九皇弟马上就要继位了,他们还在效忠于他,什么消息都第一时间传过来。
包括之前轩辕宸病重的消息。
只是看完信后,他久久无言。
罢了,才惊叹一声:“不愧是老九啊,那么早的时候就想到这一天了,可怜朝中的那些人还想唆使我和他斗,甚至想要掌控他。”
不管轩辕晏想要怎么争,那也是东越内部的事情,如果他不满足想要把东越抓在手中,势必要等动用北寒的势力和轩辕宸相争。
若是他们真走到了这一步,轩辕宸和他正面相斗,保住东越也就罢了,轩辕宸要是不在乎东越,他只需要毁了和南凤,西沧的合约,这两国就有了出兵的理由。
到时候,不仅仅是他一心治理的北寒,就是东越,也会元气大伤,说不好就沦落到其他两个国家手中了。
权力他有了,势力也有了,是不是东越已经无所谓了,北寒名义上是东越的国土,但实际上还是蛮独立的。
轩辕宸不会干涉他,天元帝也不会干涉他,只要他不动别的心思,他就是北寒的君王。
他想得很清楚。
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用北寒来对抗东越,只有被禁锢在东越朝堂,想要更大权力的傻瓜们才会渴望他这么做。
可惜啊,他轩辕晏是不会任人摆布的。
他就是北寒的天,北寒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