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发生的事轩辕宸不可能不受影响,但天元帝也不是软柿子,威严是有的,手段也是有的。
最终左将军被罢免了职位,天元帝命他告老还乡,闭门思过。
可谓是人财两空。
轩辕宸则不顾云婳的阻拦,执意要上朝。
“你若是一下子支撑不住,晕倒了怎么办,我们这么多人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没有人会再相信之前的那套说辞。”
云婳本身能够感受到轩辕宸的身体状况没有他说得那么好,不然她是不会横加阻拦的。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你不相信我吗?”
“我从来都相信你,也只相信你,可你有经历过我的心慌与恐惧吗?你昏睡的这些日子里,能感知到我的紧张吗?”
“我守着你这么些日子,每日每夜告诉自己,不要放弃,你一定会醒过来,你还有牵挂,只要我还在,你还有一丁点意识,你都不会放任自己沉寂下去的。”
“你做到了,可你一点儿也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云婳将脸埋在轩辕宸的双掌中,滚烫的泪水在他的指尖滑落,明明掉下去了,却像是掉在他的心上。
轩辕宸的下巴搁在云婳的头顶,这样的姿势并不舒服,可他不在意,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我错了,婳儿,别哭,是我错了,宝贝,我错了……”
他不是不明白这种心情,云婳丧生在火海中,差点救不回来,他那时候就想着跟着去吧,在阴曹地府他们还能做一对苦命鸳鸯。
幸亏他有个师父,还有济慈方丈在一旁帮忙,这才拉了他一把。
所以在被天命控制的那段时日里,只要他是清醒的,他就会一遍又一遍地和云婳强调要她好好活下去。
他想要她活着,好好活着。
云婳的话简直是在用刀子捅他的心,可他也恨,恨上天不公,先后让他们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我错了,我都听你的,婳儿,全都听你的,我胸口还没好,你就别在让我疼了,好不好?”
云婳止不住的哽咽:“就你疼,我不疼吗?我也疼啊,我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明是我把你拖进这朝堂里来的,现在却是我后悔了,我们就简简单单地生活不好吗?是我错了,一开始就是我错了。”
轩辕宸轻轻亲吻着她的发顶,安抚她:“当初你抗拒过我的,是我要贴着你,宝贝,不要说这样的话,你在否认我们的感情,你没有利用过我做什么,我们很纯粹的相爱,我们从来都没想过要得到些什么,除了彼此。”
是的,我们是彼此的,是彼此的软肋,也是彼此的盔甲。
我们相互依靠,我们只有彼此。
“你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你想要帮你父皇分担,我都理解的,我不拦着你,只要你好好的。”
我别无所求,只要你好好的。
你想做什么,我都由着你。
云婳从轩辕宸的怀中退出来,轩辕宸却忽然轻轻按住她的头顶,一抹银光闪过,他看到婳儿黑发中的一缕白发。
他以为是看错了,轻轻用手一拨,却发现发顶很多银丝,很奇怪的是,一边有,一边没有。
云婳感受到他的动作,轻声问:“九哥,怎么了?”
“没什么,自我醒来以后,还没好好看过你呢,就想好好感受一下你。”
轩辕宸心中存疑,云婳倒是没有什么怀疑,用袖子擦了擦泪水和泪痕,大方地抬起头来让轩辕宸看。
“让你看个够,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你能这么看着我,也只能看着我。”
“只看你一个。”轩辕宸欣然应允。
云婳虽然是表达过自己的态度,是不想让轩辕宸去上朝的,但是轩辕宸第二日一早还是去了。
云婳对此没有说什么。
大臣们对于轩辕宸上朝一事,想法不一,谢丞相为首的一派自然是高兴的,梁王一派的刚因为左将军被罢免士气低迷,燕王一派的则作壁上观。
其实他们这些人里,燕王轩辕晏是最稳定的一个,既没有身体上的隐疾,现在又有了政绩,北寒国就是最好的证明。
天元帝照常将一些难以处理的奏折拿到朝堂上让众臣商量,有分歧的则着重询问轩辕宸的意见。
最难搞的问题就是北寒是否要和东越统一治理,这其中自然有想要了解轩辕宸想法的意思。
若是统一治理,就只有一个帝王,没轩辕晏什么事了,若还是保持原样,就意味着两个帝王,北寒仍然自成一国。
燕王一派忍不住屏住呼吸,太子一派的也有些紧张。
“依儿臣看来,北寒地远,,想要越过南凤和西沧与东越合并,单从国土上来说就是不可能的,奏折的传送是需要时间的,很多事情都可能延误,因此,有不同的管理人员是最好的。”
“但是,北寒战败,归并东越,从归属权上来说,它是东越的一部分,两国分治,百姓的归属感定然不强,儿臣建议,四皇兄在带领北寒繁荣的同时,首先要做的是北寒文化东越化。”
“意思就是让北寒人民穿东越的服装,吃东越的食物,要用东越的语言来进行交流,不然,长此以往,北寒仍然会对东越心存敌意。”
“毕竟东越杀死了他们的君王,让他们亡国,使得他们受战争的疾苦,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
“就算四哥将北寒治理得再好,也只是一个人,抵挡不住北寒的千万人民,控制他们的思想,让他们彻底成为东越人民才是最根本的。”
轩辕宸对轩辕晏治理北寒没有什么意见,甚至想把东越也交给他。
他的婳儿想要去游山玩水,想要没有世俗打扰,想和他安安静静一辈子,他自然要满足她。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就带着她走,远离这是是非非。
诚然轩辕宸说得有理,但是燕王一派却不能让他独占鳌头:“太子所说,燕王并非没有想过,只是实施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百姓一旦有了抵抗心理,燕王越是强硬,他们越是反骨。”
“太子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