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发了话,其他人根本不敢言语。
云婳却不畏惧,也不把话说得太强硬:“皇祖母,这道长的话明显就是站不住脚的,若他能够拿事实来说话,这妖孽的名头婳儿也就认了。”
“可他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到现在也也没有解释清楚,还要皇祖母来帮着解读,这让在场的人怎么想?”
“先前,在定安侯府,婳儿的继母秦素素也曾派人招来一个道长,那道长做法时间也很长,算出婳儿在院子里的树下藏了巫蛊娃娃,爹爹派家丁挖出来后发现是婳儿娘亲为婳儿准备的一坛女儿红。”
“依我看,这道长和那个道长的道行半斤八两,都是一丘之貉,实在信不得啊!”
“不若找济慈方丈来验证一下?”
“济慈方丈,济慈方丈,他要真有本事,真那么德高望重,宸儿就不会还在床上躺着了,他有什么用,还不是要靠别人捐赠的香火活着?”
原本以为简简单单的事情,没想到这么久都解决不了,根本没有伤害到云婳一根毫毛,太后很不满意。
天元帝觉得太后这话过了火,怕她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赶紧打圆场:“母后,这济慈方丈算命是真的准,当年他说朕是天子,这不应验了嘛,您当初还劝朕要把他奉为国师来着。”
“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是人力解决不了的,济慈方丈也是人,您不能把他当神仙,治病这事还是要找郎中才靠谱。”
牛鬼蛇神,不过都是内心希望的一个寄托罢了,哪有那么神奇,处处制造奇迹呢?
“怀山道长,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算到的,还有你的解决办法说一遍,要有理有据,不然,朕会治你欺君之罪!”
“是是是。”怀山道长一叠声应道,欺君之罪是大罪,搞不好真的小命不保。
“贫道所说的妖气和龙气都是气运的一种,其实是生辰八字带来的,太子妃和太子的八字不合,甚至是相冲,这才使得太子缠绵病榻。”
“这种气运上的损伤是灵丹妙药解决不好的。”怀山道长说到这儿,悄咪咪地望向太后,太后一点头,他便继续道:“贫道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个和太子气运相契的姑娘,娶回来冲喜。”
天元帝和皇贵妃也是直到此时才知道太后打得是什么主意,天元帝下了圣旨封云婳为太子妃,不可食言而肥,也不可随意改圣旨。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又是找道长,又是做法事的,不过就是为了往东宫塞人。
云婳都被气笑了:“所以,道长扯了这么长的一个谎,又是贬低我,又是污蔑我是妖孽的,就是为了找个看似正当的理由让太子娶侧妃?”
“道长,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连太子的婚事都要管?我和太子婚约之前,是找钦天鉴算过的,他们说本宫和太子天作之合,这又作何解释?”
“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道长,也敢欺上瞒下,骗到这宫中来,还敢在太后和皇上面前说得天花乱坠,你是吃了狗胆吗?”
她忽然粲然一笑:“莫不是道长自己有个女儿,想要把女儿嫁到宫中来?”
钦天鉴虽然不干什么正事,但到底是皇宫中存在的机构,里面的人也都是皇上从天南地北网罗过来的。
他们的结果和他的结果相反,皇上自然是相信钦天鉴的。
云婳是活生生把他逼到了火坑里,跳不出去他就得被活活烧死,跳出去了他也得罪了太后和太子妃,他可真是叫苦不迭。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一条路走到黑,至少太后的权力要比这个太子妃大。
“贫道一生独身,有些话太子妃可是不能乱说,若太子妃不信贫道的说辞,大可再找钦天鉴来重新算过,若贫道说得是假话,任太子妃处置。”
“是与不是,本宫并不是太在意,这也是太后把你带来的初衷,本宫只问,为太子冲喜,太子真的能醒过来吗?”
“只要你能够保证这个方法有效,本宫马上让师父停了太子的药,即日起便寻找与太子八字相契的人,为他冲喜。”
怀山道长也不明白这太子妃怎么就松了口,他的任务轻轻松松完成了,当即就是一喜,觉得有大把的银子向他砸来。
天元帝和皇贵妃心中咯噔一下,就连太后的脸色也不好看。
停了轩辕宸的药,等于要了他的命,这云婳真是狠得下心来。
好一招破釜沉舟。
“太后,父皇,母妃,如果你们也赞成这道长所说的方法,药石无医,婳儿和师父马上放手,再也不插手九哥的病情,婳儿马上就让师父停下手中的事,也不麻烦他老人家了。”
“九哥不能吞咽,他的药一直都是婳儿喂的,既然你们都想让人来冲喜,婳儿自然也就撒手不管了,九哥是死是活,就看道长的方法能不能奏效了。”
“找姑娘不得需要时间吗?吊命的药怎么可以停下,宸儿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说放手就放手呢?”太后怒极,云婳是个蛇蝎心肠,她怎么没早点儿看出来。
云婳冷冷看着太后:“是太后和怀山道长逼我的,我和师父没日没夜的研究九哥的病情,没敢安心睡觉,除了熬不过去的时候会迷蒙一下,都强迫自己不能睡熟过去。”
“您又做了什么,您到床前关心过他吗,照顾过他吗?您知道他的身子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吗?你知道他必须得靠药物吊命,却不知道吊命的药物是怎么来的。”
她伸出自己缠着绷带的手:“看见了吗,这是为九哥采药的时候受伤的,我差点从崖上掉下去,我在争分夺秒为九哥续命的时候,您在做什么?您在伙同皇上和皇贵妃怎么撤掉我的太子妃之位,怎么往这东宫里面塞个听您话的女人进来。”
“做他的皇祖母,口口声声说他是您最疼爱的孙子,您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