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被她随手装起来的糕点。
太后几乎是立马把视线转到冷寒冰身上,冷寒冰瞳孔一缩,很快又平静下来:“你这是供认不讳了?认为自己没有转圜的余地,就主动交代了?”
云婳发现她高看了冷寒冰,干脆交由太医来检查。
太医也捻了一小块放入口中,仿佛看不到冷寒冰频频给他使眼色,放下剩余的糕点:“禀太后,这里面的含量确实要比那盘菜里的多。”
太后狠狠掐住自己的掌心才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在这宫中当年,嫁祸的手段用的不少,还没见过这么低端的。
处处都是漏洞,糕点一出来,她就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
云婳是不可能会做北寒国的冰糕的,她对冰量的掌握不成熟,短时间内不可能学会,而且她会傻到在北寒的皇宫用北寒的厨房和出事做北寒的糕点来谋害北寒的王上?
就散云婳很嚣张,她也不会这么做的。
“这糕点来历不明,哀家自会派人去查,我儿待在你的寝宫不合适,我怕你再次动手,来人,把王上抬到他的寝宫去。”
“冰儿,你跟哀家来。”
“可是,您还没有——”
“没有什么,不是她做的,我们北寒不能平白冤枉了人家,不然,东越打上门来可怎么办。”
云婳知道太后这是心中有数,气不过还要暗讽她。
她始终微笑以对。
一行人气冲冲地来,又气冲冲地回去,终于有片刻的宁静。
云婳刚坐下来喝了口茶,发现那太医还未走,主动开口道:“谢太医刚刚为我解围,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回报的?”
那太医习惯性地想要摸胡子,手抬起来才想起自己没有胡子,转道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云婳压低声音道:“师父,您别装了,已经暴露了。”
小指的痣她在泡药浴的那段时间里几乎日日见,怎么会想不起来,识破不了眼前人的身份。
“你这傻娃子,冷寒冽神志不清后,他的人进来前,你有没有趁机?”
“没有,什么也没有。”
“我探查冷寒冽的脉搏时,发现他的蛊王陷入了沉睡,甚至有可能死亡,你有没有得到糕点里所加的东西?”
“只有糕点,师父你能验出来吗?”
“恐怕不行,不过,我查探到了另一个解决办法,可能会有点疼,有点受苦,但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不要解药的方法了。”
“什么?”
“现在还不到时候,你等我的消息,还有,宸儿很快就会打上来,他让你再等等他,他很想你。”
云婳的眼中盛满了灯光,亮得惊人:“我明白,让他注意安全,你告诉他,我一点都不想他。”
老翁被两个小年轻的爱情酸得掉牙,赶忙就要溜:“一定帮你带到。”
太后一回到自己的宫殿,反身给了冷寒冰一个巴掌:“愚蠢,她一个东越人,哪里会做北寒的糕点,想要陷害人,也要先想好,做好万全的准备。”
“幸亏你哥是睡着的,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你空长个脑袋不用吗?”
冷寒冰感觉自己有点委屈,自云婳来了以后,哥哥说她,现在连母后也说她,导致她根本理解不了太后的恨铁不成钢。
“你是不是也对云婳很满意,你想让她成为北寒的王后是吧,你是不是觉得看到了年轻时候的你,隐忍又狠辣,母后,你就是喜欢她!”
太后又是一巴掌被冷寒冰拉住:“哥哥为了她给过我一巴掌,现在你给我一巴掌还不够,还要再来一巴掌。”
“我不会让你再打到我的,哥哥的身子没事我最清楚了,就是我自己做的,我就是要嫁祸云婳。”
“你以为我是真的想嫁祸云婳吗?不是的,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母后,现在你想做什么都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冷寒冰疯狂地大笑,她被冷寒冰引导着把注意力放在了云婳身上,无暇顾及自己的儿子。
难道,冷寒冰和太医串通好了要伤害她的儿子?
“你做了什么,你疯了吗?”
“我做了什么,母后,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做了糕点送给云婳,让她给哥哥吃,哥哥一定不会怀疑的,我在里面放了冰山雪莲。”
“就是我们后山的雪莲,开得真好看,晶莹剔透的,我都舍不得摘,它对身体有益啊,我想让哥哥补补身子。”
“母后可能不知道,雪莲对平常人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可是对于体内有蛊虫,尤其是雪莲伴生的蛊虫就是克星啊。”
“多么有趣,雪莲养出了蛊虫,可蛊虫一旦入体,雪莲就是它的克星。好了,母后,哥哥体内的蛊王已死,我要去把它弄出来。”
“母后啊,我爱哥哥啊,我爱他啊,云婳蛊惑了他的心,我在救他,我杀云婳的方式有千千万万,哥哥为我选择了我最擅长的那一种。”
太后已经跌坐在地,她的儿子昏睡在床,她的女儿疯疯癫癫,又哭又笑,竟然告诉她她对自己的兄长抱有其他想法。
何其荒谬!
“你想都别想,来人,给我把公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去。”
“母后,谁也拦不住我的,我把真相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抓我的,而是为了征得你的同意,再过几日,哥哥一醒,我就要变成他的王后吗?”
“你的儿子终于要娶亲了,女儿也要嫁出去了,高兴吗?母后。”
进来的侍卫不敢上前,不知什么时候,太后的寝殿里竟然爬满了蛊虫,各色各样的。
冷寒冰在蛊虫的簇拥下走出寝殿,一步一步迈向她的爱情。
计划成功了一半,还有最后一半,她只要取出哥哥体内的死蛊,再将情蛊植入哥哥的体内,哥哥睁开眼后的第一人就会是她了。
记住的也只会是她,爱的也是她,她就要成为哥哥的全部。
哥哥的后半生只有她,只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