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祠堂的大礼结束了,才刚刚回到家里,小满和大家说了会儿话,就早早地嚷嚷着要洗脚上床了。
平日里她不在屋子里闹腾一会儿是不肯上床的,今天倒有些奇怪,兰珠摸摸小满的额头,发觉她也并未生病,问她:
“今晚怎么上床这么早?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平时你可是不玩儿够不上床的。”
小满紧紧捏了一下褥子里藏着的蛋,那颗蛋温温暖暖上面还有温度,她脸上堆起讨巧的笑容,回:
“今天我练功可辛苦,一整天又跳又跑,我累了嘛~当然就想早点休息啦!”
兰珠知道她必然是心里怀揣着鬼点子,也不打算拆穿她,只是给她掖了掖被角,用手摸摸她的头顶:
“累了就早点睡,可不许胡闹。”
小满脸上笑的纯良,整个脖子都缩在被窝里,眼睛笑的弯弯的,一只手还抓着那个蛋,生怕兰珠掀开被子看。
兰珠也了解,小孩子总有些自己的稀奇古怪的想法,她也不打算过多干预,只嘱咐两句就自己转身出去了,还细心地放下了门帘。
门帘的卷布才刚落下,小满就迫不及待把脑袋钻进被子里,用两手捧着那颗蛋,翻来覆去仔细观察。
蛋壳有些浅浅的莹光,在黑漆漆的被窝里看起来暖暖的,圆圆滚滚的可爱极了。
她手心温度高,只捧了那颗蛋一会儿,透过薄薄的蛋壳她居然看到里面有一个黑色身形动了一下。
是不是要孵出来了!
小满拿手指节轻轻敲敲蛋壳,里面的黑影又动了一下,她觉得有趣,就抵着个蛋,翻来覆去这敲敲,那磕磕。
她下手也没有轻重,手指关节微曲,一下磕上去,蛋壳上就裂开了一丝纹缝。
小满吓了一跳,生怕是自己下手重,把蛋磕破了。
顺着那个小裂缝,蛋壳裂开的的纹路慢慢攀爬,不多一会儿,就在小满小小的掌心上成了一枚满布裂纹的蛋。
一个小指大小的,白白净净的脑袋就冒了出来,还吐着粉粉嫩嫩的小舌头。
是一条大拇指粗细的小白蛇。
小满怕蛇。
哪个女孩子不害怕这种软塌塌没有骨头的生物,咬上一口还能要人性命,小满平时看到蛇心里都会一阵恶寒。
可这条小白蛇不一样。
它和村子里那些蛇不一样,村子里的蛇是没有灵识的动物,遇到人一般就会迅速躲个没影,可它们大多数都是黑不溜秋的,偶尔一条有颜色的蛇都是鳞片上有红黑纹路,看起来不仅不讨人喜欢,反而让人害怕。
小白蛇浑身通透,是淡淡的乳白色,鳞片细腻光滑,让人看了也不害怕,吐着粉色的信子,偶尔张嘴一看,连毒牙都没有。
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精巧的蛇了。
旁人都说,蛇是冷血动物,又喜欢独居,眼里只有猎物和交配,只会吐着鲜红的信子,獠牙尖上还浸满了毒液。
一般它们见到人要么是敌对,要么就是躲开,有时冷不防还咬伤人要人命。
可这条小白蛇却一样也不占。
它的眼睛细细的眯缝着,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完全长开的缘故,小小的脑袋看起来呆呆的。
它也乐意缠着小满的手腕,还给自己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就盘在细细的手腕上一动也不动。
小满蹑手蹑脚地下床,把被单里的蛋壳拢成一团,扔在墙缝,又拿别的东西把墙缝挡住,检查了好几遍,确认不会被人发现,这才心满意足地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小满自然醒,昏昏沉沉抓起衣服就往头上套,一边穿衣服,一边脑子里开始慢慢闪过昨天的记忆。
她的手伸进衣袖,再迷迷糊糊地系上扣结,心满意足地理了理衣服的下摆,这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
手腕上的小白蛇居然不见了?
她赶紧看看两只手腕,又把被子掀了个底朝天,连枕头底下都没放过,最后却啥也没找到。
好不容易自己才得到的小玩伴,说没就没了?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正在懊恼着,眼角却瞥见床头的桌子上有一抹刺眼的白光。
那小白蛇身子卷成圆润的一团,正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她,似乎不明白她翻来覆去在找什么。
小满松了口气,赶紧伸出手上前,小白蛇立马乖巧地钻进小满的衣袖。
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冷颤,她轻轻摁了摁袖口,打算吃过早饭就开始练功。
等小满慢吞吞地吃完早饭过去,玉簪已经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
她打算停掉小满落尘剑法的练习,教小满一些别的东西。
并不是落尘剑法有什么问题,只是小满已经修习了一大半,后面的内容,只能在功力到达一定境界的时候才能修炼,而小满年纪尚幼,没有操之过急的必要。
可玉簪见了小满的第一眼,就闻到她身上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脸色一沉:
“藏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