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不远处一个个丑恶的嘴脸,李澜青的心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样,若再不为自己辩解一两句,恐怕就不仅仅是她个人的名声损失了。
刚刚还镇定自若的李澜青,此刻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她一声吼出来,底下看戏的百姓们便纷纷闭了嘴,用怯生生的目光看着她。
“谁家里还没有点小矛盾,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哪像你脾气那么大,一言不合便要和家里断绝关系,家里人不和你计较也就算了,做长辈的让让你也是应该的,可是你奶奶如今尸骨未寒,你竟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么令人寒心的话,我真是看错你了,有你这样的孙女儿,奶奶的魂魄就算到了地底下也不会安宁的。”
李凤莲有了这么多人给她撑腰,便一时间得意忘形了,她指着李澜青义愤填膺的说着,完全忘记了他们一家人是怎么一副贪婪丑恶的嘴脸。
“当初你们又有哪个人容得下我,我在这个家里连一口饭都吃不上,若不是相公他好心收留,我们一家勤勤恳恳,怎么会有现在的结果,如今我们日子过得好了,你便忙不迭的跑过来指责我,奶奶她生前可对我这个孙女有半分照拂,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又何曾偏爱过我这个人。”
李澜青愤恨的将家门口一个花圈推倒,咣当一声,那惨白的纸花沾了些雪水便被浸湿了,李澜青此刻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失心疯的人,她眼睛瞪得老大,指着李凤莲便破口大骂。
“家中贫苦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你住进了这大宅院,怎么就变成这种蛇蝎心肠的妇人,早知道这样,就该让李芬儿嫁给他,他绝对不会像你这个样子。”
李凤莲憋屈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有一瞬可以同李澜青发泄了,场面一度混乱,底下看戏的百姓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才造成现在的这个局面的。
一阵寒风吹过来,冻的李凤莲止不住的发抖,她在雪地里跪了许久,再加上她身上的衣服本就不暖和,此刻被冻的脸颊通红,像极了一个嬉笑打闹的小丑。
即便是这样,两人都不愿意拖让,一个劲儿的往对方身上推卸责任,久久僵持不下,无奈之下刘伯去将苏淮景请了出来,刚一出门,便看到李凤莲对着李澜青指手画脚,唾沫星子乱飞,实在是有碍风化。
“住口。”
冰冷的两个字从苏淮景的口中蹦出,终于两个人都闭上了嘴。
“谁许你在官员府门口闹腾的?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去衙门说,娘子在门口受冻了,赶快回去吧。”
苏淮景吹胡子瞪眼的威胁了李凤莲两句,眼中颇为瞧不起,却对李澜青客客气气的,扶着李澜青的胳膊便跟她一同折返了。
苏府的大门重重地合上,李凤莲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满肚子的怒意无处发泄,若让她继续跪在雪地里,恐怕整个人都要僵硬了,左思右想之后,李凤莲和李澜青的二伯等人不欢而散,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互相埋怨着彼此没本事。
正厅,苏淮景连忙拿了个手炉塞到李澜青的手心里,又忙不迭的将她的披风带子解开,让二喜挂在了架子上。
屋内炭盆里持续不断的散发着热量,感受到这强有力的暖意,李澜青这才想是被一大棒子打醒了一样。
“我刚才怎么会跟她在门口吵,快让人把门口的那些花圈都撤了吧。”
李澜青对此懊恼不已,明知道李家人都是耍无赖惯了的,她居然为了挽回名声就跟她在门口骂了起来,实在是有失风范。
“不要紧,这种刁妇自有人处理,娘子这两日是看账本看糊涂了,赶快抓紧休息两日吧。”
苏淮景替李澜青捏了捏肩膀,十分真挚的为李澜青开脱,眼里泛着柔情,看不出丝毫的担心。
“也对,我还是处理一下手上的这一批货吧,最近满脑子都是府里的账目。”
李澜青无奈的叹了口气,微皱着眉头喃喃着。
半晌午,李澜青都一头扎进了自己的事情里,且不说系统的仓库里堆了多少原材料,就光是上一次卖出去的帕子送来的银子,都是整箱整箱的,李澜青一个劲儿的对着白花花的银子看,只觉得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清点了库银,李澜青连忙眨巴眨巴眼睛,就怕自己看这些东西伤了眼睛,屋内一时间静了下来,李澜青这才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
那细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像是谁的脚步声,又好像是耗子爬过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出两声,却又让人不得不紧绷着弦儿。
李澜青朝着那传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因此李澜青还悄悄的捏起了算盘,以此来当自己防身的工具。
没过多久,便见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李澜青愣在原地看了许久,这才松懈了神经,狠劲儿的喘了口气。
“虎子,你在这儿干什么?吓死我了,你怎么不跟文礼一块儿待着?”
看到那张稚嫩的脸,李澜青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突的不停,渐渐的涌上了一股担心,只见她将算盘轻轻地放回去,一脸疑惑的看着虎子。
“小少爷正在书房里看书呢,我什么都不懂,就想着过来看一看,我听说,今天有人来府上闹事了,就怕夫人出什么事,我心里担心便过来看一看。”
虎子的话半真半假,一大半都是没问题的,只可惜李澜青却不轻易信他的话,她一个大人,要他一个小孩子担心吗?若是想知道她的情况,随便问府上的人不就好了,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的摸进来吗?
“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来我这儿干嘛!”
李澜青知道虎子是个人小鬼大的,恐怕苏文礼这个当主子的都压不住他,此番来定有缘由。
“夫人明智,我是听说皇上降了一道密旨,听说是关于永兴镇县太爷的,我这才想着过来一探究竟的。”
被李澜青轻易识破后,虎子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