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梦和顾家人在一起开了个会,把和白淳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顾老二这回倒是一反沉默,问了句:“以后,你们三个都要冠白姓了?”
“是。”顾梦点了点头,却看着顾爷爷。
贾氏在一旁又是红了眼眶,低着头,不敢看顾家人。
顾梦明白贾氏心里在犹豫什么,叹了口气:“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我说出来,只希望日后我们相处的时候,心里还不要有芥蒂的好,毕竟医馆的生意还是要照常继续。”
小玉婶子也不说话了,现在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顾爷爷的身上,顾梦也是,她想知道顾爷爷的想法。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顾爷爷沧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这事……我们无权干涉,贾柔在我们家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也是要到了苦尽甘来的时候了,至于冠姓,就这么着吧,爷爷我还是把你们看成是一家人。”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反对了。
贾氏小声啜泣出声,顾梦安慰了几句,欣慰一笑,只是听着顾爷爷的话,心里也有几分酸涩。
“爷爷,这个您放心,我们虽然冠了白姓,但还是对待你们如对待家人一样。”顾梦说道。
这事进行的格外顺利,谈好之后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只是今晚上有几人会辗转难眠,就不是顾梦所能想的了。
隔天一早,医馆还没开门多久,就见顾长新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里看。
顾梦现在已经知道了顾长新的身份,驸马府的次子,是妾室出身,所以打小不受家里重视,不过他自己很有经商头脑,年纪轻轻便小有成就,而且还是唐以深为数不多的朋友。
说起来驸马府的嫡子,不就是蒲瑾瑶的未婚夫么。
只是,这人怎么一大早就在医馆门口?是身体不舒服么?
顾梦想了想,走到门口,行了一礼:“顾公子,这么早来医馆,是看病还是找人?”
如果是来找人,应该也就是来找她。
顾长新外表俊美邪肆,不说话的时候周遭气势却有股不近人情的冷冽,他站在医馆门口还不到一刻钟,就已经吸引了不少女子在附近驻足观看,什么年龄段的都有,只是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见到这种场景,顾梦忍不住心下感叹,这要是放在现代,早有一窝蜂的女人冲上去要联系方式和微信了。
哪会有这里女子的矜持。
不过站在门口说话显然不合适,顾梦说完也不等顾长新回答,侧身一站说道:“顾公子进屋子聊?”
顾长新点了点头,二人进了医馆的内间。
“顾公子请用。”顾梦倒了杯茶。
虽然知道面前的人是唐以深的好友,顾梦对着他却没有对着唐以深那般轻松。
反倒是顾长新……突然笑了。
“你对我也太客气了,用不着用不着,以你和唐以深的关系,我自然也是把你看成朋友的。”
言语之间竟是一副熟络的口气。
顾梦眉头微微一挑,耳根却有些发红,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对上顾长新揶揄的神色,轻咳一声:“你还是说说你来找我干什么吧,我这里是医馆,你来找我,莫非是看病的?”
“没错,是来找你看病的,不过不是我,而是我一朋友。”
说到正事,顾长新神色一凛:“我那朋友今天刚到京城,打小体虚气弱,又双腿有疾,他父亲想了不少强身健体的法子,一点效果都没有,只能每日汤汤水水灌着,我看唐以深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也问过他,你方便看看么。”
“可以倒是可以,但最后的效果我不敢保证,体虚气若,也是分好几种的。”
“这个无妨,你先和我去看看,时间……你今天有空么?”
听顾长新这么迫不及待,顾梦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什么事,我现在就可以和你走一趟。”
简单的收拾了一个小药箱,俩人便出门了。
有胖太这个外挂在身边,顾梦其实也不怎么担心。
路上顾长新就和顾梦说明了他这个朋友的情况。
那人是顾长新年幼时,随着商队做生意,在扬州认识的合作伙伴。
姓肃,是真正的大户人家。
当地的官都要给三分薄面,当时谁都不看好顾长新的计划,唯独肃老爷,对顾长新深信不疑。
这并不是看重了顾长新驸马府次子的身份,用现代话来说,肃老爷那是慧眼识珠。
就这样,在肃老爷的财力支持下,顾长新赚了第一桶金,还和肃老爷谈成了长久的合作。
顾长新在扬州待的时间久,肃老爷为人也热情,便邀请顾长新到他家居住。
肃老爷中年得子,只有一个孩子,可惜生下来的时候孩子便不足月,差点夭折。
一直到现在,也十七八岁了,还是一副孱弱的模样,日日靠着汤药吊着。
顾长新和肃小公子关系一直不错,就算不见面,俩人也有会书信上的往来。
况且顾长新说这人的经商头脑和他不分上下,言辞间都是夸赞。
肃老爷和原配伉俪情深,这么多年都没有纳妾,孩子也就只有一个。
这次进京,就是肃老爷想要找京城的大夫来看病。
“那你说他双腿有疾是怎么回事?”
不足月的孩子,是会有体虚的毛病,但总不会十多年都没有调养好吧。
听起来肃老爷不像个缺钱的,找几个大夫,开几味固本培元的汤药,这么多年,居然没有效果?
“肃阳的腿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曾找肃老爷问过,只知道是小时候发生的意外,这么多年一直没好,这次过去,你倒是给他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法子,我这朋友,真称得上是‘经商大才’四个字。”
肃阳就是肃老爷儿子的名字,据说此人在扬州还颇受欢迎。
说话间,俩人就到了一处装修大气精美的宅子前。
“我们到了,进去吧。”顾长新敲了敲铜锁,不一会儿就有小厮来开门。
顾长新应该事先和肃老爷打过招呼,内堂已经上好了会客的吃食,不过就只有肃老爷一个人在。
不是说是个大户人家,这也太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