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徐春香并不是有多讨厌唢呐,只是冯涛窝囊,而且他们夫妻二人都没有什么文化,她只是希望冯北松能多读些书,考上大学,做一个有文化的人。
冯天雄又往前走了几步,将手里的演奏会门票递到徐春香眼前:“你看,小松要代表学校出去参加演奏会了,总共就这么几张门票,都给了小松,可见校长多么看中我们小松啊。”
徐春香怔怔地从冯天雄手里接过演奏会门票,冯天雄看着她发楞的样子,又说到:“春香啊,既然孩子喜欢,学校又看重,不如就随了他吧。”
徐春香没有回答,只是抬眼看向冯北松。冯北松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看向冯天雄,冯天雄赶紧朝冯北松挤了挤眼睛,冯北松这才如醍醐灌顶一般,对徐春香说到:“妈,学校很是看重这次的表演,而且,有消息说,有一门才艺,升学的时候还能加分呢?”
徐春香看样子并不是很相信,问到:“有这回事儿?”
冯天雄抢在前面说到:“我先前好像在新闻上看到了,是有这么回事儿来着。”
“妈,元旦节带上爸和爷爷一起来看我的演出吧。”冯北松此刻没了以往不务正业的样子,出奇的认真。
徐春香也许是感受到了儿子对这件事的态度,欲语还休,但终究是没有开口,只是将演奏会门票塞到冯涛手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妈……”
冯涛安慰似的拍拍冯北松的肩膀:“儿子,爸向你保证,你演出那天,你妈绝对到场。”
冯北松下意识的看向冯天雄,冯天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冯涛的话,冯北松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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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响乐演奏厅后台,南音拿着一套通体白色,镶着黑边的直裾,细看之下,白色的布料上印着金印暗花。
南音一抬头,便看见坐在化妆镜前不停抖腿的冯北松:“怎么,紧张了?”
冯北松抬眼看向南音:“谁……谁紧张了。”
南音心底暗自偷笑,不紧张,不紧张腿能抖成那样?嘴上却只是温和的说到:“不紧张就去把衣服换上,一会儿还得化妆,怕是要来不及。”说完将那套直裾扔到他身上。
苏木一袭白衣,在角落里捣腾假发,要是换做一般人,一定会被人错看成阿飘,但是苏木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仙气。
楚克穿着与冯北松一样的款式,只是黑色的镶边设计换成了浅蓝色。魏思瑶穿着与楚克同一色系的齐胸襦裙,坐在一旁试音,大袖衫的袖口上用金丝秀着一对凤凰,随着魏思瑶扫弦的动作而翩翩起舞,活灵活现。
萧煜和南音两人皆穿着一件镶金边的浅蓝色半臂,里头是一件白色的箭袖,袖口套了一对金色的鞲。两人不同的是,萧煜的裙摆是纯色,而南音的裙摆上则用金丝线绣上了竹叶。
南音见萧煜不知从哪里弄了顶假发来,凑过去打趣到:“不知这位是谁家的公子?”待萧煜回头,又作吃惊状:“呀,原来是萧煜啊,抱歉抱歉。”
萧煜两颊绯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魏思瑶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跑了过来将脸怼上萧煜的脸,问到:“小鱼儿,你这腮红什么色号?哪里买的?这也太好看了吧。”
萧煜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握着鼓锤,手心沁出了汗,温暖而潮湿,这种感觉可不太好受。
“哟,这是准备拍仙侠剧吗?”吴妍穿着一身优雅的晚礼服,语气却十分的不优雅,充斥着戏虐。
南音一行人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事端,只是齐齐的看了她一眼便没有再说话。吴妍见他们并不答话,只是觉得无趣,便怏怏的走了。
当台上主持人报完幕,灯光也随即暗了下来。黑暗中不知道谁一个没站稳,扑到了南音身上,两人差点儿摔到一起。还好对方身手快,即时拉住了南音的手,南音感觉到了那人手心潮湿的汗,反手握住他的手,小声安慰到:“别紧张。”
等灯再次亮起时,南音身边却空无一人,大家都站到了各自的位置。
冯北松在后台掀起幕布的一角,双眼不停的在观众席扫过,却没有看见那三个熟悉的身影,他看着前排那三个空空的座位,随着音乐声的想起,缓缓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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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要赶不上了?哎呀,这可怎么办?”冯涛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堵得长长的车队,一脸焦急。
“什么意思?!是怪我咯?”徐春香合起手中的散粉,没好气的说到。其实她心里也着急的,就化个妆的时间,路程时间她都算好了的,到演奏厅刚刚好,谁能知道路上堵车呢。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们俩先别吵了。”这时候刚好一辆救护车从旁边开过去,冯天雄又接着说到:“想来是前面出车祸了,应该一会儿就疏通了。反正前面拐个弯就到了,实在不行咱们车停路边,下车跑过去好了。”
果不其然,救护车开过去一会儿之后,路就通了,三人急匆匆赶到演奏厅的时候,演出已经开始了。
徐春香照着门票上的号码找到了位置,这才刚坐下,就急忙在舞台上找儿子的身影:“小松呢?怎么不见小松?我们是错过了吗?”
冯涛翻开了手中的小册子,一边在上面翻找,一边念叨着:“应该没有错过,我记得是这个时间,就是这个节目没错了。”
方才三人在节目中场进场已经引起别人的不满了,这会儿刚坐下又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周围已经有人开始低声言语,冯天雄无奈只得出言劝两人噤声:“你俩不要说话了,安静的等着吧,一定能看到小松的。”
冯北松的心情本来已经跌落到了谷底,临近他出场时,他最后挣扎着又向观众席看了一眼。这一眼就瞧见了他最想看见的那三张脸,他明显的感觉到,妈妈与平时有些不同。
徐春香的双眼紧盯着舞台,刚才只是扫了几眼,这回是一张脸一张脸仔仔细细的看,生怕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