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答绝对是唐莉心中的标准答案，她一脸满意的坐了下来，“陆晓涵，别忘了今天你说过的话。”
“我记性好得很。”
跟唐莉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货款被严重拖欠的事实，我坐回位置上后，找出上个月客户的名录，然后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催收。
“不好意思，我们财务今天不在，明天你再打过来吧。”
我每次说完开场白后，对面基本上都是拿这句话搪塞我，难道本市私立医院的财务们一夜之间都玩失联吗？
这帮老油条摆明了能拖一天是一天，我觉得靠电话去催收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于是选了一家离公司不远的客户上门拜访。
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打算怎么打发我走。
出门前薛萌找到了我，“晓涵，谢谢你的包包，可能我沾了你的桃花运呢，那个富二代对我印象很好，我们还约好了周末去看电影呢。”
我现在一心要收回货款就没多问她，拿着自己的包包出门就去了客户那里。
这是一家整形医院，我没有说自己是来催收的，而是以客人的名义声称自己想要整容，只要能变漂亮花点钱无所谓。
医院的接待不认识我，她们只当我是个普通的客人，见我不差钱，就一个劲的给我推荐了很多方案，然后说她们医院用的硅胶是世界上最好的材料，全部是从A国进口的。
我心想我摸过的硅胶比你见过的还多了，她们拿的样品我一看就知道是我们公司的产品，换了一个写满英语的包装后，价格和成本价相比足足翻了二十倍。
当然我还需要她们更多的承诺。
“这硅胶不会是国产的吧？我听说国产的品质不太好，植入久了就会发硬。”
医院接待马上说绝对不会的，还承诺整个医院都用的是进口材质，根本没有国产的东西。
我心想这帮人真的是什么都不懂，要说硅胶品质的第一位确实是A国的产品，但A国的产品也分好中差三个档次，论顶级的是比不过人家，但中低档产品的话，国产和进口的没有区别。
现在的客人更青睐进口货，在产品质量完全一样的前提下，换个洋包装，价格就是十倍二十倍的往上窜。
所以，我断定她们用国产的中档货来冒充A国进口的中档货，除非专业人士，否则根本看不出来。
我佯装满意，“好，就用这个产品，手术什么时候可以安排上？”
“您这个是全麻手术，今天付款的话，最快明天早上就可以做。”
我马上说那赶快安排上吧，钱我都带来了，咱们女人不就是要花钱才完整吗？
那俩接待见我钱多人傻的样子笑的嘴都合不拢，马上开好了单子，叫我去收费处付款。
我看了一下，费用一共是六万块，那么重的硅胶植入到身体里，这整容还真是花钱买罪受啊。
我到了收费处扫了二维码，故意把六万块多打了一个零，短短三十秒，六十万已经到了医院账户上。
收费处的小姑娘看了一下单子，“美女你输错了，你一下子付了六十万。”
我假装惊讶，“什么？我看看？我去，我还真是多打了一个零！现在怎么办？能不能退给我？”
收费处小姑娘说自己没有权限，账款全部在财务那里，只有她才能动这笔钱。
“这笔钱我马上要用的，这样吧，我去找财务让他帮忙解决，可以吗？”
她当然说可以，还把我送到了财务办公室门口。
我进去后财务让我坐着等她一下，她在电脑屏幕前忙活了一会儿后，这才开始解决我的问题。
“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多按了一个零，这笔钱退起来很麻烦的知道吗？”
我笑着说，“你不退也可以，付货款的时候一起给我就行了。”
那财务一下子警觉了很多，“你是谁？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是上午打过电话的陆晓涵，金鼎医药的，你们的供货商。”
那财务表情一下子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是来催货款的是吧？你不知道现在整形竞争多激烈，我们的资金周转有点不灵……”
这种话我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们周转不灵，我们也一样，大家做生意都不容易，咱们就按照合同走行不行？”
要是财务肯妥协的话，我就没必要放大招了。
“行，咱们按合同走，明天我就安排你们的货款。”
财务答应的过于爽快了，我反而有点不安心。
“别等明天了，就现在付吧，不收到钱我不会走的。”我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催收这种事连唐莉都觉得棘手，我肯定也不会那么顺利就拿到钱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耍无赖吗？说了明天付就是明天付，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请你走了！”
“我无赖？是你们拖欠账款耍无赖在先！”
这种贼喊捉贼的态度让我非常不爽，我放低了声音，“我知道业内用国产硅胶冒充进口的很普遍，但是你们的客人可不知道。”
那财务马上变了脸色：“你威胁我？”
“把账款给我结了，我们今后依然合作愉快。”
整形医院有她们的生财之路，我们只管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保证产品的质量就可以了，至于她们卖出什么价格，那不是我该管的事情。
更何况收回货款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我该注意的是公司的盈利，因为盈利了才能保证员工的生活。
和李慎言接触的短短一个多月，我学会了他这一招，而且屡试不爽。
可是我还是不想成为一个把一切都明码标价的人。
财务打了个电话，大概是请示了一下院长，没过多久她就把货款付了，我多付的五十四万也原路退了回来，然后我厚着脸皮跟财务说，“我不想做手术了，那六万也退给我吧。”
“退什么退？我看你挺需要的。”
财务抓住机会狠狠的挖苦了我一番。
后来我还是要回了钱，要是让李默言知道我预约了丰胸手术，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这天晚上李默言很罕见的没有去应酬，加上我催收旗开得胜，心情自然是很美丽的，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眉飞色舞的讲着整形医院里发生的事情。
“她们竟然忽悠我去丰胸！你说过分不过分？”
“其实，我也觉得，你挺需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