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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叛逆的眼泪

凌晨四点多钟,学校保安室通报,萧磊磊翻墙入校,往宿舍方向去了。此时,班主任和教导主任正在宿管室里焦急的等待,他们一夜都没合眼。

萧磊磊刚刚上楼便被叫住了,他先是一阵虚惊,随后立马又装出平常毫不在乎的那副模样来。反而扭头对老师嚷道:“咋啦?你们这是想学人家重案组玩儿蹲守呢?我都说了,学习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你们费心,别像我爸妈一样总想控制我!”说完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往402宿舍走去。

“你爸爸妈妈出车祸了,正在中心人民医院抢救……”班主任追在后面喊。

“编,你们接着编!我困了,能让小爷先睡一会儿吗?”萧磊磊不耐烦的关上宿舍房门,把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凉在了四楼的走廊上。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叫醒了402宿舍的所有同学,班主任翟老师气急败坏的朝里面喊:“萧磊磊,你个没人性的混蛋,你爸妈可能快没了,要死了!”这声音在凌晨的走廊上显得格外尖锐,相邻几间宿舍的灯都跟着亮了起来。

萧磊磊听清了老师的喊叫,但没有立即开门。他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哈哈,要是这两个讨厌的“监护人”真的都死了,我岂不是拥有了彻底的自由!可再往深处一想,发现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天啦!好像不是在说谎,这该不会是真的吧?他在心里开始有些慌了。

脑子嗡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老师们敲门的声音听不见了,只知道日光灯下,同宿舍的五个人都在很奇怪的看着自己,他们平时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关注过他。

不行,是得去趟医院!萧磊磊不知原由的这样想着。他夺门而出,走廊上有好些人,都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楚。走到楼下后,发观没带背包,又赶紧爬了上来,那是他常备的行囊,里面有身份证和手机,还有些说不清楚的玩意儿。他一边急匆匆的,一边不停地骂咧着:“妈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萧磊磊往学校门口径直走去,翟老师已开车在那里等候。他老老实实的上了车:“老师,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他们一直都是最强的,不可能就这么倒下!”

“昨晚你没上晚自习,手机又关了机,到凌晨一点多还没有回学校,出于安全考虑,我按照学校规定给你妈妈去了电话。谁知……他们在赶往学校的途中出了车祸。警察按最近通话原则,把电话打给了我……寥副校长已经第一时间赶去了医院,你爸妈单位应该也派人过去了。你先别着急,现在还在手术,祈祷他们吉人天相吧!”翟老师一口气将情况给孩子做了个大致概括。

萧磊磊哼哼的轻笑了两声:“我妈办过那么多的大案要案,整个东南市公安局她可是出了名的铁娘子。我爸是特级驾驶员,连坦克和直升机都玩儿得转,何况是这些普通小破车。我可从来没见他俩认过怂,在我们家就我是最没用的,最多余的!”

“唉,你这个讨债鬼呀!我带过那么多的学生,就数你最能作,你爸妈欠了你的是不是?他们工作那么忙,还经常打电话到我这里询问你的学习情况。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级,最好的吃穿用度,哪样别人有的东西少了你的?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你!”翟老师忍不住训斥道。

老师领着学生钻进了清晨寂静的电梯,她果断地摁下了第18层的按钮,电梯灯光随着数字的飚升一级级的闪动着。萧磊磊空洞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二次元的世界,那里充满着公平与正义,他只有回到那个虚幻的世界里,才会显得出类拔萃和备受推崇。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像是算准了萧磊磊的到达时间。主治医生垂头丧气地摘下口罩,对着焦急的人群遗憾地摆了摆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门内一前一后送出来两台盖着白布的手术推车,看不见脚也看不见头,更感受不到车上有起伏的气息。过道里的军人和警察们都目瞪口呆的伫立着,连同那平时最嚣张的廖副校长也安静得没了言语。

还是好心的翟老师握了握萧磊磊的手,轻声提醒:“磊磊,你还是和爸爸妈妈见个面吧?”她赶紧叫住了推车的护士:“等等,请先等等!”这是在磊磊的记忆里,除了母亲之外,所听到过的最温柔的声音和触摸过的最温暖的手。

揭开第一台推车上的吉布,那是父亲英俊而白晳的脸,他睡着了,比平时要白,额头上只是一道拇指大小的伤痕,那是不至于要了命的。萧磊磊一边想着,一边轻轻的把吉布盖上。

他又一步一顿地来到了第二台推车前,脑子里闪烁着母亲美丽而鲜活的容颜,他没敢立即将那隔阻阴阳的白布掀起。

颤抖的双手带动了浑身的抽搐,他把十根手指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粗密的长发里,将身体佝偻成了一个极其扭曲的弧度。他还是揭开了母亲脸上的白布,母亲的嘴唇煞白,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珠,一滴两滴……磊磊无声的眼泪,如泉喷涌。

大家协力将他的双手掰开,萧磊磊在迷迷糊糊中又开始了穿越,这次既不是未来,也不是过去,而是天地。他幻想着爸爸妈妈会去到天堂,去到一个神话传说中的极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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