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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打败忧虑的良策

童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从这个时候开始,人生慢慢地成形。我的童年,是在密苏里达州的农场里度过的,虽谈不上绚烂多彩,但也别样丰富。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事已经渐渐模糊,有时不自觉地想:人是不是有选择性地记忆?否则,我经常帮助母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一天,我在帮她摘樱桃的时候,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母亲很惊慌,问我怎么了。我哽咽着说,我怕自己有一天会被活埋在这里。

那时,小小的我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忧虑,满脑子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夏天,每到打雷下雨,我都会害怕被闪电击中。生活困难时,我又害怕自己会被饿死,我更害怕死后会下地狱。附近有个叫山姆·怀特的大孩子,他曾威胁要把我的耳朵割下来,我吓坏了,整日提心吊胆,怕他会割掉我的耳朵。我也害怕向女孩儿脱帽致意,怕她们会笑话我。我甚至担心没有姑娘会嫁给我,担心结婚后该如何和我的妻子相处。我常常幻想着在乡村教堂举行的婚礼,然后我们坐着装饰华丽的四轮马车返回农庄,可一路上我应该怎么做才不会尴尬呢?我要说些什么呢?帮母亲犁地,我会一连好几个小时都在思考这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随着岁月流逝,我渐渐发现,那些我曾经担心并为之心心念念的“大事”,有99%根本从未发生。

曾经,我是那么害怕被闪电击中而死。可现在,我从国家安全局那里了解到,在任何一年的雷雨季节里,我被雷电击中身亡的概率非常低,仅为三十五万分之一。

至于我对活埋的担心就更是天方夜谭了,有研究表明,人被活埋的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也就是说,真被活埋的人恐怕连一个都没有,可我竟然会因此而伤心得大哭。

有权威部门做过统计,在每八个人当中,就有一个人可能会死于癌症。如果我一定要为自己担心点儿什么,我想,担心自己患上癌症恐怕比担心被雷电击中或被活埋更合理。

以上所提到的那些担心,其实都是我小时候的一些忧虑。不过我发现,有许多成年人也有和我小时候一样的忧虑,他们看上去更加荒谬、滑稽。假如我们都能理智地对待问题,冷静地思考,按概率来衡量一下我们的忧虑是否合理,那么,将有90%的担心是可以排除的。

伦敦劳埃德保险公司是全世界最著名的保险公司,它之所以能赚得盆满钵满,正是因为利用了人们的忧虑心理。而在现实中,那些忧虑和担心往往是不会发生的。劳埃德保险公司赌的就是那些让人担忧的灾难永远不会发生,但他们不管那叫打赌,而是称为“保险”。事实上,它的本质就是以概率为依据下的赌注。劳埃德保险公司已经有200年的历史,它的伟大之处就是200年来始终生意兴隆并日渐强大。除非人的本性有所改变,否则这家公司还会蓬蓬勃勃地发展下去。也许5000年后,它依然繁荣兴盛、屹立不倒。而它,不过是在这过程中赚到了人们为鞋子、船只和蜂蜡等投注的保险金,用来防止它们遇到的灾害。不过,那些灾害发生的概率远比人们预想的要小得多。

如果我们认真仔细地去做一件事情,通过分析概率,就会发现许多惊人的秘密。比如说,我们要是知道在未来5年里,我们会走上战场,参加一场像葛底斯堡战役那样激烈的战斗,我想我一定会被吓坏的。

为了自我安慰,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大量购买市面上的人寿保险,然后写下遗嘱,把所有的身后事都交代安排好。我会说:“也许我会在这场战争中倒下,但我会快快乐乐地过好剩下的时光,我会好好珍惜上帝赐予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实际上,根据概率来计算,在和平时期,50岁到55岁所面临的风险与在葛底斯堡战役中毫无二致。换句话说,就是和平盛世里50岁到55岁年龄段的人,死亡的危险率与葛底斯堡战役中的163000名士兵的死亡率是相同的。

写这本书时,很多章节我是在加拿大落基山附近的弓湖湖畔森林小屋里完成的。在那里我度过了整个夏天,还结识了从旧金山来的赫博特·塞林格夫妇,他们住在旧金山市太平洋大街2298号的一幢大房子里。温柔恬静的塞林格夫人,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愉悦,这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

有一次,大家坐在炉火正旺的壁炉前闲聊,夕阳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每个人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塞林格夫人越加神采奕奕。我问她有没有不开心、特别烦恼的时候。她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有。”

接着,她神色一暗,便沉浸在回忆里,缓缓讲述了自己差一点被烦恼和忧虑毁掉的生活。她说:“我经历了11年的煎熬挣扎,才有了今天的醒悟的。而曾经的那些煎熬,就像是我亲手配制的毒药,自己都喝了下去。在那11年里,巨大的精神压力让我变得特别烦躁,一点小事就发脾气。那时,每个星期我都要从圣马特奥市坐车去旧金山市采购物品,可在购物时,我也不能安下心来,不是忧心出门时有没有忘记关电熨斗,就是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引发火灾。尤其令我不安的是,我担心家里的保姆趁我外出不好好照顾我的孩子,而去忙活自己的事。同时我更担心,孩子们在骑单车时会不会被汽车撞到……脑子里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让我心神不宁,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常常刚买到一半东西就急急忙忙往家跑。或许,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精神病,而这最终也扼杀了我的第一次婚姻。

“那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受害者,直到上帝给我派来了一个天使,也就是我的第二任丈夫赫博特·塞林格,我才明白忧虑是魔鬼。赫博特·塞林格是一名思维缜密、遇事沉着冷静的律师,从来不为任何事情做无谓的担心。他很细心,每当我烦躁不安的时候,他会体贴地安慰我,让我放松,然后耐心地和我一起分析,找出我所担心的症结,以及担心的事情有多大的发生概率。

“只要有时间,我们就经常出去旅游。有一天,风和日丽,我们开车从新墨西哥州出发,到卡尔斯巴德洞窟国家公园去玩。没想到天说变就变,我们刚走到半路,就遭遇了暴风雨。道路泥泞不堪,车子完全不受控制,不断地打滑。那一刻,我紧张极了,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老是担心这样下去,车子会翻入路边的沟里。面对我的不安和恐惧,塞林格不断地安慰我,给我打气。他非常平静地对我说,他会小心驾驶,不会有任何意外。即便车子真的翻进沟里,也不会轻易受伤的。塞林格的冷静和自信,让我那颗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事实上,我们也真的平安到达目的地了。

“还有一次,我们去落基山脉的托昆山谷旅行,夏天的夜晚一改白天的燥热,非常凉爽,尤其漫天的星星更是让人着迷,因此我们就露宿在海拔7000英尺的地方。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突然而至的风暴似乎要将我们的帐篷撕扯成碎布。好在系帐篷的绳子是绑在木桩上的,帐篷在狂风中不停地摇晃抖动,并发出刺耳的声音。我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帐篷被吹破并被卷上天空的可怕样子,恐惧紧紧扼住了我,我几乎不能呼吸了。但是,塞林格非常冷静,他抱着我,不停地安慰我说,和我们同行的布鲁斯特人经验丰富,作为向导,他们有着60多年的野外宿营经验,一年四季都会在山里扎营露宿,从未发生过帐篷被吹跑的事件。就算按照概率来说,我们的帐篷也不会被吹跑的。即使真如我担心的那样,帐篷被吹跑了,我们完全可以暂时躲到别人的帐篷里去,所以我根本不需要紧张和担忧。塞林格的话打消了我的顾虑,我逐渐安静下来。说来也很奇怪,那晚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居然睡得特别安稳。

“好多年前,我们居住在加利福尼亚州,那里流行很严重的小儿麻痹症。这要是换作从前,我恐怕早就吓得神经质了。如今,我的丈夫安慰我不要慌乱,只要我们采取正确的预防措施,避免所有引发疾病的可能,让孩子远离人群,暂时不去学校上学,也不去电影院看电影,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们还咨询了健康委员会,获得了宝贵的信息,说在加州的历史上,小儿麻痹症流行最严重的时期,也只有1835名儿童患有此病。而一般情况下,得这个病的孩子也不过两三百人。我们在为患上小儿麻痹症的孩子感到不幸的同时,也获知了按概率来讲,孩子患病的概率还是很小的。

“概率学的运用,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这让我消除了90%的忧虑,使我在过去的20年中,享受了美妙平静的生活。在以前,这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讲完这些,塞林格夫人优雅地笑了。

乔治·柯鲁克将军机智勇敢,是美国历史上最杰出的印第安战士,曾经在他的自传里阐释:印第安人所有的烦恼与忧虑,都是源于他们的想象,而不是来自现实。

吉姆格兰特贸易公司的老板吉姆·格兰特,对柯鲁克将军的这句话深信不疑,因为他有着类似的经历。吉姆·格兰特的公司位于纽约市富兰克林街204号,在一般情况下,每次进货都要从佛罗里达州订购10车到15车的橙子和葡萄。在运输过程中,他常常会想入非非,担心货车在途中会出事。如果出事,车上的水果滚落一地怎么办?车子过桥时,桥会不会突然垮塌……虽然他把所有的水果都上了保险,可担心从未停止过。他太害怕由于意想不到的灾难而不能如期发货,自己会因此丢掉已有的市场份额。由于经常忧虑,他患上了胃溃疡,不得不去看医生。医生告诉他,他的身体本身并没有什么毛病,问题的根源在于他过于紧张和忧虑。医生的话如醍醐灌顶,他突然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荒唐。回想这么多年来,自己经手了不计其数的水果,如果非要用一个数字表示,那至少也要有25000辆车,而实际上出事故的车也不过5辆。25000辆与5辆,概率不过是1/5000,他的担心真的就是庸人自扰。

至于说他担心桥有可能坍塌,就更不靠谱了,因为他的货车从来就没有因为桥梁坍塌而造成损失。为了一座从未坍塌过的桥和那1/5000的出事概率而担心到得了胃溃疡,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想明白了这一切,吉姆·格兰特再也没有因为这些假象而烦恼过,也再没有患过胃溃疡。

在政坛上,能够临危不乱,坦然地面对政敌的攻击,大概只有纽约市长阿尔·史密斯了。“让我们查查记录……让我们查查记录……”是他遇事经常说的话,他总是能用确凿的事实数据来应对一切。或许,当我们为并没有发生的事情杞人忧天时,真的应该学学聪明的阿尔·史密斯市长,查查记录,看看我们的担心有没有道理。在纽约的成人教育课堂上,弗雷德里克·J.马尔施泰特为我们讲述了他自己这样做的经历:

“1944年6月初,我们刚刚在诺曼底登陆。作为第九十九通信连的一个士兵,我和同伴掩藏在掩体里。掩体是我们在地上挖出的长方形的洞穴,又小又潮湿,人躺在里面,就像躺在坟墓里。躺下来睡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这里也许就是我的坟墓了。德国人的轰炸机总是在半夜11点的时候开始投射炸弹,地面上到处是炸弹炸开的深坑,我一动不动,完全没了睡意。这样过了四五天,我的精神也被折磨得几近崩溃,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疯掉的。于是,我给自己打气说,德国人虽然轰炸了五天五夜,可大家都还活着。虽然有两位战友受了点儿轻伤,但都不是被德国人的炸弹击中的,而是被我们自己的高射炮误伤的。这样想着,我就决定做点儿有用的事,用实际行动来赶走不安。我在掩体上修建了一个厚厚的木屋顶,以此来避免流弹的伤害。我想,除非炸弹直接投中,否则躲在这个又深又窄的掩体里,是不会受到伤害的,更不用担心概率还不到1/10000的死亡。这样想了几个晚上,我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德国人再来空袭时,竟一点都不担心,照样睡得稳稳的。”

用概率分析来鼓舞士气,这在美国海军里同样盛行。一位曾在海军服役的退伍水兵告诉我,当年他和战友被分配到一艘满载高辛烷值汽油的油船上服役,他们都很害怕。每天都提心吊胆,担心油船被鱼雷击中,那样,猛烈的爆炸会将所有人都送上天堂。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美国海军内部掌握有准确的数据,这些数据表明,在100艘被鱼雷击中的油船里,会有60艘仍然继续浮在水面上。而其中被击沉的40艘里,只有5艘是在10分钟之内沉到水底的。这说明在油船被击中后,士兵有充分的时间离开船只逃生,伤亡概率是极其微小的。这些数据,让士兵的紧张情绪一扫而光,大家再也不担心了。家住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核桃街1969号的克莱德·W.马斯就是这个故事中的水兵。他说:“全体船员得知真实的数据后,根据概率来看,如果真发生意外,大家是有很大的机会逃生的,情绪一下就好多了。”

通过以上故事,我们可以得出:在被忧虑毁掉前,一定要先学会不做无谓的忧虑。

原则三:

对于你所要担心的问题,最好先查查数据,看看它有多大的发生可能,概率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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