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你妈输光吗?”男人半蹲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事,输光了不是还有你呢吗?”
他大手过来刚要碰到颜韵的脸,被她躲开了,男人气急败坏,一巴掌打了过去,“不要脸的东西!你知道你妈欠了我多少钱吗!”
“李哥!”吴清玉猛地扑过来,“别打我女儿!”
颜韵捂着脸,扭过头看着吴清玉,她难以置信的开口,“你怎么又欠钱了?妈!”
她感觉到屈辱,脸上滚烫,她身子半跪在地上,沾满了地上的脏污。
“你说过的!妈!”颜韵哽咽道,“妈,老太太知道,她不会放过你的,你难道要像颜竹一样……被赶出来吗?妈我接受不了……”
颜韵用力擦了脸上的眼泪,眼角处擦的红了,“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颜家的。”
她绝对不会落得像颜竹一样的下场,颜韵右脸肿着,她挣扎着从地上起身,眼里情绪沉了下来。
颜韵走过去拉吴清玉的手,“别呆在这,跟我走。”
“我不!”吴清玉用力抽回自己胳膊,视线怯生生的看着那个李哥,她在害怕。
颜韵不知道那个李哥手里究竟握着吴清玉的什么把柄,她眉拧紧,反正今天脸已经丢进了。
“不走,难道等着老太太过来找你吗?”颜韵学着老太太的模样,“你丢得是颜家的脸!”
“诶呦……”李哥眯着眼睛,不屑的看着颜韵笑,“你们颜家既然家大业大,那倒不如先把你妈的这个……”
“李哥!”吴清玉喊住他,“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和她没关系,颜韵你赶紧走吧。”
她站在原地没吭声。
门口有了动静,突然冲进来一批黑衣人,站在走廊两侧。
紧接着进来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打头的是傅薄言的秘书,他视线扫过来目光微微一顿。
跟在身后的傅薄言,淡然的掀掀眉,视线落过来。
她看不清傅薄言脸上的情绪,却依旧能够感觉到傅薄言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气场,他眼尾上挑,手指转着戒指,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颜韵嘴角冷冷的笑,他就是如此凉薄的人,完全装作看不见他们。
黑衣人还站在走廊里,诺大的赌场里倒是显得拥挤了,颜韵是被吴清玉轰出来的,她拉不走吴清玉,说尽了威胁的话都没什么用。
吴清玉推着她的身子,“离我远点,听到了吗?”
“妈……”颜韵最后祈求着她,“跟我一起离开好不好,你欠他多少钱,我们一起还。”
吴清玉摇摇头,颇为无奈的开口,“还不完的……还不完的,韵儿,我没有回头路了。”
她送颜韵到门口,身后的李哥又冲上来,用力拉扯着吴清玉的胳膊,颜韵见不得吴清玉受委屈,刚冲上去,颜韵被壮汉一脚踹在地上。
她捂着肚子,身上滚了一身黑。
面前突然多了一双精致的皮鞋,颜韵的视线顺着黑色西裤往上,对上那漆黑泠冽的眸子。
贺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极淡。
她眼睛盯着他看,轻咬着下唇,一副委屈的模样。她这张脸……还真是像极了颜竹。
他伸出了手,拉颜韵起来。
“谢谢。”
颜韵视线落在他身后的车上,贺阑只带了一个秘书过来,可傅薄言分明带了那么多保镖。
无论如何,颜韵都是站在他这边的,贺阑两句话解决了李哥,让他放了吴清玉,他又回头让身后的另一辆车送颜韵回家。
颜韵拍掉了身上的泥土,抬眸看着他,刚才被贺阑拉过的手正小心的藏到一边。
“他带来的人很多。”颜韵站在他身后,看着贺阑抽烟,他眉眼拧着,像是有什么烦心事,眼眸里的阴郁一直没有褪去。
他打火机啪嗒一声,嘴里叼着烟,脸上没有表情,“嗯。”
在颜韵走之前,他还特意嘱咐一遍,“别来这种地方。”
他手指着坐在车里的吴清玉,出声提醒,“让她戒赌。”
“我知道的。”颜韵脸上还有脏的灰尘,她看不见,贺阑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两秒,抬头示意让她离开。
贺阑身子靠在车旁,颜韵和吴清玉离开了,只剩下他的秘书。
“贺总,我们现在怎么办?”
贺阑视线在赌场外转了一圈,这赌场的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他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整理了下西装才进门。
走廊尽头的那间包房里,气氛诡异。
傅薄言带人进来,直接占了位置,赌场老板是个四十几岁的秃头,他推门进来,脸上没有害怕,反而笑着问傅薄言,“傅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看看,您想玩点什么?”
傅薄言身上的西装衬的他整个人身材挺拔,他站在窗户前,背对着门口,正在抽烟。
听到他说这句话,傅薄言缓慢的回头,指尖上的烟还燃着。
赌场的味道太重,傅薄言抽着烟,想让那味道消散些。
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矜贵劲,从头到脚一身价值不菲,连他脚下的那双鞋,都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李老板……我今天过来主要跟你说关于这个房子的事。”
李老板笑着进来,拉开靠门旁边的椅子坐下,两条腿大咧咧的岔开,“傅总,实不相瞒,这片想要开发的人,来的不少,可想您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他眯着眼,肥硕的肚子往桌子旁边蹭了蹭,“我们是一帮大老粗,跟你们比不起……但你们想要动这个房子,没有诚意,我们不可能谈判的。”
傅薄言身子站的笔直,他黯然沉默。
李老板手指敲着桌面,挑衅的看着他,“傅总想要玩什么项目,我可以请你……别看我们赌场规模小,玩的还挺全的。”
言下之意,他们这个赌场很赚钱的。
他淡淡的笑,眼看着指尖上的烟要灭了,傅薄言抬手捏灭在烟灰缸里。
“李老板,话别说的太绝对。”
李老板冷哼一声,看样子完全不把傅薄言放在眼里。身后的金秘书刚要走过来,傅薄言淡淡的伸出手拦住他,“干什么?”
“这么热闹?”贺阑扯了扯领带,推门进来。
他一过来,紧张的是陈月如,视线对上,陈月如浑身僵硬,强装镇定。
傅薄言将两个人的视线看在眼里。
贺阑抬眸,抽了口烟,视线一转向傅薄言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