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犹如在世上已经过了千年一般,带着尘世的沧桑与理性情感的白野呻吟着将双眼艰难的睁开,耀眼刺目的阳光告诉着他这才是真实的世界而之前所经历着的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罢了。在位于校场的东南方向有一辆马车而在其车斗处则载着一个巨大的方形牢笼,里面关押着的既不是凶猛的荒兽也不是狡诈残忍的荒妖更不是凤毛麟角的灵物而是一个人,只是一个犯了军规军纪的区区辅卒罢了!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待到他的眼睛逐渐的适应了强光之后白野这才看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在周围来回巡逻的兵卒则好奇的打量着他,而在囚笼的两侧则分别站着身穿铁甲的兵卒。
“铁鹰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野在看清楚他们两个的肩甲是鹰首的时候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内心里充满了疑问。
“看样子你是醒过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白野循声望去只见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朝着他走了过来。这两人白野都不认识先前说话的是那高个,白野细细打量着那高个面容四四方正,五官犹如供奉于神庙中的神佛像一般的立体,严肃认真且不苟言笑,高大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丘,身上穿着一件厚实的铁甲做工考究并且将全身要害尽数遮挡但在关节处,铠甲缝隙之间则用坚韧的皮革相连,行走之间步履匆匆但落地沉稳好似落地生根般能在这泥地上留下半寸脚印,龙行虎步间掀起阵阵风来。
而那个矮的则是相貌平和,因为一张胖胖的脸他的双眼深陷其中眯眯成两条细线样这就让旁人始终无法看清他的眼神自然也不会知道他的内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一张嘴,嘴唇微薄嘴角天然的上翘,得以让他始终是笑眯眯的模样示于众人,身形扁平矮小,仿佛躺下的水桶就连他腰腹上的三层叠加的赘肉也是像极了水桶上的铁箍,行走之间腹部颤颤犹如浪打浪,但让人惊讶的则是他的四肢脖子竟是与他的身材不成比例的欣长,也许这就是他能和那高个子并排行走且没有掉队的原因吧。
“两位请不要再靠前了,此人犯了宵禁按照军令要在这里曝晒一天以儆效尤!”守在囚牢两侧的铁鹰卫,在看到此二人的肩甲上熔铸的一头狰狞恐怖的狼首之后各自的心头也是一颤只得出声制止他二人,居庸关内有驻军十万,撤去辅卒也有七万之多,而这七万之人则分别划归给居庸关的六座军营且他们还会被充入军籍之中享受军中俸禄,而在这六营之中却又以狼卒营中的人数最少,但有一句传承自上古的话:兵不在多而在精!在这居庸关内狼卒和铁鹰卫亦是无人敢惹的,后者凭借着的是总兵刘鹰扬的亲兵本身在这里就有些地头蛇的成分,而前者却是以近百年来的大小恶战,凶战,硬战生生打下的凶名,相比较其他五营中的兵员多是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宗门大派的弟子,王公贵族的公子其自身的组成成分之复杂其中多以亡命之徒、死囚或是江洋大盗、门派弃徒居多,构成整体。因此狼卒营除了战力强横也是颇为骠勇所以每战必先,决死无谓!
“老马,你不是说昨晚上他受的伤能让他在床上躺上七天的吗?”那胖子打量着坐起来的白野神色之中有些惊讶旋即笑眯眯的说道,他的语调平滑匀速,在他讲的这句话的最后一个音会略微的向上翘一下,让旁人听起来觉得既有趣又幽默。说完之后转头又看向那高个,眉眼之中饱含着调笑之意。
“哼!”那高个冷哼一身,踏步上前闷声闷气的对白野说道:
“小子不赖啊,以你的实力竟能在我的身上留下伤口!”
说罢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甲胄,八道划痕清晰可见并且有三道伤痕还将那皮革给划破,听闻他所说的白野静静的思考了一番慢慢的将昨天晚上的事回忆了起来,登时便面露尴尬了起来。而那胖子见状嘴角更加的上翘起来笑呵呵的说道: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毕竟你先违反宵禁也是因为被那些荒妖细作给害的,在慌不择路之下才和老马动的手,不过好在是你赢了将那头荒妖斩于剑下。”
“荒妖细作?”白野一脸惊奇的看着童重,这实在是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是啊,就是在那地牢之内在最后的一间牢房里的那个现在已经证实了是一只千变妖!”童重有些疑惑地看着变了脸色的白野。
“妖族!?”白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在昨天下午到晚上在那地牢之内所见到的一定不是荒妖,那份说话的语气与那霸道无比的神采决计不会出现在一个普通的细作身上,难道是被隐瞒了下来?白野正在分心思考着,一部分的心神正陪着这两名狼卒聊着。
“想你只是一名辅卒,修为低下竟能与我斗上三十回合最后我还是靠着灵元比你浑厚才将你拿下,你是不知道就为这事我已经被很多同袍给嘲笑了,你说这该如何解决?”
马林的语言口气里有些沉重但他的表情里却是没有一丝的愤怒,反而是一脸的平淡。在旁边的童重则是将那两名铁鹰卫给打发的离远了一些,回身便听见了马林刚才所说的话。笑了笑,他肚子上的肥肉也是随着笑声抖了三抖。
“老马啊老马,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就连一个才打通十枚穴窍的辅卒都能和你过上几招在你的身上留下伤痕估计在过几年你可就不行喽。”
“哼!”马林只是冷冷的一哼不做任何的回答,而白野则只是笑了一下,一旁的童重见状心血来潮之下说了一句:
“小子,要不要来我们狼卒?”
白野听闻愣了一下。
“喂!不要自作主张啊!”马林有些厉声说道。
这时在童重的内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情绪,这股情绪指引着他说出了接下来的话,这句话也是影响了以后白野命运的话。
“小子,虽说你现在只是一名辅卒但潜力惊人啊,你可别小瞧了自己小瞧了老马啊,老马在这里可是已经当了近二十年的狼卒,要知道战火也就在这十年才渐渐的停歇下来也就是说老马打了近半生的仗而狼卒的伤亡率你该清楚的,而能在老马的身上留下伤口本来按照正常来说就以你的修为连接都接不下来。与其留在辅卒内倒不如去狼卒营搏一搏。”
“喂!”马林伸手在童重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下,但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的童重却没有将话停下反而仍旧在对着白野诱导着。
“你在辅卒里所能得到的功法也只不过是最最基础的《行气法诀》在这里可并不保险,相反在我们这里虽然死的几率高但获得的报酬也是颇高,在加上你之前所立下的功劳,肯定会得到重视的。”
童重的双眼冒出了精光,看向白野的眼神犹如在打量着一块儿绝世的璞玉,而旁边的马林则是一脸的不解与疑惑到了最后也只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充满了无奈。
最后两人在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才离去。
一路上两人依旧是并肩而行,行至半途当中马林却是再也忍受不住,略微带着一丝质问的口吻说道:
“你刚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狼卒营里的深浅还诱惑着他加入?”
“呵呵,老大你就信我的眼光吧,有些人光是从外表上来看就知道了,那小子,不简单!”
马林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是想将他纳入咱们伍中?可是我打听了一下那个孩子他的先天气窍闭塞极难感应天地灵元说实话我也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打通十枚穴窍的,可正因为如此那些想要招揽他的人纷纷退却,要不然的话怎么到此为止就只有你我二人前来,虽说这小子将一头修为以至通脉境的千变妖击杀但这其中的不可控因素实在是太多了,相比于这些人们更加看重的反而是他的天赋如何。”
马林这个不苟言笑的人这次也是破天荒的说了很多的话。
“你在昨天晚上和他交手是什么样的感觉?”童重沉吟了一下,忽然之间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马林愣了一下,想了想便说道:“刚开始,我是看他只是一个辅卒心想杀了也就杀了,熟料他竟然与我刀兵相向起初我是不屑的,但。。。”马林在这里顿了一下又继续的说道:“他在那时的气势,让我感到了一股沉重如山的杀气仿若实质般将当时的我压的几乎喘不过来气!”
“哼!这就行了!”童重的双眼又眯了眯,这次就连缝隙也是看不到了,两边的腮帮高高的抬起将嘴角扯得上扬。只剩下一旁的马林一脸的疑惑。
白野在他们走了之后又躺了下去,抬头看着上面却只能看见粗糙的木板。脑海里一直在重复着那名狼卒的话,至于那只荒妖想了一会儿后他才明白了过来可能就是被哪位大能给夺舍了好巧不巧的元神未稳的状态之下被自己给捡了个漏,唉这可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到了傍晚,日头西斜。居庸关那高大的城墙的阴影将这座军镇给覆盖包括校场上的囚牢,而就在这时白野才重获自由。
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老头抬起头来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其余的新兵则是有些的好奇与崇敬间或里还夹杂着一些嫉妒。但这些白野此刻都无法顾忌,全天只是喝了一点水的白野将帐内中央那一大盆煮熟的肉食顷刻之间都吞下了肚,将旁边几幅空碗层层叠加,倒头就睡,一会儿便鼾声四起。
不知睡了多久的白野感到自己的半身一直在摇晃着,难受的将双眼睁开,顿时惊讶之色溢于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