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总是那么快,毕业考试这种事情也到来了。
早上六点,江牧隐看了看那三封荐书,笑着将它们锁了起来。六年的学习生涯,江牧隐知道今天该给出一个答案了,至少不后悔。
“黎明你今天就看家吧。”江牧隐将隐形耳机摘了下来,放到桌子上。
虚拟屏幕上黎明通过音响说,“祝少爷成功。”
“六年了,过得真快。”江牧隐笑了笑,“今天我会给出一个不后悔的答案。”
他起身推开门,江零早就坐在客厅里等待着他……等开饭。
“准备好了没有?”江牧隐为今天的考试做了一顿对他们这个家庭来说丰盛的早餐。
“当然啦。”江零也笑,当然可能是因为桌子上的那些食物。
“那就加油吧。”江牧隐弹了弹江零的额头,笑着说。
吃过早饭后,江牧隐去了教堂,今天的弥赛亚大教堂很安静,值班的修女们也很少。因为今天是考试日,很重要的日子。
江牧隐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双手交握闭目,开始了祷告。
教堂的唱诗班也开始了咏唱,嬷嬷们有着比学院唱诗班更好的嗓子,唱出的声音也更美好。
江零对于这种祷告一直都很不感兴趣,就连对圣经也是兴致缺缺,江牧隐也不强求,信仰这种事情真的只能凭自觉。
她已经提前去了考场,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忽然有人站在了江牧隐身前,阴影笼罩了他,四周看见这人的修女们都对他点头致意。
伊甸园学校校长,费尔斯主教。
“校长先生有什么事情吗?今天是考试日。”江牧隐睁开眼,看见了他有些诧异,但还是认真提了一下考试日这个颇重要的事情。
“想跟你谈谈。”费尔斯主教说。
两个人一站一坐,江牧隐将手放在裙摆上,手指用力的搓捻着边缘,一如他此时的心情。费尔斯主教在等待,等待着江牧隐的放弃,他可以用自己的名誉做担保,江牧隐将来会有更好的前途。
可费尔斯主教不知道,他的名誉早已经随着他的行为,变得一文不值。
江牧隐沉默一会,“神不会原谅您这种行为的。”
“我知道我的举动已经不能说是欠妥了,而是蛮不讲理。但我和你都没有那么多选择,真的。”费尔斯主教认真的说,“我今天来还是希望你能够放弃,我知道你的成绩单一旦出来,那将是极其优秀的成绩,教皇厅的人和圣教院的教授们已经来了,我……”
费尔斯主教还在试图劝说,一周前来自教皇厅和圣教院的人已经来到沧澜星,费尔斯主教接待了他们,都是在圣教院有着终身教授头衔的专业学者,单凭这个就甩了费尔斯主教好几条街的距离。
其中还有教皇厅的人,据说其中有几位还是圣座的机要秘书之一。这将代表圣座的眼睛,他们会把看到的一切汇报给教皇本人。
“校长先生。”
费尔斯主教还想说些什么,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很熟悉的声音。是巴莫。
这个黑皮肤的男孩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导师,费尔斯主教,“这是不对的,是亵渎神严的,灵魂也会因此受到污浊,到那时神也不会原谅您的。”
费尔斯主教转过身看了看他的学生,“你说你已经无路可走,唯有走进圣教院才能挽救家族的败势,我作为你的导师自然全力帮助你。这些年了,你也确实没有辜负自己的努力,可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都能用努力弥补的。比如天赋。”
巴莫摇摇头,“天赋这种东西用在谁的身上都可以,但真的不适用江牧隐。”
“是啊,仅仅用有天赋来形容江牧隐确实不够,那简直是纵横之才。这么多年的校历史中,谁能比她更出色?她这样的人未来能有很多路走,可你只有这一条。”
“老师……其实每个人能走的路,就那么一条而已。哪里有很多的路可以选择啊。”巴莫微低着头说,“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也想走完。可如果我走不到终点,就在半路上停下,那也是我的极限了。这些年的努力,其实也只是想把那极限拉长一些。”
“当了我七年的学生,从没有进学院开始就跟我学习,比别人早起步一年,你就只有这样的心思吗?”费尔斯主教说。其中已经有很失望的意思,失望这个学生是如此不求上进。
“老师,您也说了我当您的学生有七年了,我也学习了七年,我知道我这样的人能走到哪里,可我还得努力一把,因为我想要交上一份完美不后悔的成绩,算是为这七年的学习画上一个句号。”巴莫认真的说。
“问心无愧吗?”费尔斯主教说。
“是的。”他这么说。
良久,他叹息一声,那是深深的解脱,从罪恶的枷锁里解脱。
费尔斯主教转过身,以九十度的鞠躬礼向江牧隐发出道歉,“请原谅。”
江牧隐想要把他搀扶起来,实在是因为他这个举动已经让很多修女们频频侧目了,这让他感觉很不自在,同时感觉到尴尬。
“啊啦啊啦,这可不行哦。”修女挡在江牧隐前面,她俏皮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修女,更想个偷穿了修女服的活泼女孩。
“歌颂吾主,赋予我们生命,赐予我们灵魂。可主不能保证我们的灵魂永远不浊,有着污浊灵魂的人,死后上帝也不会接纳他的。”修女认真的说。
费尔斯主教的脸孔越发苍白,嘴唇都在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完整,重复着我……我。
“费尔斯主教大人,”修女拉起一脸茫然的江牧隐,拍了拍他的背意示离开这里,修女最后转过头看着费尔斯主教,轻笑着说:“神,可在看着呢。”
“明……明白。”费尔斯主教差点瘫软在地,面色苍白的简直不像是人能有的脸色,巴莫及时搀扶住了他,不明白他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老师你怎么了?那位嬷嬷是谁啊?”
费尔斯主教忽然打了个哆嗦,“教皇厅秘书处,圣座首席机要秘书长,塞尔维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