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花楼笙早早起了身,她环顾着四周,眸中神色复杂难明。这舒禾院早些年便荒废了,好在前些日子已然向花行彦请罪,若不然,要是搁这住着还不得继续病殃殃着没有一丝气色?
“叹华呐,你说说,咱们这偌大的舒禾院,怎生没有一点人气?”
名叫叹华的小姑娘抿了抿唇,低着头不语。
花楼笙轻蹙柳眉,叹华这姑娘哪都好,可惜生来即有缺陷,再大些便成了哑巴。无声地叹了叹气,她放软语气,小声道:“乳娘呢?”
随即叹华朝着西南方指了指,唇角微张,后又意识到了什么,脚步一迈,以是指引自家小姐朝那方走去。
“三小姐您怎么来这儿了?可是叹华未将你伺候妥当?”
眉湘斜睨了一眼瘦小呆滞的丫头,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边堆着一脸笑意对着花楼笙道:“老奴平日里没什么可做的,只有在这贫瘠的地里头栽些花花草草,也好替咱们这舒禾院染上些生气来!”
闻言,花楼笙垂眸浅笑,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眉湘又皱了皱眉,兀自向她靠近,低语道:“三小姐,不是老奴说道您的是非,着实是这地儿太过阴暗潮湿,您待着恐是又得受了寒。”
“无妨。”花楼笙哪能不知眉湘打得什么算盘?
她侧身将叹华护在身后,敛下眼睑,状似无意提及,“乳娘为我好,我自是知晓,本小姐今日来,是想问问这几日舒禾院为何如此清静?芝月呢?”
“正是呢……老奴听下人们好像说是夫人准了假,回去探家人。”眉湘心下凛然,未曾料到她会问芝月的去处,棱模两语,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忙转移话题。
“三小姐可知,十五是什么日子?”
此时院内忽地飘来一股焚烧的烟味,花楼笙捂了捂鼻子,抬眸示意叹华去瞧个究竟,至于眉湘所言,她如何不知?
那可是个好日子,可不就是花行彦那个老贼的四十寿辰么?
良久,叹华才从外面赶回来,小脸看着红扑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待舒缓过来,她才讷讷地在地上比划了几个图案。
是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
花楼笙一眼明了叹华表达的意思,点了点头,转身看了一眼被晾在一旁的眉湘,眸中若有所思,“你去库房将我周岁抓的佩剑拿出来。”
这一世哪,怕也是不会让她安然了。
……
花楼笙一直都知晓,花行彦那个老贼并非苛待子女的冷血之人,若不是前世陈氏之故一步步挑战他的威严,也不会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果不其然,花楼笙亲自将当初抓周时的佩剑送还给花行彦后,表面上对她还是冷冰冰的,可没过多久,花行彦就让秦氏派人将上好的家什送进舒禾院,并且将以前陈氏住的院子腾了出来,命令府中家匠进行修缮。
这么一想,其实花楼笙发现她这个父亲一直以来并没有因为陈氏而冷落她……
至于舒禾院为何如此冷清,还不是她自己故作聪明,误以为没人会发现她的手段,不过是秦氏给她下的连环套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