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天，可白板仍是郁闷的紧。残联和自由一队合并了，不过这关他屁事。老狐狸那家伙他知道，也不是个有啥野心的主儿，更不要提残联那哥几个了。他郁闷的是怎么打架就打输了呢？怎么就让老狐狸把人带走了呢？怎么他这个差生又输给了优等生呢？这口气你让他怎么咽得下。?
?在自己眼皮底下把人带走，这真是当他是死的呀，他也确实该死一死。幸好兄弟们都是跟他惯了的，都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一群猴崽子猴精的很，兴许还知道自己那点儿不大不小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也都心照不宣。不过走了的那小年轻来的时间不久，称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感情，走了到也没什么。只是他奶奶的，不甘心那不甘心。这感觉太他娘的像当初自己这个坏学生处处被好学生完虐的感觉了。重点是好学生压根不削呀！?
?别看他现在长得这副熊样，年轻那会儿也是个招蜂引蝶的主儿呢。不看别的，就他那幅风流美少年的脸皮就够了。额，或者说，也就只有这副脸皮不错。所以对方在看到他这脸皮背后的内在时，为求安全，就纷纷撤离了。可不像现在似的，是个自己照镜子都不忍多看两眼的黑胖子。当然，老狐狸也没有被这年岁摧残的整张脸跟个歪瓜裂枣似的上下左右拧歪着。?
?他还小那会儿，天也没有过去好了。老辈人都这么说。从他们开始往后的这些人，蓝天白云朗月清风那都是活在传说中的遥不可及的美好。那时的学校也勉强还有个正规学校的样子。老狐狸他那位叫胡地的父亲是一个严厉但是有点可亲的小个子老头儿。当然按年龄来讲对方并不老，甚至有着比同龄人都年轻的皮相。话说这点老狐狸真是一点也没继承到呀！白板用手指轻轻扶正上扬的嘴角，一瞬间似乎回到了那个还算有生气的过去。?
?他是个野孩子，所以他的国骂比谁的都好；他是个野孩子，所以他打架比谁都厉害；他是个野孩子，所以他的衣服总是缺这少那；他是个野孩子，所以他没有爸妈。额，不对，因为他没有爸妈，所以他是个野孩子。那会儿就有些人零零碎碎的死了，不像后来，一死一大片。后来那会儿，天之骄子们走后，有时这一群人就像那被砍倒的大白菜似的，啪啪啪一个紧挨一个的倒下了。像他们这群剩下的自己都莫名其妙，咋就好好的呢。不过事后他成了个黑胖子，也很难算是囫囵样子了。?
?只记得那会儿他饿了，就瞅准的谁家开饭呢，凑到人家门口，也不干啥，就直勾勾的揪着人家饭碗瞅，最多就是咽唾沫的时候动静大了点，不过这也有好处，声音大了吵着人家了，要么给口饭吃，要么就把他撵走了。肯定有那好奇的想给了是好处，这不给又哪来的好处呢？这不给的自然断了他的念想儿，也不指望了，好发展下家儿，总不至在一家耗死。而且日后也姓许都不用来了，就当为以后的准确率打基础了。总之这么一圈下来或多或少会有些守护。?
?当然，也有那惨的时候，那时自然是一点东西也没有的。他就将裤子提高，提到胃上，然后扎紧裤腰带。这样就能挺上一天。而第二天也吃不上的时候，这也是有的。一旦事情紧急到这种程度，他就挑一条膘肥体壮的狗跟着，一旦大狗得到好吃的，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抢。至于为啥选膘肥体壮的大狗，虽然这样的狗不好对付，可你看它那长相就知道应该吃的不错。而且这样的大狗即便被抢了吃食，也不至于被饿死。他想活着，可不代表他想上谁性命。只是有些事如今他也想不通，为啥对方给大狗吃的就不给他呢？?
?这样的日子他凑合着过了不知多少年，所以他压根不知道如今的自己究竟多大了。只记得那只老被他抢吃的大狗由原来的暴怒到亲子叼着东西给他再到最后死掉他给他做了个墓碑，就那么久，不知道那是多久。然后他被一个孤家寡人的老太太相中，终于是摆脱了那饥一顿饱一顿三餐不继的日子。?
?那老人快死了。他想找个能在他坟前哭两嗓子的。于是看上了他这个嗓音洪亮的野孩子。谁也说不上你的那样技能会成为你人生转折的重要道具，哪怕那是自己最不堪的存在。?
?老人去世的那天，他按照古礼完成了一个小子贤孙应尽的义务。只是他实在是哭不出来，最后只能干号了两嗓子，没有悲伤，自然没有眼泪，所以号的嗓子生疼，害他咳嗽了两三天。不过好处是他继承了老人的全部财产，从字摇身一变，从野孩子变成有钱的野孩子。那简直是地狱与天堂的差别，从此他再也不用和野狗抢吃食了。他有种自己进化成人的错觉，可没有那一刻如此刻这般令他觉得失落。不知将来又有多少人会从狗嘴里抢夺他施舍的食物呢？只要想到这进化似的剧变就令他心口发颤，悲从中来。不过还好，最后证明他并没有那份普通人都有的幸运，那是他独一无二的幸运。?
?填饱了肚子，心里就空虚了。他便有事没事的在学校晃悠。他可不是什么上进青年，去学校想读书识字学本领，事实也证明后来学了也白学，捡垃圾压根用不上才学，他去就是为了能找个小孩和他玩游戏。一个人，即便他再不想承认，却下意识添补自己的寂寞。不过他流里流气，又弄的脏兮兮的，没有一个小孩愿意和他玩。当然，这并不影响他引起全校广大师生的注意，包括胡来的那个学究父亲——胡地。?
?他一声不吭，将白板那瘦弱的身体提溜着带回家，这是白板和老狐狸第一次相见，那是的老狐狸还是个高挑瘦削的少年，脸却已隐隐有刀割斧削如高深般锐利坚韧的脸颊，与如今这略显吊诡的面容相差甚远。当然此时二人并未意识到他们将纠葛一辈子。?
?白板被扒了衣服，洗了澡，穿着老狐狸的衣服，袖子和裤腿都挽了好几道。也许是水汽太热了，蒸腾着的雾气迷了心智，白板有些呆楞。这一刻的呆愣是他所不允许的，只需这一刻，野狗就可能咬断'它'的脖子。?
?胡地拉着他坐在摆着简单饭食的桌前。胡来早在这之前便已坐在那等候，对他的出现面色上并未表露任何情绪，连厌恶都没有，就像今天和他过的每一天都没有任何区别，这不过是习以为常的一天罢了。?
?他先是放松，可下一瞬又有些愤愤。不厌恶也许不过是因为不必厌恶。他瞧不起自己这个野孩子。当他得出这一结论时不由得更加坚信。对的，一定是这样。那个人不过是瞧不起他。?
?好像想通了什么，伸出去的筷子不再畏首畏尾，反而将他这些年学到的一切坏习惯统统拿到了桌面上。他看见那个少年的脸终于变了。左侧唇角高高挑起，一个冷哼还未出口便胎死腹中。?
?他看着瞬间红肿的手背，又看了看胡地，瞬间有些委屈。缓缓从高靠背的椅子上挪下来，撒腿便跑走了。只是那身衣服像他的主人一样令他讨厌，绊了他好几跤。也许那时他就已经开始讨厌那个青年了吧。只是这么多年究竟是由人迁怒的衣服还是由衣服迁怒的人他始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事后他冷静下来再深想时，那已经是很多年后了。那时他才明白，他以为胡地成为他幻想里的父亲形象添上浓墨重彩，可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孩子都只是一个老师的角色。他乞求正主都没得到也不抱幻想的东西，势必在自己的世界里受伤。?
?咚咚咚三声巨响，带着暮鼓晨钟般的庄重，将他的回忆撞的七零八碎。白板不由嘟囔道：“谁他妈这么缺德，正赶老子追忆往昔那指甲盖儿大的幸福时驾鹤西去了。“?
?华夏二队的河深颠颠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埋怨道：“你怎么找了这么僻静的破地儿，害老子一顿好找。“
白板没有看来人，低声道：“听声音是自由一队？“无论刚刚他怎样腹诽，终究还是受了影响。
河深更是一改往日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德行，微微叹气道：“终生却时是从自由一队那儿传来的。不过刚老狐狸让人过来通过气儿，说是他们和残联合并了。我估摸着今儿这位该是残联刚过来的哪个老弱病残。“
白板笑道：“合着咱们还得这么着活他个万八千年乌龟罩顶？“
河深笑道：“估摸着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死就活着呗。“
白板矮身坐下，道：“可也怪，你说咋就没人自杀呢。没谁能看到还有未来，连根儿都断了，可还是会争会抢，没个安宁时候。就这么像已经死了似的活着，行尸走肉似的，有什么乐子呢？“
河深道：“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活着呗，还怕啥！“
白板道：“也对，也对呀！“说着双手在脸上划拉了一把，再起身时已经将神色调整到位。沉声道：“你去看一眼，刚合并，想来粮食也紧的很，你去送一些过去。记得回来时在风口站一站，我讨厌死人味儿。“说完带着难得郑重的表情转身离开了。
河深盯着他逃离的背影，嘀咕道：“是受不了死人味儿还是怕了那此刻只有活人才有的气息？一把年纪还像个混小子，说的话一句赛一句的不中听。“?
?河深收回刚抬起的脚，一屁股坐在白板起来的位置。骤然的凉意令他全身一颤，手撑着膝盖打算起来，维持着弓腰的姿势想了想，早晚会习惯的，就又做了下来。一边埋怨着这该死的一切，坐了那么久连块垫屁股的都捂不热，凉的人直打哆嗦，早晚得闹肚子。可他也确实不想再起来了。不是坐着就是站着，站的再标致早晚也得坐下，习惯习惯也好。?
?从此刻的位置望过去，错觉着走上几步就能到垃圾山。可他知道，即便是跑着也需要三个小时。按说这点距离也不算远，如果有一天这山崩塌了，他们将全军覆没，可默契的是几队的老巢都选在了这样一个安全与危险的临界线上，似乎共同期待着什么。?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迎风送来了真相，河深听见了肃穆的嘈杂声，那是深沉呼吸的声音。声音越来越重，直到山那出有零星闪耀的光点似攀着层层叠叠的垃圾冲着云霄而去。?
?河深低低的笑出声，笑意融进一字一句，轻轻道：“不甘心呐，不甘心呐，又怎么能甘心呢。“?
?那一夜，银河一队的老巢里，罗曼蒂克拍着哭累了睡着了的洛丽塔，内心一片凄惶。也只有这时，他才能彻底忘记所谓的伟大抱负，默默哀悼日后那没有希望的每一天。他能也只能从这岸趟到对岸，用他那双笔直修长的双腿，一步步迎着一切趟过去。他可以倒下，可也只能倒在对岸。因为那河里的水凛冽异常却永远不足以溺毙他。?
?那一夜，每个人都用眼睛或在脑海里见证者那团星光的离去。太久没有人离去了，久到他们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们就那样不生不死的一直一直在被遗弃的土地上做着被遗弃的可怜人。可如今这样的梦也醒了。?
?钟声响起时，自由一队像大头老四这样的迷惑的人不再少数。那是个与众不同的夜晚。为了迎接新的伙伴，为了那看似比过往更有希望的新生，众人难得卸下那久远的背负的如同罪责的艰难生活，短暂忘却自身势必终结于未来以安抚那被他人残害的银河之心——毕竟他们也曾是抱有幻想的纵容者，他们欢快的笑闹着。就在前一刻，这一切就发生在不久前的那一刻。?
?老狐狸第一个发现了异常，那个紧闭双眼却面带笑容的男人，瞬间变的褶皱松弛的皮肤像一个符号，那符号又顷刻碎裂，隐进这周掩盖的黑暗里，似经过那一时三刻的孵化，幻化成千万条毒蛇，想要倾吞这里的全部。?
?钟声响起，像欢快的音乐变了调，惊醒了每个人。不合时宜的快乐终究是被终结了。不快乐也就不会更悲伤。钟声震碎了那些毒蛇，另那些还未显出形体的龟缩在那张沟壑纵横的不堪皮囊里。这钟声不知何时变成了警示的箴言，铭刻在每一段频率里，用以挽留这片土地上的越来越寂寞的人，却也成了去者的挽歌。?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祭狗，直到那具干瘪的都很难叫做尸体的尸体被抬离自由一队去往那座高山脚下时，仍有很多人还处在茫然里。?
?每一种仪式的创始人都轻易的被铭记了，只有这个，这个带有他们无限不甘无限希冀的仪式被似无意又有意保留下来后那个人却被彻底遗忘。?
?他们都想相信，那顺着高山而上的灵魂可以到达天之骄子所在的星星，那垃圾山是唯一的通道。那是一条绝望的笔直路径，笔直的看不到尽头，活着时令他们望而却步，只有死才能给自己一丝希望。?
?三天，从肉体消散那一刻开始计算，直到第三天的那一刻彻底终结，每天将有三个人看守着那剩下的白骨，三天共九个人带着惶恐面对着一个将来的自己。也许所有的善良不过是物伤其类的动物性法则。直到第三天的最后一刻到来，白骨也化为乌有，连渣子也不剩，连悼念也不祈求。?
?三天，无论是哪一队哪一个人，都心照不宣的遵守者约定俗成的规矩。没人会踏上那座山周围半步，即便被饿的发昏，也只能乖顺的找好姿势躺到。?
?究竟都在期盼些什么呢？?
?从那个清冷孤寂的夜晚开始，茫然与悲伤延续的三天里，每个活着的人似乎以点的形式存在着，无有交集。河深冲破那庞大到奢靡的巨网，从华夏二队的基地来到自由一队的基地。?
?老狐狸仍是一脸沉着冷静似从前般从容以对，丙哥与祭狗脸色略显灰败，可精神到还算好，只有你24k，蔫头耷脑少见的带着颓丧。?
?河深有点受不得这种司机，也许他想的错了，平日里的老狐狸是不会陷人与如此境地的。河深为了打破这不甚舒坦的状况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道：“老狐狸，今天的事我不希望你拒绝，毕竟在白板看来这是偿还你上次的人情而已。“河深的嗓音说不出的沙哑，本来温和的声线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般在特定情况下呈现出特定的破损模式。
丙哥与祭狗抬眼看着老狐狸，既然已经合并，他们自是以老狐狸马首是瞻，信任自然是合并的基础条件之一，24k则仍旧面无表情，单纯的人一旦钻起牛角尖便异常难以走出来，这不是个好现象。
老狐狸双手抹了一把脸，道：“东西放着吧，我还不知道，要是我不要，肯定又要闹的天翻地覆了。我现在是真没力气和他闹了。“
河深想如今想要闹的恐怕只有那位主了，那可是位自己越闹心越要闹的主。他悄悄权衡了一下，低声道：“老狐狸，如今正是人心惶惑不安的时候，最好堤防点那位主儿，怕是要生事端了。“
除了24k外的三人六只眼睛突然同时看向他，灼灼的有些晃眼。老狐狸即轻却也郑重的点点头，道：“你们也是，平日你劝白板压着点儿火气，如今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又都是何苦呢。“
河深露出进来以后的第一个笑容，转瞬即逝，他无奈的道：“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何况与曾经那个浑小子比起来，已经是不得了的进步了。闲话就不絮叨了，我先回了。“
老狐狸三人将河深送到外面，三人都看到了河深最后望向24k的那一眼，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河深道：“最好让他发泄出来，不然早晚是要出事的。“说这对三人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彻底离开了。?
?河深真的听话的找了一个风口的地方，任那风无头苍蝇似的乱刮，却一点也不怜惜他的尽数掠过他的身体。他想也许应该让24k过来，让这风将思绪刮乱，再没有一个方向，人也就能糊涂的活着了。那孩子的心智开的真不是时候，无知是多大的幸福啊。可惜这幸福也没多久了。?
?凌乱的思绪好像被撕碎的纸片随着风狂乱的飞舞着，有那么一片与罗曼蒂克有关的不停的盘旋在眼前，勾起他对这个人的喜憎怒骂，虽不及曾经鲜活，像被光线侵蚀的旧照片，蒙着一层昏黄，可也足以令他心起波澜。?
?他一直觉的他们都是懂那个男人的，就像白板将老狐狸视为敌人，老狐狸将自己活成人生导师一样，那不过是个方向，而掠夺也是一种方向。他们都深陷在烂泥塘里，半个身子都和泥塘密不可分，如果没个方向，那泥塘瞬间就会吞没他们。如今也不过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挣扎着苟延残喘罢了。?
?白板看了看一身风尘的河深，往返不过数里路程，却像过了半生人到中年身染退不尽的风霜那般疲乏。
河深低着头，视线与心思也掩藏在这一低头里。他轻声道：“喂，白板，曾经当那一代几乎死尽的时候，我曾想也许咱们是被上天选中的，即便后来我们中再没有女人存活下来，在那个叫了的孩子出生后再没有新生婴儿，我也仍那样想，这些年大家都还是当初的模样，所以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存在，在绝望中长生，可原来不是。“
白板叹息道：“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有这样荒诞的想法。“
河深呵呵笑道：“荒诞吗？也许我的荒诞和你对优等生的执着不过是一样的东西。“
白板道：“对优等生的执着吗？好像是啊！可你又是什么时候醒的呢？或者说你是什么时候抛弃了你那赖以生存的荒诞呢？“
河深道：“在我第一次有幸见过丙哥他们的老巢时，那时想来便有所觉了。不过真正意识到再难以自欺欺人的时候就是那天晚上吧。“
白板道：“那你如今要怎么办呢？“
河深道：“怎么办呢？不想我竟陷入了和24k同样的困境。“
白板道：“那个孩子最得天独厚的运气终于被剥夺了？“
河深道：“不只那个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一场死亡掠夺了那份装傻充愣的生存法则。“
白板道：“我只问你，别人老子管不着。“
河深道：“我想好了，我要亲眼看看究竟谁的方向能令我们这些被丢弃的垃圾走的更远，好奇呀好奇。“
白板呵呵道：“你这个想法可比之前那个朴实多了。“
河深朗声笑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之前真的是太中二了，那不是一个年已半百的老头的该有的想法啊，哈哈哈，确实如今这个要实际多了。“
白板道：“你不是实际了，你是更不实际了。“
河深一愣，道：“你在说什么啊！“
白板道：“你还没有死心，还在幻想着其他的出路啊。“
河深道：“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白板道：“嗯！“
河深道：“那你呢，你有如何你？“
白板道：“因为我和你一样呀，也许我们都一样。“
河深道：“既然如此又何必说破呢！“
白板道：“老子愿意呀！“
河深不想白板脱口而出的竟是这样的一句话，不过看着对方脸皮有些发紫，这不是怒了就是害羞了。按刚刚的对话来说难不成是害羞了？
“喂，有话说有屁放，干啥都干脆点对身体好，你恶心吧啦的害羞个什么劲啊！“
白板脸皮更紫了，高声道：“谁害羞了，谁害羞了。“
河深道：“不害羞你这么恼羞成怒个什么劲啊！“
白板嚷嚷道：“我就是觉得彼此交个底儿，这样总不至于像一个人那样绝望，你懂什么，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啊，你说，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你才害羞，你一辈子都害羞。“
河深嘟囔道：“是我害羞，你这不害羞的比我这害羞的还脸红，红里加点黑就成了一株会动的紫茄子了。“
白板这次是真怒了，道：“紫个狗屁，你连茄子是个什么样都不知道，还不是听老狐狸说的。“说完，转身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河深轻叹口气，心想：本来难得忧郁的他对上同样难得忧郁的白板没准能碰撞出更深刻的人生哲理什么的，然而却已狗屁结的尾。污点，污点呐！想了想河深也在深沉不起来了，这么着也挺好的，该干嘛干嘛吧！
